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护没回话，郑扬便知道他已经喝多了。
他撂下手机，点燃烟草，客厅烟雾缭绕。
戚清漪去洗澡，浴室传出水花响声。
郑扬脑补出的画面很香艳，当他意识到不对时，火焰死活不灭。
“咳咳，郑扬你修仙呢！咳咳……”
戚清漪从浴室出来，发现眼前宛如蓬莱仙境，云雾缭绕的。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还呛人！”
说着，她去开窗户。
前几天下过一场雨，长诺的闷热得到缓解。带有些许热气的晚风吹入房间，冲散烟雾。
窗外，蝉乱鸣，伴有几声蛙叫。
“长诺比首都环境好太多了！首都夜里都听不到蝉鸣。”
小姑娘散着头发，湿漉漉地披着。
穿着大好几号的衣服，站在窗前听蝉鸣。
郑扬注视她所在的方向：一件衬衫就几乎把她装满。
183对比169，衣服不大才怪。
“吹头发有吹风机。”
“让风吹干吧。”
郑扬收回目光，一时找不到话说，只好与方子休开游戏。
“郑扬，你和方子休怎么认识的？”戚清漪回头，靠坐窗台上。
“打了他一顿。”
这……这不对吧……挨打还能和你好好相处？！
“然后帮他要钱。借钱不还的，我都帮他要回来了，他也就认我当哥了。”
这比较合理了。
“扬哥，别怂，我上去开，你别卖我。”
方子休声音从游戏麦克风里传来。
郑扬不说话，坐沙发上安心玩着。
戚清漪捏手捏脚走过来，坐他旁边观战。
郑扬操作很熟练，对面根本招架不住，一局游戏很快就结束，对面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你也玩啊？”戚清漪等他结算完才开口。
“无聊时玩会。”
“我也玩，带我？”
“行。”
戚清漪拿来手机，登上游戏，加入他们。
“我去，妹子诶，扬哥你拉的？”方子休对屏幕大声输出。
“嗯。”郑扬打字回复。
“扬哥行啊！”
“少废话，开。”
方子休进游戏还喋喋不休。
“扬哥你社恐人格治好了？”
“连妹子都能有，不愧是扬哥。”
“我还以为你是性冷淡，不喜欢妹子什么的呢。”
戚清漪绷不住，乐出声来。
郑扬一脸黑线，打字：你tm再说句话试试。
队友：？？？
赢下好几局，戚清漪打哈欠：“困了。”
“卧室在那边。”郑扬手指书房，面不改色。
戚清漪想起之前吓得那副模样，伸手打他脑壳一下：“呸！”
“那边，手指错了。”
戚清漪去浴室抱回自己的衣服，走进卧室后把头探出来：“我先睡了哈。别趁我睡着看那些视频。”
少年正在饮水机前喝水，闻言轻笑：“知道了。”
水杯此刻很无语，它要是人估计已经急了：谁受得了一个男人对自己露出痴汉笑容？？
郑扬揉揉头被打的地方，之后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冥想：
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我再告诉你一次，人家只是可怜你是孤儿而已，你少自作多情！
人家家庭条件凭什么答应你？
你刚才也问出结果，人家到头来只会做你朋友，懂？！
你只是阴沟里的虫子！你怎么敢妄想仰视星空？！
郑扬的自卑从未在他人面前显露过。自卑心长期占据他内心，他所认为的，只有自己配不上。
畸形的想法出现，很难释怀。他死命抱起头，他想：是不是爸妈活着就能改变些什么，起码我有条件去“配”。
少年紧咬牙关，蜷缩起来，颤抖着。
自从变故发生，他变得脆弱，要强的他在别人面前伪装强大，不肯认输，不肯低头。
凭什么认输！
不认输！
不认输？你凭什么呢？
对，我凭什么……
少年灵魂深处，有两个人在争夺他的躯体，可无论谁赢，他都会不自主去帮落下风的人。
争吵整整一夜，郑扬没合眼。
清晨时，阳光洒到他脸上，他起身去厕所镜子前，看看自己是怎么一副模样。
“早，郑扬。”
戚清漪从卧室出来，揉着眼睛在客厅里伸懒腰。
“你昨晚当贼去了？怎么这么……”狼狈。
郑扬知道自己眼中满布血丝，头发蓬起而且杂乱。
“没事，我起床就这样。”
……
你不说真话，我就信假话呗。
“今晚是特例，这事不要出去乱说，不然……不然不理你了。”
戚清漪支吾半天，也不敢放狠话。
郑扬见她强作凶狠，低头笑笑：“知道了，戚小姐。”
“那……我在你家陪你一晚，你睡好了？”戚清漪旁敲侧击，试图问出来实情。
“嗯。很好。”
我信你个鬼，说假话都不带脸红！
戚清漪偷偷翻个白眼，打开手机发现才六点，还有一个半小时时间。
她先给戚东高如他们报平安，表示自己没事，之后准备叫外卖。
“干嘛呢？”郑扬洗完头，擦着水从厕所出来。
“叫早饭啊。”
“出去。”
“？？？”
“我说出去吃。”
大哥，你有病吧！
……好像确实有病。
戚清漪进卧室收拾好自己东西，就要下楼时又被拦住。
“干嘛？”
“坐我车。”
“那……”
“和先前一样，中午上学时给你骑过去。”
戚清漪没话说，最后上了贼摩托。
老城区闹事的人多，同时内蕴深厚，尤其是吃的，这一点戚清漪深有体会。
“今天礼拜三，大下周五运动会，你参加吗？”戚清漪喝完最后一口黑米粥，擦擦嘴问道。
“你想参加？”郑扬早就吃完等她。
“我不，这种事我巴不得当小透明。”
“那我也不参加，省得给我同桌难堪。”
你这病误诊了吧！分明是小脑发育不全，心脏缺孔导致血液堵塞脑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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