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暝严肃的站起身,义正言辞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都写里头了,陛下过目。”
“你们退下罢。”言卿招手示意如意送人,连个眼角都没再分给他们。
待各位大臣出宫已是夜幕降临,凡涉事人等无一放过,彻底肃清朝政。徐元柏一出宫门口就伸手去揪徐乔:“今晚跪祠堂!”
章生早已牵着马候在墙根,徐乔身手矫健,一手捉住缰绳,右脚借力,衣摆翻转间就已稳坐马上,“爹言重了,儿子哪有这能耐,这事是爷爷要求的,你要罚也得去找那罪魁祸首才是。”一挥马鞭扬长而去,声音被远远甩在身后。
章生鹌鹑似的把头埋在胸口,弱弱道:“公子素来如此,老爷也不是头一回见了,别同少爷一般见识了,到头来气着的也还是自个。”
徐元柏冷哼一声,上马车离去,独留章生一人在城门口吹冷风,今夜怕是要露宿街头。
“予白,我竟有门祖传的婚事,今日还被当众捅出来。”言卿坐在顾莫屋顶上,揭起一瓦片,朝房内道。
顾莫一抬头就看到一双饱含笑意的眸子,“陛下是有爬人屋顶的癖好?”
“仰着脖子不累么,你也上来吧。”言卿晃了晃手中的食盒,“陪我用些晚膳。”
顾莫无奈,手握烛台,用力一转,衣橱后竟缓缓出现一旋转楼梯。言卿转身一看,顾莫已从另一侧屋顶出来,“你何时改装的屋顶,这小阁楼如此方便。莫不是为了我?”
“只是简易的机关术。”顾莫在边上盘腿坐下:“陛下不是用膳么,怎么还不动筷子。”
言卿早看透了此人貌似温良实则疏离的性子,无奈道:“吃吃吃,难得你愿意上来一回。”
“陛下还要守丧三年,以后如何谁知晓呢?若真是良人,再考虑也不迟。”顾莫看着言卿惬意享受的模样,也拿起了筷子。
“你怎么同宋老狐狸说的一样。”言卿将素三鲜夹了一筷子放入他碗里:“这个好吃,你也尝尝。”
顾莫眉头微拧,看着碗里的不速之客,还是吃了下去,这位陛下倒真不是个讲究人。
言卿挽着袖子,撇嘴看着身上的衣裳:“这制衣沿用的还是男子样式,尚衣局也不知道改改,那发冠也是,珠帘子挡的人都看不清。”
“吃好了?那……陛下早些歇息。”说完掸了掸身后的灰尘,消失在屋顶,“别忘了将瓦放回去。”
徒留言卿坐在屋顶吹冷风,动了动嘴角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回去的路上,宋辞默默跟着,言卿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道,“你说,他有喜欢朕么,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喜欢。”
“属下瞧着,此人不识好歹,有他后悔的时候。”宋辞有些忿忿不平的开口。
“父皇尸骨未寒,罢了。”言卿摇摇头,有些自嘲。
“陛下如今已经十八,守丧三年后便是二十一,岂有此理?”宋辞斟酌道,“昨日徐老还康健得很,怎的突然风寒了,那婚事何时提不好,偏要在大朝会上提,这怕是先帝的意思,让陛下莫要拘泥礼节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毕竟礼数是死的,人是活的,先帝得偿所愿见了先皇后一面才走,已然心安了。”
言卿余光扫过他平平无奇的脸,还是那张脸,只是人似乎不同了,“不错。”只是不知说的是那番话不错,还是这个人不错。
如意百无聊赖的坐在寝殿门口等陛下,听着小太监耍宝的话,翻了个白眼继续嗑瓜子。
“宋辞那厮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做好自己的事就罢了,还抢了公公的活。”负责洒扫的小太监低声道。
“小李子,当心祸从口出,陛下喜欢用谁就用谁,那是咱没本事。”如意喝了口水闭目养神,这样高俸禄的清闲工作,他求之不得好么,千万别为他鸣不平!
“奴才明白,”小李子转身就变了脸色,知道自己没本事还占着掌事太监的位子做什么。
如意不屑的扫了他一眼,跳梁小丑。将手上的瓜子壳放在手边的小桌子上,“富贵,收拾收拾。”
“师父,陛下该回来了。”富贵悄声提醒道。
“还用你来提醒,陛下不喜欢我们跟着,这都不明白?过几日素心姑娘回来,更没咱们什么事了。”如意拍了拍衣摆上的干果碎,“干好自己本分就是,后宫莫要去。”说着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素心姑姑不是在终南山祈福么?怎么突然要回来了?”富贵将果皮都收进簸箕,一手拎起小桌板走进茶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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