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调是为调情铺设的前奏和基础。
余曼和杏雪深以为是。
甚至很多时候，两人的观点不谋而合。
可谓英雄所见略同。
今晚余府的情调格外浪漫温馨。
俊男靓女穿梭在音乐和灯光中，无比激动和愉悦。
激动是因为重逢余家两位千金，愉悦是因为余府的partry一如既往是社交名流们的聚焦之地。
余曼和杏雪在这样的情调中反复举杯，和前来的宾客相谈甚欢。
但她们的眼睛如同灵敏的探视灯，不离不弃追寻着两个人的身影。
余莫——章天一。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余莫被章天一所吸引。
尤其，杏雪和余莫客套招呼时，很“无意”地说这个男人正在追求余曼。
说者“无意”，听者绝对有心。
余莫的心倒满了陈醋。
她翻着白眼对杏雪说：“他不知道姐姐已经和别人订婚了吗？”
“知道呀，可是这个男人就是不死心啊。”
“他不知道姐姐已经三十岁了吗？——过了新年，都三十一了。”
杏雪莞尔一笑，心想魔鬼就是魔鬼，一眼就看出了章天一比余曼小那么几岁。
她装出了一种亲热，凑近余莫耳朵说道：
“男人犯病的不在少数，有那么一些就喜欢年龄比他大的女人——越大越好。”
说完不看余莫脸上的表情，径直端着香槟去和别人攀谈。
余莫怀着无名肝火，看章天一站在灯下，双手揣在裤兜里，呆鹅一样望着谈笑风生的来宾。
这样名流芨芨的的聚会，他生平是第一次参加。
余曼和杏雪带他来此，转眼好似遗忘了他。
还好，这个妖精一样的妹妹盯着他不放。
“你不喝酒？”
余莫端着一杯鸡尾酒递了过来。
章天一接住，喝了一大口，味道奇怪得让他咂舌。
余莫却被他豪爽的样子逗乐了，这才象个男人，毫不造作，远比周围那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强。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余莫晃动了一下身子，为的是让他看清自己高挑挺拨的身材。
章天一焉能不懂眼前美人的心思？
连忙点头。
两人穿过人群，绕过余家前院。
后院是巨大的合欢木，近旁焦叶葱郁，凤尾森森。
余曼借着依稀路灯，回头恬笑，问道：“你是公司新来的员工吧？”
章天一摇摇头——杏雪早给他上过功课，教他如何回答别人。
“我原先在法国留学，最近刚回来。”
想不到还有这等学历，余曼欣喜起来。
在法国待过的男人，那有不解风情的。
她可不想让这样一个内外兼优的男子落入姐姐的手中。
于是靠近一步，已能听到章天一的呼吸。
“那你喜欢这边还是喜欢法国那边？”
“还好吧，这里毕竟是故土。”
“哦，你是喜欢这边的人吧——可惜了，我姐姐订婚了，马上要完婚。”
“我知道的。”
“那？”
“我们只是朋友。”
章天一彻底进入角色——文质彬彬这个词在今夜被他所羞辱。
余莫点点头，就算他们是恋人情人爱人又能如何，虞飞还不是照样和她缱眷不舍难分难离。
“那你——喜欢我吗？”
余莫踮起了脚尖。
她的眼睛象春天的湖水荡漾着涟漪。
章天一的心都快跳得跟不上节奏，他的手心被汗水浸湿了。
他打死也不敢相信，自己是如此受欢迎。
一经穿越，桃花运劈头盖脑向他砸来。
躲都躲不掉——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躲避。
余莫的双臂象柔软的海草一样缠绕上他的脖子。
他须得作出回应——
“砰！”
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是枪响。
就在前院。
人们的惊叫声四起。
余莫推开章天一率先跑出后园。
章天一反应过来甩开长腿紧随其后。
余世彪中枪仰面躺在轮椅上。
余府上下一片混乱。
刚才愉悦温馨的场面已荡然无存，人们争先恐后涌出余家大门。
车辆声、喇叭声、尖叫人。
声声入耳。
余曼和杏雪推开悲恸万分的母亲，抱起胸前汩汩流血的父亲。
杏雪拿出手机开始呼叫急救中心。
余曼试了试父亲脖间的脉动，对杏雪说道：
“别打了，没用了！”
余莫扑上来，她抱住了父亲。
跪在轮椅旁，失声嚎啕。
就算父亲不喜欢她，他也爱她如明珠。
就算她不喜欢父亲常常违抗他的旨意，她也爱他一如眼眸。
就算她是魔鬼，父亲也一直将她当作天使。
她在这一瞬间明白人间至情，却知晓再没有机会告诉父亲这些心里话了。
余曼拉她起来。
很用力，很干脆。
“哭什么哭！有用吗？枪手就混在来宾中，你怎么就不用心找出来？啊？”
余莫抬起了流泪的眼睛。
直盯着这个余家的掌门人。
凭什么她是？凭什么她如此质问自己？
她旧恨新仇一起涌上心头。
“啪。”
她用一记响亮的耳光，给了余曼一个响亮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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