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劫难之日起,花痴沾水便头疼,针扎般的疼。“你这是妖毒缠身,月圆之日,将身子整个泡在水里,阻断妖毒,此病定除。”仙姑支出的神招换来她怒目相向,娘的,整个泡在水里肯定不疼了,命都没了还疼个屁。
酒坊里,不敢沾水的她只能推磨碾粮,看着忙前忙后的冷小冷,她一个劲苦笑着摇头。不得不承认,上高中起,她便留意起这个相伴十几年却并未真心在意的少年。毋庸讳言,在男人以阳刚为美女生喜欢破马张飞式虬髯大汉的当下,眉清目秀文文静静略显木讷怯于交际的冷小冷在情场上宛若弃婴。她却偏偏是个例外,不知为何,她越来越欣赏这个少年骨子里的偏执。当年,仙姑疯言疯语说他俩同年同月同日生本就是月老的授意,硬是撮合两家大人定下了娃娃亲,可他却总是刻意与自己疏远,要知道,以花家酒坊的名声,以自己的容貌武功,同学中的追求者犹如过江之鲫,嗨,真不知这个傻小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劫难后,他那双睫毛长长会说话的大眼睛更是无数次在梦中浮现,只是最近这双眼睛里除了悲伤之外多了一抹深邃,令人琢磨不透的深邃。他心底隐藏多少秘密她无从探究,正如同她搞不懂为何这家伙数理化英语一塌糊涂,语文成绩却一骑绝尘,也难怪,同学们都沉迷于手机他却单单钟情书法,自小随杨芹芹习字,他的字确实可圈可点。更令她困惑的是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竟然是飞行高手,校运动会十公里竞速飞行状元奖牌挂满了他的脖子,她欣赏他的速度更被他落叶般优雅飘逸的滑翔折服至五体投地。最最奇怪的是这家伙一年到头总穿白衣,一尘不染的白衣。可恨的是这个怪物在自己最脆弱最需要关心的时候居然要离开自己,真是个挨千刀的怪物。
酒出锅,藤香荡,人已醉,醉倒在李乘风怀中的她像一滩烂泥,李乘风对怀中的温香软玉未生一丝邪念只因温香软玉紧握“花无影”。
花家酒坊开张庆典,花痴穿上了只有掌柜才配穿的花马甲。筵席之上,冷小冷旁若无人般喝酒,桌上的酒坛喝空,他便夺过李大胆的碗一饮而尽,令所有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没有分毫醉意。
“看到了吧,小冷千杯不醉,看以后谁敢质疑我讲的故事,哈哈,喝,接着喝.....”李大胆兴奋地喊完便趴在了桌子上。
不想醉的人一定会醉,想醉的人偏偏醉不了。冷小冷想醉,天天与酒为伴的他平日滴酒不沾只因家训规定未及成年一律禁酒,家没了,家训又何足挂齿,何况,很快他就要走了。喝酒前,蝉兵射击教导旗统领上官大普在安置办与他见了面。他明白,大名鼎鼎的射击教导旗招兵招到自己头上离不开李乘风的举荐之功,千里外的圣安城,将是自己的第二故乡,不对,自己的第一故乡是井镇吗?眼前这群陌生的脸孔给出了答案。唉,一个连故乡都没有的人怎配谈理想谈前程,远赴圣安,或许只为逃避眼下的忧伤哀思。大人们总说一醉解千愁,自己为何越喝越清醒,清醒到能数清花痴花衣上的花瓣。
筵席散去,上官大普的蝉兵专用飞行器降落在酒坊前,身披崭新白色铠甲的冷小冷径直朝舱门走去,未曾察觉到“花无影”正射向他的后脑。刀光闪过,割下他的一缕黑发,刀锋回旋,黑发已握于花痴右手。
“你若不归,我便与这缕黑发相守到白头。”花痴轻声说完便冲进屋内只因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平生第一次落泪。大爷总说婉约派词人只会吟弄风花雪月不懂生活,纯属胡说八道。“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这他娘的还叫不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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