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余曼站在屋前的台阶上。
她在等虞凤的到来。
飞机晚点四十分钟。
她本来想亲自到机场去迎接。
想了想觉得有时候热情可以适可而止。
打发杏雪去接，她吩咐佣人们做菜。
车停下来，虞凤笑嘻嘻地出现在她面前。
“余曼姐，好久不见，你愈发漂亮了。”
“是啊，好久不见，你说话还象以前讨人喜欢。”
说着拥抱了一下她。
看她浅棕的脸上没有丝毫和倦怠。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呢。
“累了吧？”
“不累，上了飞机就睡觉，睡醒了就吃东西，我常这样，飞机上睡得倒踏实。”
虞凤说话神采飞扬。
宽大的双眼皮里是黑珍珠一样闪烁的眸子。
嘴唇随了东南亚母亲的长相，有些厚。
不失活泼和性感。
个子在余曼面前矮了许多，但凹凸有致。
亚麻色的裤装配着高挑的马尾让她干练中有着不一样的风情。
余曼挽着她进屋。
杏雪拉着她的箱子。
“哥哥给你带了东西，说你一定会喜欢的，你猜是什么？”
余曼嘴角挑起好看的弧线。
她才懒得猜是什么。
虞凤迫不及待打开箱子，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又是一瓶香水——前次他带来的都未曾启封。
没有打开来已透着幽幽清香。
余曼接过贴在胸口。
表情是幸福，内心不以为然。
虞凤又给杏雪一样东西——一条细碎的铂金链上吊着一颗莹绿的宝石。
“这是我送给你的杏雪姐姐，当然，是哥哥提醒我的，嘻嘻。”
杏雪上前接了赶忙道谢。
“猜我给你带了什么，余曼姐？”
余曼笑道：
“你能来就不错了，带东西干嘛，见外了。”
虞凤从箱底取出一个长盒子。
打开来是一个栩栩如生的洋娃娃。
“喜欢吗？我前些日子去纽约看到买的，一眼就看上了她，余曼姐，你快和哥哥结婚，生一个这样漂亮的娃娃我带着。”
余曼抱着洋娃娃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杏雪替她开了口：
“妹妹怎么光想着哥哥的婚事，自己也不抓紧——还不如你自己生一个，一定象你一样可爱。”
说得虞凤的脸都红了起来。
等到虞凤上楼洗漱更衣。
余曼坐在沙发边上点着了一支烟。
她示意杏雪坐下，低声问道：
“她说了呆多久？可带着公差？”
“说会呆一些时间，主要陪陪你，想要和你一起回洛杉矶——依我看就是虞飞派来的说客，说服你早点结婚。公差嘛，她表面看着单纯，说到有些事城府蛮深。”
“章天一呢？他伤好点了吗？”
“也只是伤了点皮毛，早好了，我让那边的人催着他上班。”
“嗯，他不会相信了余莫真的喜欢上她吧。”
“凡事皆有可能，不是吗？谁不喜欢荣华富贵呢？”
余曼低头沉默起来。
是啊，谁能抵得起荣华富贵的诱惑。
就算她冻结了余莫的银行卡，她名下的豪车洋房也够她挥霍一辈子的。
晚餐是中西结合。
就三个女人。
“余莫呢？她怎么没有来。”
虞凤问余曼。
“她忙，我母亲在医院休养，她得陪着。”
“哦，明天我抽空去看看伯母，实在不行，就带米国那边看看，我哥在那边认识医生不少，也方便。”
“老年病了，休养一下就好。”
“伯父的案件有进展吗？”
“有，警方已掌握了一些实际线索，正在调查中。”
“希望早日有结果，可以告慰亡灵。”
余曼将勺子含在嘴中。
扫了一下虞凤脸上的表情。
——她脸上只有关切，并没有其它。
看来她是不知情者。
或者，装得认真也未可知。
杏雪的电话在响。
一看是章天一的。
她出了餐厅接电话。听到他说：
“你们要再这样，我就没法配合了。”
“配不配合你说了不算，但如果你再敢越池一步，下一次小心断了腿子！”
她不想隐瞒，因为毫无必要。
“是她找我的，要是我再拒绝她就怀疑了。“
章天一辩解道。
“别给你的私欲和放纵找借口，你现在坏了事，提前了几步，假如惹得余莫有什么风吹草动，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章天一不甘心地鼻孔里哼了一下。
“听好，虞凤已在香港这边，你的目的是随她去洛杉矶，能去不能去，全靠你自己！”
杏雪挂上了电话。
她有点可怜起了章天一。
但谁的人生能自己做得了主？
谁有可怜过自己？
她透过窗户看到余曼和虞凤相谈甚欢的样子。
心想：可真累。
人生如戏，每个人都在处处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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