今日里这小厮已经是把知道的都说了,这实在是件丑事,还是全洛都知晓的丑事,乐正弘的想挽回名声太难了。乐正弘真不敢想,一个骰子掷七点那是出人意料啊,乐家大郎居然有着个胆子?真是败坏我乐家门风!
一抹韵黄染了天际云彩,更鼓随着鸡鸣传在尚未苏醒的洛都内。大户人家的仆从小厮才是熄了灯出门为各家主子们忙前忙后。
向槐这样的长随小厮才是苦的,每日里等公子歇了才能休息,更是要早半个时辰先起来打点用度。向槐人机灵却是个听话的孩子,他刚爬起来穿整好边去敲了大公子的屋门。
没多时几个侍候熟悉的侍女端着铜盆银镜金盏前来,一个年长的侍女乍问道:“向槐,大公子今日为何起的这般早?往日里我们几个可都是能睡懒觉的。”
向槐陪笑道:“姐姐莫生怨气,今日是主母安排的大日子,公子自然是要早早起来的。”
侍女满脸愁容道:“若是我眼角长了褶子,我可饶不得你,快去请公子起来吧,我们候着就是。”
向槐先按惯礼敲了三下门,见内里没有反应便推门进去了。“哎呀,我的亲娘哎!公子!公子你在哪儿啊!”向槐发疯一般的冲到院子里急问道:“三位姐姐,公子不在屋内,这大早上的公子能去哪里啊?今日茶会主母是可以安排的,若公子寻不到,我定是小命难保啊!三位姐姐快快找找吧。”
几个侍女更是慌不择路也不知从哪找起,放了手中物品都是乱作一团。好一会,几个游巡的小厮发觉院内吵闹的很,都跑进来询问:“你们几个大清早慌做一团作甚?若是饶了主君休息可免不了吃些责罚。”
向槐哪里顾得上这些,几乎快跪下,又不敢大声嚷嚷,只能小声道:“哥哥,几位哥哥,我们来伺候大公子梳洗,见内里没人应答便推门进去,谁料公子不见了。”
几个游巡的小厮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一把推开向槐到:“这是做什么,大公子再小厨房指挥呢,我们刚才那边过来,你们自己的主子还要别人操心,真不晓得你们几个做什么吃的。”
还以为听错了?几个人才相互看看,侍女壮胆子疑惑道:“大公子再小厨房指挥?指挥什么?”
巡游的几人打趣道:“我等怎知,你们去便知。”
阮府
雷氏从昨夜便未合眼,更是熬了整整一夜。才见到天亮就命人给大姑娘梳洗,这边更是忙得一团糟,雷氏瞪着乌青双眼坐在正厅。从今日起,她就是活出了命也要正了家中的风气。没一会大郎阮佟仁,二郎阮佟义,已经被人赶到回廊上晨读,哈欠打的比脸大,雷氏虽是个妇道人家,从前却也是知书达理的姑娘。
雷氏呵责道:“杨先生,这两个学生如此疲惫,没有半分读书人该有样子,要把他们打醒才好。”
杨老学究本是雲中府人士,后来北境战事连年,民不聊生。朝廷割地赔款后才是一路逃到洛都投奔了亲友。原是个有些学问的,昨日才被雷夫人寻来,入府做了管教先生。杨学究只看一眼便知道这家主母是个雷厉风行的,也不敢敷衍道:“主母管家有方。”
只是简简单单的赞了一句,便扬起藤条打下去。回廊上两个阮家儿子哀嚎一片。
香玲心中苦闷从未父母说过,她也不敢说,她自从两年前芳心暗许到现在被指婚,早已明白,这世界她的婚事不是她一个小女子便能做主的。两年前涟水桥上那个青年,她每每想到都是暖在心底。都说:
远人自有温情在,难在世上却难逢
云芙端铜盆进来,低声问道:“姑娘起了么?”
香玲忙是用衣角抹去泪水,随后轻声轻语道:“嗯,方起来。我听着外面似是有人呼喊,出了什么事儿啊。”
云芙熟练地打俩床幔,还是不习惯的笑说道:“主母昨日请了位学究在家客院住下了,今日便早早唤了大哥儿、二哥儿去读书,主母见二位公子不上心,便让人抽打了一番,也是,同我住一院的姐妹都没休息好。”
香玲也是不忍两个哥哥受苦,有些哀怨道:“但愿不伤自家人和气才好,大哥哥和二哥哥若是懂事母亲也不会责罚他们了。”
云芙明亮的双眸转了转,故意巧笑道:“是呀,看看我们家姑娘也是有做大娘子的筹谋。”
往往都是一句话说在心坎上,却要装作无人知晓确实难掩失落神色。香玲轻叹道:“好了,今日我们去忠义伯府刘大娘子办的茶会已然不易,定要穿着得体,场面上全都是官眷,万万不能辱没了阮家颜面。你可是要好好给我挑几件首饰搭配。”
云芙瞧见说了错话,立即用手狠打了一个巴掌,责备道:“看我这张嘴,总是胡说。”
“啪”清脆的巴掌声更是让香玲难受,忙站起来扯住云芙的手臂,香玲不忍道:“傻云芙!你这是做什么?你我一同长大,你打疼了我也不忍心。好啦,快多准备些,母亲一会定要我一样一样试的。”云芙抹了一把泪水才破涕为笑,忙着出去准备了。
乐家
大公子乐正弘此刻站在小厨房里,说是小厨房却足能容下几十人同时忙碌。整个乐家还有专用的厨房,更是能容下上百人同时干活的。
这小厨房本就是给后院这几个哥儿、姐儿做些爱吃的点心小菜专用的。大厨房常常是家中来了贵客,不然就是家主乐宗易设了大宴宽带亲友才用。
两三个侍女忙吧围裙给乐正弘系好,再看厨房内都是井井有条,多数的厨子早已帮月正好把材料准备齐全就等着用时才好端过去。
乐正弘大喝道:“我说你们前面的可是准备好了么?每每都能看见你们偷懒。”
厨房的小厮早就累坏了,做庖丁也不是一两日了,从没见过这样做点心的。具是应道:“大公子莫急,只是还未见沫子。”叫苦连天竟惹得其他众人笑的不停。
乐正弘又指着另一边的和面的伙计问道:“你还笑他呢?我也没瞧着你比他快多少。”
“少爷,少爷!您跑到这里作甚,有什么想吃的吩咐我们便是,若是大娘子知道您跑来这儿,还是我扛揍啊。”向槐哭丧的脸委屈巴巴的。
“堂堂儿郎,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站着便好,一会做好了让你看看公子我的手艺。”乐正弘摆出一副贼自信的样子。
向槐眼前是劝不住的,看着窗边有两个小厮捧着碗在疯狂的搅拌,他实在忍不住想知道大公子这是害了什么疯。走近才发现这俩小厮汗水早就打透了衣衫,碗中金黄的蛋液在搅拌下翻滚。向槐不明所以的看向乐正弘,慢慢道:“公子,为何这般搅办?”
乐正弘笑道:“你不懂,你只管看着他们知道出了沫子就行,否则别怪我无情,今日还有大事等着我呢。”
总之乐正弘的想法及其美好还想着可以把蛋糕做出来,结果往往总是出人意料的,折腾一上午屁都没折腾出来,最后还是于嬷嬷来催了才让他找了借口跑了,厨房的下人们个个都是恨的咬牙切齿。
忠义伯府
刘大娘子遣了身边得力的领头女使在门口帮着大郎陈源植在门口照应,今日本就休沐,不少朝中官员也都是跟着来了,忠义伯府的茶会多少人就是想来也难。往日里是没有这般场景的,毕竟茶会都是后院的娘子们多些。大郎陈源植只管引诸位相公往前厅吟诗作赋,畅谈国政。胡嬷嬷也是笑迎了各家的主母往后院插画品茶,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提及话。
胡嬷嬷伸着脖子远远望,似是看见了乐家的车马,赶紧吩咐小女使进去报与主君主母。昨夜里刘大娘子千叮咛万嘱咐的同她说了好几次乐家的大郎是个藏得深的才子,胡嬷嬷只管记住,哪里敢怠慢了。
没多时刘大娘子如沐春光般站在府门相迎,她也是昨天晚些时候才知道,官家给乐家大郎下了圣旨,听说还有一道口谕?他家官人更是让她千万不能怠慢了这乐家母子。
车马将要停下,胡嬷嬷掺扶刘大娘子几步向前,“盼星星盼月亮,终归把你们盼来了,林妹妹,林妹妹今日你来的迟,定要多吃几盏酒才好赔罪的。”
车内的林氏闻声也是命人掀起车帘,像是见了闺中密友般笑似白兰。于嬷嬷搀扶林氏下来,林氏笑道:“姐姐这是哪里话,不是厌了我吧?”
刘大娘子拉住林娘子的手又左右瞧瞧,不见乐家的几个孩子,不禁问道:“孩子们呢?”
赖狗儿赶着车行至府前才嘞停车马,芸豆扶着小姐下了车,举手投足间柔情四溢,只是嫣然一笑就引得众人心生垂怜。刘大娘子身后的各家官眷都是瞧的真切。
不知哪家的官眷竟然无意开口赞道:“哎呀,这是谁家的姑娘?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真是好看!”
众人都是夸赞,林氏听着自然是高兴。慕白行至跟前深深做礼道:“乐家小女给诸位大娘子请安,刘大娘子妆安。”
林氏才笑盈盈解释道:“这是我嫡出的姑娘,总是腼腆害羞的,也怪我一直把他藏在后院。”
众人才齐齐的看向林氏,别说都是一个比一个羡慕,有人小声道:“林氏的模样实在是好,生的姑娘也像她那般标致,看着也是甚懂礼数的,好生养啊。”
又有人搭腔道:“可不是,这种人家的姑娘以后嫁到谁家都是福气。”
说话的这些人不免有些势力,以前结亲哪有什么自由恋爱,你情我愿的。所有人无非是看得上那乐家的万贯家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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