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凡已经大变模样。
昨晚是一条野狗，现在是一个土财主。
无论是那白玉腰带，还是那枚玉扳指，都不是一条野狗能够拥有的。
即便是李狗子，也换了身华丽的衣服。
不过，穿在李狗子身上，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萧玄奘实在不怎么想见到孙不凡，这家伙无疑是个大变态。
但人家上了门，也不好直接赶走。
不仅没法赶走，还得好酒好肉招待。
于是，两人边吃边聊。
狗子当然没法上桌。
萧玄奘虽然奇怪李乘风怎么变成了狗子，但看李乘风那样子，似乎还挺享受的，便也不多说。
人活着，能怎么活着就怎么活着，岂不是很好？
孙不凡哈哈一笑，道：“萧兄，我发现做一个平凡的人还蛮好的！锦衣玉食，绫罗绸缎，美女丫鬟，十分舒服啊！”
萧玄奘说：“你有这个觉悟，还挺奇怪。怎么，以后要定居这奉天城？”
孙不凡摆手，喝了口酒，说：“这世界这么大，这么美，我岂能腐烂在这个地方？我要到处走走！多养一些狗子！咱现在这身家，养得起！”
萧玄奘说：“孙兄，不是我多嘴，你可能真是变态了，还是悠着点儿。”
孙不凡说：“萧兄，昨晚我流落街头……”
萧玄奘苦笑，道：“你可以来找我，我还能把你赶出去？”
孙不凡还真相信萧玄奘不会赶他出去，说：“有这种经历其实不错！这人间不是人间，其实是地狱！萧兄，你不用否认，我知道你也这么认为的！”
萧玄奘说：“我还真得否认。这人间不会是地狱，只是有一群恶鬼在暗中捣鬼而已。不过，孙兄，你能找到自己的道，我很替你开心。”
孙不凡说：“这就是道？”
萧玄奘说：“这怎么不是道？你看到了人间如地狱，会怎么做？同流合污，也是道；奋起反抗，也是道。”
孙不凡脑海中有一声炸雷，仿佛开天辟地。
这一刻，他才真的不得不承认萧玄奘非常了不得、了不起！
他说：“萧兄，我屡次和你作对，你不生我的气？”
萧玄奘说：“我当然生气。不过，孙兄，你只是身不由己而已。而且，你是我人族少有的天才。况且，你对付我，何尝不是帮助我呢？你对付我，何尝不是伤害你自己呢？”
孙不凡愣住了。
他隐约看到了萧玄奘的境界，人生的境界。
他站在大地上，而萧玄奘已经站在云端。
他盯着功名利禄，而萧玄奘已经超脱了追逐功名利禄的境界。
他很悲哀地发现，萧玄奘根本就没有将他作为对手。
所以，他苦笑起来，道：“萧兄，你的对手着实已经不是千岁之下的年轻人了。”
萧玄奘笑了笑，说：“也不能这么说。牧野，阳朔，等这些荒古太古旷世大教的传人也不可小觑。自上古剑宗祖地之后，孙兄的成长，还是不错的。不过，孙兄还是没有悟到一些关键。”
孙不凡说：“请萧兄指点！”
萧玄奘说：“孙兄，我有很多仙器，有很多资源，可我用得最多的还是含光剑，至于诸如奇珍丹药等，我基本不用。资源不过是外物。唯有顿悟或者生命跃迁，才是王道！”
孙不凡说：“顿悟和生命跃迁可不容易！有些人一辈子都未必能顿悟！”
萧玄奘含笑道：“所以，那些人一辈子都平庸。资源，你有，我有，大家都有。天赋，你是天才，我也是天才，没什么区别。你凭什么比我强呢？闭关和苦修，造不出强者！生死磨炼，才是至强之路。”
孙不凡果断说道：“萧兄，这条路不适合我！我还是行走红尘，慢慢修行吧。”
萧玄奘点头。
这些话，他不止是对孙不凡说，也是对李乘风说。
他心中并无仇恨。
战胜敌人的最高境界，并非一剑杀了，而是化干戈为玉帛。要想改变敌人，岂非得先改变自己？
这对于一般人来说，太难理解，简直是天书，或者无稽之谈。
这后半夜过得很快。
不觉中就天色大亮。
一夜无眠，萧玄奘的精气神依旧保持在巅峰。
吃过早餐后，青牛驮着萧玄奘和林玉娇离开了奉天城。
……
……
李未然已经回到了青衣殿，在一间密室中见到了苏长空。
他将事情说了一遍。
苏长空说：“剑世境界，果然不同凡响。”
他的炼气之道走得比萧玄奘要远，可他的剑道不如萧玄奘。
他无法理解剑世境界的威能。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世事本就是如此。
李未然说：“殿主，刀道难走吗？”
苏长空说：“难，和剑道一样难。炼气之道反而简单一些，但虚境和神境之间有不可逾越的天堑鸿沟，更别说神境和仙境的断路。但剑道至少可以成就上古剑仙。怎么，你想走刀道？”
李未然说：“弟子考虑了一天一夜，要战胜萧玄奘，除非走刀道，否则，没有机会！萧玄奘又是剑道天才，弟子就怕即便走刀道，也众生无望超越萧玄奘！”
苏长空轻笑起来，道：“只要开始，就不怕晚。”
他很欣慰李未然能找到自己要走的道。
李未然的天赋毋庸置疑，若非天地大变，凡人无法成神，否则，李未然早就堪比神魔！
李未然跪地，道：“请殿主指点！”
苏长空将李未然扶起来，说道：“上古天刀宗祖地即将出世，与你有缘，速速出发！”
李未然点头。
……
……
涅不败和陈珂已经回到了大周国。
此刻，涅不败正在指点陈珂练剑。
陈珂的天赋居然和涅不败不相上下，勇猛精进，这短短时间已经到了凡境巅峰，简直不可思议！
她在高兴之余，也感觉到涅不败有些不同寻常。
她停下来，笑着说道：“不败，你怎么了？”
涅不败递了毛巾给陈珂，道：“我在考虑一个问题。珂儿，萧玄奘到底怎么把你治好的？”
“这……”
陈珂擦了擦脸，接着说：“不败，我已经答应他，不跟任何人说。这涉及到他的秘密，和我无关。不败，这下你放心了吧？”
涅不败笑了笑，说：“我当然放心！只不过，有一些好奇而已。”
他的天赋若是能更强一些，兴许就可以突破神境！
但天赋天生，如何更强？
这本就不可能。可现在，他居然看到了希望！
陈珂说：“你应该相信萧玄奘，即便不相信，也该相信我。我和他真没什么其他事情。”
她心里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和涅不败毕竟是多年夫妻，不说心灵相通，但也差不多了。
涅不败说：“我相信你！珂儿，你去沐浴更衣，我得去找父皇。”
陈珂嗯了一声。
……
……
帝凌空还在上古剑宗祖地。
却不是一个人。
自从宝库丢了后，他改变了思路，将上古剑宗祖地贡献给了南海剑宗。
他本就是南海剑宗道子，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北冥霜也在。
他也是南海剑宗少有的天才。
他有一个特点，南海剑宗那些活泼可爱的小师妹，常常偷偷叫他‘面瘫师兄’。
帝凌空和北冥霜厮杀了一番，这才停下来。
帝凌空点点头，道：“师弟，不错！你的剑道天赋甚至比师兄还要好！”
北冥霜嘴角扬了扬，似乎在笑，但看起来着实没有笑容。
帝凌空笑了笑，道：“师弟，若是残仙肯收你为徒，也是一桩美事！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
北冥霜点头。
帝凌空说：“天机阁放出预言，即将有成神的机缘出现。这万年来，不知道有多少武神，但这成神的机缘不会太多，兴许就三五个。师弟你若是能在剑道上比肩萧玄奘，咱们南海剑宗夺得成神机缘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北冥霜慢慢点头。
他不仅面瘫，而且不怎么喜欢说话。
帝凌空也了解北冥霜的性格，接着说道：“之前，残仙因为有愧，说了不少关于萧玄奘的事情。萧玄奘不止再走炼气之道，他还在走炼体之道、剑道！你的炼气之道已经到了武帝，但炼体之道、剑道却只能算是初窥门径，尤其是炼体之道，还需要更努力才行！”
北冥霜依旧点头。
帝凌空说：“炼体之道，混元宗的混元金身足以和太玄金身比肩！师兄一定想办法给你弄来，你就安心修炼！”
他当然没有这么大公无私。
但北冥霜和他一起长大，那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交情。
北冥霜强大，就是他强大！
北冥霜说：“多谢师兄。”
帝凌空拍了拍北冥霜肩膀，道：“走，带你去见残仙。那老怪物傲气得很，脾气也很怪。让他收你为徒，估计不容易，但我们必须试试！”
北冥霜点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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