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不骗你，你尝尝？”
戚清漪说着话，拆着包裹，露出糖块包装。
郑扬伸手拿起一块，端详起来：……是这个，第一年哥哥带我在首都吃的糖。
“郑扬你可别吓我，你命够苦了，你要是出什么事，除我知道实情，别人会怎么说你啊。”
“管别人干嘛？”
“……”
噎人能力倒是一点没变弱。
“你怎么看？同情我？”
“肯定同情你啊，你想想啊……”
之后的郑扬没入耳，只听到“肯定同情你”这里。
她对我是畸形的情感？
人类同情弱小者，所以会偏向他们，会不自主对他们产生保护欲望……
我没那么弱，我不需要被人保护。
“你想保护我？”郑扬脑子多少带有些死机，这句话脱口而出。
多亏戚清漪反应快，圆上他的话：“是救赎，把你从阴暗中救赎出来。”
真是活祖宗诶！我说是，你会急眼；我说不是，你也会急眼……想弄死我直说好嘛，别整这种花活。
郑扬显然对这答案满意了。
“扶我去沙发。”
“你确定不用去医院？”
“不用。”他怕暴露一些事。
“行，”戚清漪剥开糖纸，递给他，“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行吗？”
“应该不行，头疼。”郑扬闭上眼，想把戚清漪留下。
戚清漪想起他的病，怕他做出什么疯事，于是拿出手机：妈，我今晚可能要在同学家待到很晚。
“啊？你知不知道你姐夫来了？不见人家？给人家甩脸子？”
“知道，可咱们家没有电脑，我要做一个表格。”
“做完就回家。”
“要用很长时间的。”
“快做，做完回家。”
“真的，可费事了。妈，您就开开恩吧。”
饭桌上，戚东见妻子一直在看手机，问道：“干嘛呢？”
“还不是清漪这丫头！她说要搞一个表格，咱家没电脑，去同学家了，还和我说很晚才能回来……”
戚东打断高如喋喋不休：“孩子大了，给她点自由空间，知道她在哪就行。”
“可……”
“好了，给她外面疯的时间，疯够了就会念家里的好了。”
……
“郑扬你吃饭了没？要不我叫个外卖？”
“没呢。我叫。”
多说两个字会死？
不过郑扬脸色好很多了，不像刚进门那般。网上说，多和孤僻症患者交流会缓解病情。可他还有狂躁症啊！万一说错话就可以出殡了！
“诶，咱们孤男寡女的，别人听说了会怎么想？”戚清漪突然恶趣味地调戏病态帅哥。
郑扬心头一震，偷看她，见她一脸坏笑。
“不知道。”
“靠！一个不知道就结了？！你不要脸，本小姐要好嘛。”
小姑娘咯咯笑着，少年尴尬陪笑。
“你这么帅，小女孩们追你的挺多吧。”
“嗯。”
“你都拒绝了吧，你怎么办的？我好避避雷，日后追男神省得吃瘪。”
前半句郑扬很舒服，后半句直接让他黑脸。
“……”
“哦，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啧啧啧。”
戚清漪不知道，郑扬告诉她的，全是失败案例。
“我觉得你所说很有价值，所以我决定，日后你就是我的军师了，专门给我趟雷。”
“你有喜欢的人？”
戚清漪愣住，她听出少年凛冽的声音里，隐含着嗜血气息。
为什么呢？我惹他了吗？
我要不要回答？我会不会挨揍？
“戚清漪，问你个问题，假如你从小没人爱，有一天一个人对你表示关心，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你会怎么办？”郑扬说完，长吸一口气，缓缓呼出。
“我会……感激他一辈子。”小姑娘思考一会后回答。
“若以后也只有她会对你表示关心呢？”
“那我应该离不开他，应该能成为好朋友。”
“若是那个人是男孩，并且你对他有好感呢？”
“我……会拒绝。”
……
“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但是我犯不着为此失去唯数不多的朋友，隐藏或许是最好的答案。”
……
少年沉默了，外卖敲门声缓解屋中阴郁气息。
“戚清漪，陪我一晚。”郑扬边吃边说。
戚清漪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你想干嘛？！别仗着你帅就能耍流氓！”
“这几天我一直做噩梦，梦见我爸我妈在那些恐怖视频里。我想有人在家陪我……”郑扬说起瞎话不眨眼。
“你不可以叫方子休来吗？”戚清漪直接打断。
“那是个二货，熬夜打游戏，我受不了他。”
“那你别的兄弟呢？”
“我朋友本来就三四个，都有各自的毛病，而且毛病很大。”
“那你就叫我一个小姑娘陪你？！”
“放心，我睡沙发。当我求求你啦。”
我靠，帅哥撒娇吗？！你的大佬人设呢喂！
不行，我要有原则，事关重大，原则为先！
“不行啊，我有原则，我只能回家。”
戚清漪本想这样“义正言辞”拒绝郑扬的。
但她想起少年可能发病，终究心软：“好叭，我陪你行吧，但这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而且还要君子慎独。”我发誓，我是可怜郑扬自己独居的，绝对没有被他颜值吸引，嘿嘿。
“别说文言，听不懂。”
“就是划清界限，说好谁睡哪里就在哪里！别做让人看不清的事！”
我这……算是义正言辞吧。
戚清漪偷偷想着，却不知“划清界限”使郑扬心烦意乱。
“妈，今晚我可能回不去了，对不起哈。”
“快别回来，当我跟你爸省点心！”
消息是戚东让发的：“不用总管孩子，让她自己去悟。”
高如很听戚东的话，于是同意了戚清漪的请求。
“女婿啊，清漪她有事回不来，不好意思啊。”戚东端起酒杯说道。
“没事，小姑娘跟小姐妹在一块，理解。只不过我觉得我要多……”
“这才哪到哪，喝。”
郑护招架不住，给郑扬发微信：小扬，我今晚先不回家了，有事。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吧？
五分钟后，郑扬回复：我没事。你那里肯定有人劝酒，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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