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好些了吗？”许久，戚清漪转醒，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头痛欲裂。
她侧过头，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稚嫩面孔。
“同学，我是池澜，你叫什么，家人联系方式是什么？”
“我在哪？”
“医院，你没什么事，只有轻微脑震荡。”
……这叫没什么事？戚清漪转过头闭眼。
“你把你家人联系方式跟我说一下，我好联系他们。”
“几点了？”
“下午五点。”
戚清漪有些惊讶：“那你……”
“守了三个小时了，学校医务室解决不了才送来医院的。”
戚清漪无话可说，报出联系方式。
几分钟后戚东和高如就赶到。
池澜见她父母抵达，起身打招呼：“叔叔阿姨好，你们来了我就先回去了，有问题随时可以来问我，我叫池澜，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戚东抽闷烟，高如哽咽又唠叨没完。
一连几天，戚清漪留院观察，确诊没落毛病才办理出院手续。
期间，李主任老陈来过、刘溪南王倩来过、方子休和其他人都来过，单独缺一个人。
“扬哥，你真不去看清漪妹子？”
“不去。”
少年最后一眼是她被池澜抱走的。
“为啥？”
“为啥？我也不知道，可能那天的两人看起来才相配。至于我？一条狗罢了。”
戚清漪出院后，月考已经考完，老陈正在考虑换座事宜。
“老师，我想换座。”戚清漪第三次来提这个要求。
“我知道了，你肯定换的。”老陈认为她受不了郑扬性格。
事实是，她受不了郑扬的态度，我凭什么任你喜欢、任你烦？住院竟然一眼没来看过？！
没事时喜欢我，有事装不认识？呵，真有劲。
果然，下周一戚清漪与方子休对换。
郑扬趴在桌子上佯装睡着，直到方子休摇他：“清漪妹子走了。”
“我不瞎。”郑扬依然趴着，声音从牙缝中挤出。
“扬哥，你说一下会怎样？”
郑扬猛然起身，抬头直视方子休。他揪自己的脸，边扯边低吼：“除这张皮我有什么！高枝难攀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方子休明明看见了他眼眶中的水珠，可他从未承认过。
方子休提起郑扬，扭到厕所把他按在墙上：“我是不懂，不懂平时我认得的争强好胜、从不言败的郑扬为什么变这样！”
说完，方子休最后说道：“你自己想想，你这种样子配不上戚清漪！”
“咋滴了？”厕所门口，李汀恰好拉住方子休。
“郑扬就tm是个废物！老子为啥跟他玩！”
“哟，大休硬气了，到底怎么了，跟我下楼好好说说……”
“我是废物！滚！都nm滚！”厕所响起充斥绝望的声音。
“郑扬你冷静，我先和方子休了解事情经过。别生气了嗷。”李汀忙不迭打圆场。
大概五分钟，李汀走进厕所，见郑扬蹲在坑位上，递烟：“我知道了。”
郑扬接过烟点上，烟雾在他嘴里吐出完美的烟圈。
“郑扬，咱们从小到大，你什么事我都知道，我理解你；但是哪天你相通了，我肯定支持你。大休那……”
“方子休是我对不起他，别提了。”
“大休说给你道歉。”
“呵，一直这样。”郑扬扔掉烟蒂，浅笑。
“这件事过去吧，等你心魔破了我们再帮你。”
回到座位，戚清漪正好与刘溪南她们聊天，见到郑扬走近，戚清漪头也不回走开。
王倩拉不住刘溪南，导致她直接回头质问郑扬喜不喜欢戚清漪。
郑扬看看她，捏捏鼻梁，不发一言。
“你若是不喜欢就别开口！清漪住院谁没去谁清楚！现在你不要给清漪找事了！”
说罢，王倩拉来刘溪南：“厉害！我考虑怎么说委婉点，没想到你快刀斩乱麻！真厉害……”
她们的声音完全够后面听见，郑扬不反驳，靠坐椅子背上，闭眼想睡一会。
方子休看他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没什么办法。若是他方子休身临其境，恐怕就没什么不理解了。
戚清漪医院里躺了三天，算补国庆假的课，也才是四天，一周生活就这么“朴实无华”地逝去。
那个女生，戚清漪不和她多计较，学校给记大过、留校察看。
也不知道小区里谁新买一辆摩托车，总是大早上就出门，吵得人心烦。
周一放学，戚清漪掰着手指，眼看就还有一天放国庆假，她开始规划假期生活。
去戚涟漪家住，和钟益宣、高楚铖聚聚。
多美好的假期，连考试成绩什么的都不用担心！
她似乎把那个人忘掉，连游戏上的好友都删掉。
本小姐凭什么任你喜欢？
来找我道歉我或许还能原谅你，但你这装什么呢？喜欢我的是你，还要我倒贴？
戚清漪越想越气，把书包当撒气筒，狠狠摔到地上。
“算了，不生气，他和我没有关系，再生气就是气自己，气坏了咋整？”
今天没有晚自习，给学生们充足时间去疯，高三除外。戚清漪回家换套衣服，约刘溪南她们出来逛街。
戚清漪再次路过博物馆，可人家大门紧闭，她拿出手机，一看四点半。
刚和刘溪南她们分开，再叫来也不合适。
她独自走着，看长诺市井百态，毕竟这是长诺最繁华地带。
小姑娘买一杯奶茶，边走边用手机拍些有意思的事，无意之中走进大市场。
一个纹着最老版米老鼠的男人引起她注意：一个大男人纹这个？
她憋住笑，偷偷靠近想看仔细。
突然身体被人扳回。
“老婆，你干嘛呢？”
男人回头，见是两个年轻人，男生从后抱住女生，没说什么，也没有什么表情走了。
戚清漪等男人离开，才回头。
“你干什么？”
“你胆子真大。”郑扬松开手，抱臂看她。
“讲清楚。”
“去我家，我告诉你。”
“咱们熟吗？”戚清漪直勾勾盯着他。
郑扬心尖绞痛，缓缓开口：“去不去随你，我告诉你，在长诺提防那种纹身的人。”
戚清漪明白什么意思，嘴上不肯服软：“你管我！”
郑扬眉头一瞬间皱一下，随即恢复到常态。
“知道博物馆里那块屏风讲什么吗？”
“不想知道，我要回家了。”戚清漪说完，推开郑扬就走。
其实她有些怕郑扬动手，但是她也期望他动手，因为这样可以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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