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和段思琪携手走出,秦罡看着这兄妹二人,心中不禁一暖。
他膝下虽然也有几个弟子,可并无子嗣,甚至至今还没有娶妻。
对于楚羽和段思琪这两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便如自己的亲生子女一样看待。
秦罡英俊潇洒,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善诗词书画,道法上也已经是当世顶尖行列,像他这样的,即便是出去开宗立派怕都能有不小的气候。按理说,追求他的人总是应该不少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秦罡其人,早已是琼霄派甚至五大门派诸多少女的梦中情人。
不知有多少异性都直接的间接的向他表露过心意。
可他愣是谁也没有答应,谁也没有接受。
只是在这破云堂中,与师兄妹安然自得。
他叫住了二人:“小羽,思琪。”
二人停住脚步,段思琪道:“师叔,怎的?”
秦罡走上前,帮楚羽整了整领口,道:“小羽,修行一道,讲究循序渐进,劳逸结合。你这样没日没夜的修行,往往会适得其反,听我的,今天和思琪去转转,晚上回来点上安神香好好睡一觉,明日将精神状态调整好,说不定可以一举突破第九段。”
楚羽还没接话,一边的段思琪倒是跳笑起来:“对啊对啊,师兄,你就听师叔一回,劳逸结合嘛。”
秦罡宠溺的刮了一下段思琪的鼻子:“小鬼头,一说起玩瞧把你乐的,和你娘年轻时候一个样子。”
楚羽犹豫了一会儿,情知秦罡说的或许是个可行的办法。
这段时间他虽然练的多休息的少,可是总也找不到突破的契机,或许真的是自己身体太劳累了。
“好,我全听五师叔的。”楚羽点头道。
“好耶!”段思琪跳起来,拉着楚羽就往外跑。
“等等!”
却不知又被秦罡叫住,段思琪嘟着嘴道:“又怎么了嘛,五师叔你好啰嗦。”
秦罡像似没听见一样,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递给楚羽道:“这是我亲手做的安神香,效果比别人练得好啊一些,晚上把他点上好好睡一觉,会让你神清气爽。”
楚羽感激的接过安神香,心中却又觉得沉重。
长辈们越是对他好,他越觉得自己心里沉甸甸的。
“哼,师叔真偏心,以前我问你要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大方。”段思琪不满的道。
“呵,你这丫头。”秦罡无奈的摇了摇头,又从怀中掏出一块扔给段思琪:“呐,可别说我偏心,也给你一块儿。”
“嘻嘻,这才是我的好师叔嘛,好啦好啦,师兄咱们快走吧,陈寇他们恐怕已经到了。”
看着两人一溜烟的跑远了,秦罡不知又想起了什么,脸上的微笑也淡了几分,低低的叹了口气。
破云堂虽然名字里有个“堂”字,但实际,还是在一座悬空的山上。
传说琼霄派开山祖师凌霄天师破碎虚空之前以大神通将四座山峰硬生生从地上拔了起来放在天空之上,这就成了琼霄派的一峰:凌云峰、三堂:破云堂,赤云堂与索云堂。
这一峰三堂中,凌云峰乃主峰,也是掌门人所在之地,琼霄派一应大小事均是在凌云峰举行。
而其余三堂也各司其职,破云堂主攻坚,在对敌中充当主力。
赤云堂主内务与戒律,负责琼霄派大小事务与刑法。
索云堂主情报与联络,负责对接各个门派,并获取一切情报信息。
此时,凌云峰上。
琼霄大殿中,原本富丽堂皇的大殿,却关起了所有门窗,显得有些阴暗。
主位上坐着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而下首位,也坐着一个人。
只是光线过于昏暗,这两人的脸,全部埋在阴影之中,让人想看也看不清。
只听主位上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急忙忙的来找我,什么事?”
下首位的那人回道:“刚刚碧海门许掌门传信,东海虎心岛发现小股魔道余孽,暂不知是魔道四道哪一道的人马,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像是来打前站一般。”
“嗯。”主座上人应了一声:“只为这个事?”
下首那人略微迟疑了一下,便道:“还有,据说有人在那里,看到了那个人!”
“哦?”主座那人听见这话,立马坐直了身子:“竟有此事?消息可靠吗?”
下首那人道:“传信的是碧海门的邱师侄,应该无误。”
大殿中再次归于宁静。
主位上的那人没说话,下首位的那人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
良久,主位上的人道:“此事…有些蹊跷。许梁庭那个人,怎么会这么热心来给我们传信,莫非,他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让我们来给他帮忙吗?”
下首那人想了一会儿,道:“若按照师兄的说法,那所谓小股魔道余孽,怕也是不准的。”
主位那人道:“许梁庭这人,说话像来是真真假假,我猜,这魔道余孽是有的,但不一定是小股,可他说的那人….也未必是真的。若是真的,你说,他会不会投靠了魔道?”
“这…或许不大可能,当年一起出手的,正魔两道皆有,况且,以他的性子,向来瞧不上魔道,恐怕不会加入。”这人有些无语,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师兄会说出这样天方夜谭的话出来。
“嗯,但愿不会。”主位上的人听完,似是松了口气一般,接着又道:“不管有没有,许梁庭既然说了,我们就信他一回,可是,也不可尽信,在一峰三堂中挑几个资质尚佳的年轻弟子,由一位师长带着去看看便好,也不必大张旗鼓。”
“是。那没什么事,我先告退了。”
“田师弟!”主位那人忽然道。
姓田这人停住了原本退出去的脚步:“师兄,还有什么吩咐。”
那人沉吟了一会儿,轻飘飘的道:“宁杀错,勿放过。”
楚羽和段思琪穿过一片密林,终于跑到一处小河边。
远远便看到还有几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少年在河边赤着脚摸索着什么。
看到楚羽与段思琪过来,几人都高兴的道:“楚师兄,段师妹,这里这里!”
两人跑进前,看刚刚学堂上叫陈寇的那个少年,将裤腿高高扁起,手中还拿着一根自制的木叉。
“怎么样怎么样,抓到了吗?”段思琪兴奋的搓搓手。
“呸,还说呢。”陈寇啐了一口:“不知怎地,今天这些鱼也游的忒快了,刚刚才看到几条又红又绿的,滋溜一下就不见了。”
“那是你没本事,看我的。”段思琪跃跃欲试的接过木叉。
楚羽对于抓鱼着实没什么兴致,他比这几个孩子都要大一些,平日又醉心修炼,早就过了抓鱼逮鸟的那个年龄段了。
甚至来说,楚羽因为修炼进展不佳的缘故,在破云堂中甚少与同门沟通,性格上略微的有些孤僻,和自卑。
他看着段思琪带着几个孩子下河里去抓鱼,自己就懒洋洋的坐在草地上晒着太阳。
略微有些耀眼的太阳,让他有些睁不开眼,身上暖融融的,舒服极了。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眼看就要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吼!”
突然,楚羽听见了一声低吼。
一激灵坐了起来!
向四周望望,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几个孩子仍然在河里抓鱼。
听得段思琪大喊一声:“看,好多鱼游过来了,都别动!”
楚羽本想叫他们几个赶紧回来,可是他们却好似没听见那个声音一样。
“怪了,这么大的声音,他们怎么会没听见呢。”楚羽心想:“可是,不对啊,破云堂在天上,哪有什么野兽能飞的上来了,树林里也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妖兽啊!”
转念又一想:“妖兽飞上天也没什么奇怪呢,这不,天上还有河呢,也没见谁奇怪了。如果真有妖兽来了,凭师傅师娘他们的本领怎么会不知道啊,一定是我出现幻觉了!”
越想越不对劲,只能归咎于自己最近压力太大,刚刚又昏昏欲睡的缘故。
刚想躺下继续睡,却听段思琪“哎呀”一声。
楚羽连忙跑到河边去:“怎么了?”
只见段思琪一脸焦急:“师兄,我的手链不见了,那是去年我生辰娘送我的手链!”
楚羽看向段思琪那如玉般的小手腕,只见上边空空如也。
去年段思琪生辰,孙佳玉送给了他一条用玄阳珍珠玉做成的红色手链。
玄阳珍珠玉,虽不能算作天下奇宝,但也着实罕见,除了本身极为稀有之外,另有一个妙用,就是长期佩戴,可中和调节人体内的阴寒杂气,放在普通人身上,那便可以说是百病不侵了。
段思琪喜欢极了,天天戴着,一刻没有放松过。
楚羽听闻,也有些急了,他知道那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便问道:“丢哪儿了,什么时候丢的,能想起来吗?”
段思琪眼中闪着泪花,说道:“就刚刚,有一群鱼顺着河流游过来,我正准备抓,不知道从哪儿忽然蹦出来一条黑色的鱼,居然把我的手链叼走了!然后就钻进河里,眼看是往下游去了。”
“哈?”楚羽听得这等怪事,心中有些不信。
陈寇等人看着楚羽脸色,便道:“楚师兄,是真的,我们亲眼所见!那条黑鱼没有和鱼群在一起,呲溜一下忽然窜了出来,而且那鱼游走的时候,鱼群纷纷给他让开了道。”
“...这可怪了,真是怪事一桩。行了,着急也没用,你们在这等着别乱跑,我去下游找找。”楚羽沉吟了一会儿便道。
段思琪抓着楚羽胳膊:“师兄,我陪你一起去吧。”
楚羽摇摇头:“算了,你就待在这里吧,下游的地方我也没太深入过,不知道通向哪里,万一流下天去就没办法了。再说了,就这一条小河,下去一个人两个人又有什么区别,我走了。”
这条小河并不深,只是刚刚埋过小腿,对普通人来说,在水里走恐怕有些困难。
可是楚羽怎么说也算的上是仙家弟子、修道中人。纵使境界慢一些,但是好歹也过了锻体八段,不仅是筋骨皮促练完了,就连五脏六腑也是坚如铁石,这点河流的缓冲力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一路走来,鱼倒是见了不少,青的红绿的蓝的都有,就是没见着他们口中黑色的鱼,更别提哪条鱼嘴上还叼着手链的。
“会不会是那几个小子丫头框我的,想看我出丑?不会吧,看思琪那个样子,也不是装出来的。”楚羽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找着,走出了四五里地,这条河流就快要流向尽头了,隐隐已经可以看到天边的云朵。
这条小河流到尽头,居然开始飞流直下,从天上流下去,也不知地上会是怎样的光景。
“也真是奇了,河水流下去,可源头的水为什么源源不断呢?嗯?这是什么….”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找,忽然看到岸边的草地上有一片湿漉漉的黑色鱼鳞。
楚羽上得岸来,拿起那片黑色鱼鳞细细观察。
这片鱼鳞比一般的鱼鳞要大的多,足有半个手掌那么大,这么一想,这条鱼应该至少和一个成年人一样高大。可从他们的反应来看,不像是有这么大的鱼啊。
楚羽再向四周看看,发现往前十几步,树林前方居然还有一片。
他捡起来第二片,却发现不远处树林里居然还有一片。
就这样,楚羽一路走向树林捡这些鱼鳞,足足捡了十几片。
再回头看,密密麻麻的树木花草竟然让他有些看不到入口了。
“真是奇怪他妈给奇怪开门,奇怪到家了,这鱼居然还上了岸了,上岸就上岸吧,还掉了一路鳞片,有病吗?”别看楚羽嘴里嘟嘟囔囔,可是他心里其实有些害怕。
毕竟这等怪事,即便是说出去让人听都没人信,多半还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嗯?不对…”楚羽想到这里,脸色一变:“哪里是什么鱼上岸了,定然是有人将这鱼捡了上来,然后把鳞片一片片的拨下来扔在地上….像是在引什么人过来。难道,有人给这鱼施法,让他叼走思琪的手链,借机引思琪过来?他要做什么!”
越想越是心惊,此等手段,已经不是他能应付的来了,于是,他顾不上许多,把那些鳞片往怀里一塞就往回跑。
可刚跑了两步,在他耳边,又听到一个让他毛骨悚然却有些熟悉的声音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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