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楚羽发誓,这个低吼声,和刚刚在草地上他听见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现在的这个声音,就像是在他的脖子后面响起。
那种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低吼声。
像是什么野兽的声音。
可他刚刚转身,分明什么都没有,怎么会忽然有低吼声?
他停下了脚步,大气都不敢喘。
不是他不想跑,而是他发现,自己跑不了了!
好像这两条腿已经不是他的了!
“完了完了,遇到什么妖兽了吧,为什么找我啊!!”楚羽心中一边嘀咕,一边艰难的转头向后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足有拳头那么大的眼睛。
金黄色的眼眸,漆黑的瞳孔。
再然后,便看不到了。
楚羽吓的快尿出来了,背后一瞬间就被冷汗打湿。
“我的漫天神佛老天爷啊,神兽大哥,我没招你没惹你,我是误闯进来的,您放我走,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您在这啊!”楚羽嘴上叫道。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道:“真要让我走了,我马上就告诉师傅!”
刚说完,只听“叱”的一声,楚羽便觉得脖颈后边一热。
随即,他觉得自己的脚恢复正常了。
脚一能动,他拔腿就跑。
可刚跑两步,他却停了下来,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无比的好奇背后这个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是野兽?还是妖兽?
心中简单的做了下思想斗争,理智还是没有敌过好奇心,
他艰难的转过身。
在他看见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被惊呆了!
那是一条龙!
一条巨大的、黑色的龙!
传说中的,龙!
蜿蜒的身体足有数十丈,趴在青草地上,露出两个前爪,爪子上赫然是五个指头。
此时,这条黑龙微微抬起头,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
楚羽也看着黑龙,不知所措,他甚至忘了害怕。
可是,他却从这条龙的眼中,看出了一丝轻蔑。
就像一个至高无上的神在俯视着底下的蝼蚁一般。
楚羽本能的想要发怒,但他却想到了更加严重的事情。
一条黑色巨龙,无声无息的跑到破云堂来,竟然没人发现,而且,这条巨龙还用一条鱼引诱他过来。
或许原本他想引诱的是玄阳珍珠玉手链的主人段思琪,谁知道自己阴错阳差的过来了。
想到这里,他虽然紧张,却又不禁松了口气:“还好是我过来了,若是思琪过来,那才糟了。”
但是此刻,他的的确确不敢再呆下去,试探着向后退。
那黑龙看他准备走了,仍然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楚羽心中暗自庆幸:“这牲口脑子好像不太灵光。”
就在他准备撒丫子跑的时候,黑龙忽然抖了一下,然后抬起龙头,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天上怒吼一声!
楚羽清楚的看到,从他口中喷出黑色的“气浪”,像是攻城的火炮一样直冲天际!
他仰起头向上看去,见天空上突兀的出现了一堵蓝色的“墙”,黑色气浪撞上去,墙上竟然出现了水波似的涟漪。
蓝墙剧烈震动,然后便与气浪一起化为虚无。
这两股能量消失的一瞬,从天上落下精瘦的中年人。
“二师叔!”楚羽兴奋的大叫。
这精瘦中年人便是破云堂的长老,昭和的二徒弟,段义的二师弟,拥有水灵根,人称踏浪仙的元超。
元超一落地,先紧张的看了看楚羽身上有没有受伤,
然后便抬起头,略带震惊的盯着黑龙。
那黑龙同样盯着他,却没有了刚刚一瞬间的狂暴。”
元超道:“你来了,那他呢?”
楚羽有些疑惑,二师叔是在和这条黑龙说话?难不成这龙还能听得懂人话,口吐人言不成?而且听这口气,二师叔和这条路好像认识似的。那个“他”又是谁?
但接下来,却发生了让楚羽目瞪口呆的事。
“他让我先过来看看。”
这条黑龙居然说话了!
那个“他”又到底是谁?
元超听闻,似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皱起眉头:“这里很危险,你们不知道吗?”
黑龙没有在说话,却很人性化的翻了翻白眼。
元超有些无奈,但同样没有在说话,拉着楚羽,脚下蓝光一闪,似是踏在水中一般,散开层层波纹,便向树林外走去。
他带着楚羽,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到了破云堂的居所处。
一路上元超都没有说话,楚羽看着一向幽默的二师叔一直沉着脸,心中有些害怕,也没敢多嘴。
元超放下楚羽,道:“小羽,今日的事,除了你师傅师娘和你五师叔,任谁都不要提起,好么?”
楚羽看着元超严肃的样子,不禁点了点头,随即便问道:“师叔,你怎么会去找我的?”
元超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我刚采药下来,看见思琪和陈寇他们几个,说是你去下游追怪鱼去了,我听着不太对,便跟了过来。”
“哦!对了!思琪的手链!”楚羽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这趟过去是为了段思琪的手链:“完了完了,思琪这下又要哭个不停了。”
元超嘿嘿一笑:“嘿嘿,有你师叔我在,哪儿还会为这些事烦恼,拿去吧。”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件,正是段思琪的那条玄阳珍珠玉手链!
楚羽高兴的接过,笑道:“哇,这下可以交差了,师叔,你是怎么找到的?”
元超耸了耸肩:“去找你的时候发现这条手链就扔在地上,顺手捡了过来。好了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这忙了一早上了,我看你气色不是很好,快回去养养精神。”
看着楚羽远去的背影,元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楚羽回到房间。
坐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的一切,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那条黑龙,存在于传说中的黑龙,那么庞大,那么威武,就这样活生生的趴在自己眼前。
而且还能说话!
“黑龙和二师叔口中的他,到底是谁?”
楚羽想到了元超和黑龙的对话口中的那个人。
摇了摇头:“不管了,师傅他们又不会害我,管那么多干嘛,谁还没点秘密了?也罢,此时无事,便来修炼一番!”
自言自语了半天,他坐在床上,盘起双腿,左右手放于膝盖之上,各捏起法决。
随着呼吸吐纳的持续,楚羽渐渐地进入了修炼的状态。
突然。
“啊!”楚羽痛叫一声:“怎么回事!”
他刚刚修炼的时候,即将要进入状态,却觉得脖颈后忽然一种灼烧般的疼痛。
楚羽被吓坏了,连忙摸像自己的脖颈。
可脖颈处却一片光滑,与往常一样,什么都没有。
“奇怪了,可刚刚那股灼伤感是真实存在的啊。”楚羽喃喃道。
想了想,他也顾不得修炼了,在房间里四处翻找,找了半天,终于在床下找出一面铜镜。
将铜镜置于脑后,扭过头去看,仍然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放下铜镜,心中一阵莫名的烦躁。
“今天怎么搞得,干什么事都不顺,招谁惹谁了。”
烦归烦,对他这种修炼狂魔来说,修炼才是正经事。
整了整思绪,再次盘腿坐在床上,很快就入定了。
仙家修道,讲究吸收天地日月之气于人身体内,而后气息沿静脉流转,洗涤自身。
若是觉醒了灵根,那便是要吸收灵根所需求的天地精华。
例如有人是火灵根,那便要吸收天地中的火焰之气。
而未觉醒灵根前,讲究的就没那么多了,只要是能感应到的天地精华,尽可纳为其用。
一呼一吸之间,吸收而来的精华气息在静脉中流转的越多,便说明功力越发深厚。
据说他的师傅段义,呼吸之间可流转三千周天。
楚羽呢,天资算是中下,到现在为止,仅仅只能转七八个周天。
可是这一次,却惊的他下巴都掉了。
按照往常一样,他吞入天地精华,流转与自身,可陡然间,他发现流转的速度变得非常之快。
他虽然有些愕然,却知道这定不是坏事,便稳定心神继续修炼。
吐出一口浊气,粗略一算,刚刚这呼吸之间,气息于静脉中至少流转了上百周天。
楚羽眼睛瞪的像个铃铛一样,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
这还是那个被人称为“蠢蛋”的自己吗?
刚刚这一下,已经基本上可以达到觉醒灵根后引体境的标准了。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仍然掩盖不住心中的狂喜。
“难道我就是那种大器晚成的天才?”
不敢再胡思乱想,生怕这样的神妙状态就此消失,再次入定吐纳。
这次仍然没有让他失望,这一次吞吐之间,竟然转了足足两百圈。
他还来不及兴奋,忽然觉得静脉中的堵塞处略有松动。
“要突破第九段了!”
想到这里,他不仅没有兴奋,反而警惕了几分。
他卡在第八段,已经足有一年之久,没想到今天这两个吐纳,竟然打破了一年都不曾松动的瓶颈。
楚羽镇定心神,再次吞吐,静脉加速流转,一鼓作气,直向第九段的瓶颈冲去。
“通…”
随着静脉中一个细微的响声,楚羽睁开眼,最终一口浊气吐出,兴奋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第九段了,第九段了啊!!!哈哈哈哈!!!”
他在房中大笑起来。
“这第九段如此之快便突破了,不知接下来还有没有这样的运气,让我一下可以达到突破灵根的标准。”这样想着,他就准备坐下来继续修炼,
刚摆好架势,却睁开了眼,想到:“唔,师傅师叔他们都说过,修炼一道要循序渐进,刚刚突破后是静脉最疲累的时候,此时修炼事倍功半,倒不如养好精神,待休息好了再继续修炼。若是按照这个进度,我至多半年时间,便可觉醒灵根!”
想开了,心情自然也不错,楚羽洗了把脸,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夜幕。
段义的书房,干净,整齐。
若是不知道那是书房,有的人进去,怕是以为走进了演武场。
事实也是如此,段义经常喜欢在房中琢磨刚刚感悟的法术招式。
好几次力道控制不住,都会毁坏房屋中的设施。
所以他的书房才不放多余的杂物。
几把椅子,两三张小几,足矣。
此时,段义与他的妻子孙佳玉以及两位师弟秦罡、元超都坐在房间中。
十六年过去了,段义反倒成了三人中变化最小的一个。
还是那样的面容。
孙佳玉也只是梳起了发髻,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
想来也是,光看昭和那上百岁的人的模样,便知他们这一堂在修炼上驻颜有道了。
扯远了。
元超平静的说完今天白天所发生的事。
房中变得安静起来。
半晌,只有几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啪!”段义忽然一巴掌拍在一旁的茶几上,茶几应声便倒,碎成了满地的木屑。
孙佳玉瞪了他一眼,他和没看到似的,站起身在房中一边踱步,口中一边骂道:“这杀千刀的混蛋东西!”
孙佳玉一皱眉:“好了好了,怎么年龄越长,脾气还不改呢,口中污言秽语的说什么呢。”
段义一楞,讪讪的坐下,他是面上的怒容却是退不去的。
元超看的好笑,捂着嘴道:“还是我师妹厉害,一句话就把这天下闻名的‘雷枪’给降住了!”
一旁的秦罡微笑不语,孙佳玉也是面带羞红。
段义一瞪眼:“老二!我看你才没个正经,怎么,又想讨打了?”
“不不不….”元超听闻此话,连忙一缩脖子:“我说着玩的。”
段义不再理他,却长叹一口气:“他这一消失便是十几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派条龙过来打招呼,自己人呢?眼里还有没有师傅了!还有没有咱们这几个师兄弟了!”
孙佳玉走到他身后帮他抚了抚后背,道:“你也别生气,他这几年过的极苦。再说了,他如今的身份,若是像以前那样大马金刀的进来,岂能讨的了好?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段义喝道:“能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我还怕被他拖累不成!只要他肯回来,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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