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刘丽丽刚结婚，没什么事干，老公要上班，她就一个人待在家，无聊得紧，便喊言堇禾下城，两人去逛街。
小电瓶是浅蓝色，买的时候本来想买最喜欢的黑色，但那个黑色真的不好看，又懒得再去别家跑，就勉为其难的选了个浅蓝色，浅蓝色也很好看，贴上两个动漫小人，回头率至少百分之八十。
刘丽丽站在马路边玩着手机，手指不断地在屏幕上点着，是在发消息。
怎么言堇禾一直没回消息，不会还没出发吧！这不是说半个小时到的吗，都半个多小时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总感觉今天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电瓶车一个急刹停在刘丽丽面前，视线在手机上，没注意看，以为是哪个开车撞过来了，刘丽丽被吓得不轻，条件反射的往后退，看着车停下来后，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上车”
堇禾拍了拍自己的后座，丝毫没感觉到自己做了多吓人的事，笑嘻嘻的对旁边的人说，蓝色的安全帽是个小鲸鱼的模样，看着非常可爱。
没被帽子挡住的地方，笑容满面，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在别人面前，她都是带着笑容的，并不是她心情有多好，只是习惯，习惯了用笑掩藏情绪。
看着她这个样子，刘丽丽更气了，忽略了那点不好的预感，一巴掌拍到小鲸鱼的身上。
堇禾被这个力大的巴掌拍的低下了头，带着帽子虽然没感觉到痛，但还是感觉得到对方力气之大。
“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堇禾一脸懵逼，完全没有意识，什么吓死了，她没做什么事情啊！
“走”
电瓶车使进车流，非常稳当。
堇禾感觉这腰上的手有点难以忽略，好痒啊！最怕痒了，抱得太紧了吧！
无奈却也没有办法，车有点多，不太敢单手掌握方向。
刘丽丽被吓到了，以前坐在车后面都不忘玩手机的人，现在只敢紧紧的抱着堇禾，深怕自己出事。
车停好后两人先去吃了点东西，都是吃货，大多数时候吃起来就不太控制得住，结果一个没控制住就吃太饱了，肚子撑，一丝丝微微的痛意从肚子直通脑海，逛街是没什么力气了，得先休息休息。
河提旁杨柳依依，太阳照着树影，打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煞是好看。
许多人在河提旁歇凉，两人随着河流往上走，找一个人少安静的地。
太阳很大，找位置不仅要人少清净，还得是阴凉处。
走了大概有五百米，终于看到一个好地方。
说实话，走了一会，肚子好多了，消化得很快。
就算立即逛街也没什么问题，但到都到了，不休息一下感觉对不起走的这五六百米的路。
两人靠在亭子的两条柱子上，刘丽丽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拍照，p图。
堇禾很怕热，都说心静自然凉，她看着河流，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不在集中在这个温度上。
“丽丽，丽丽，你看，那是不是个人？”
堇禾仔细看了看，越看越觉得像，赶紧大步跨到刘丽丽身边，摇着她的手。
刘丽丽一看，瞬间一个激灵，“真的，是个小朋友”
“完了完了”
“这是溺水了，怎么办？”
两人急得像两只热锅上的蚂蚁，不断的来回走。
怎么办啊！堇禾小时候虽然会游泳，但许多年没游过早就不会了，上次去水上乐园，她还溺水了，幸亏旁边有一个会游泳的大哥，及时救了她。
还呛了好几口有味道的水。
两人着急的看着对方，眼里满满的担忧。
怎么办怎么办？
“我们都不会游泳啊！对了，快叫人”
堇禾虽然不会在水上游，但她有一个非常特别的技能，那就是潜泳，因为自残倾向，有什么事情感到痛苦或者想不通难以忍受时就会把自己憋在水里，睁着眼睛看着水底。
也就是因为练习得多，所以她的憋气时间比常人久。
小朋友离得也不远，她应该可以。
不可以也只能可以了，拼一把。
因为天气还很热，大家穿的都是短袖，所以也不用脱衣服。
衣服不重，身体应该会灵活许多。
凉鞋一丢，堇禾一个助力，双手合掌扎进了水里，水有些脏，但还好还能看得清楚。
近了，近了。
堇禾快速靠近男孩。
堇禾抱男孩的腰，把他往上举出水面，先呼吸一点空气吧！不然怕坚持不到把他送过去。
男孩挣扎的太久，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扑腾，到没有乱动。
堇禾虽然会潜泳，但她实在不会单手操作，只得放松身体，仰面浮在水面，手往头顶挥，使劲倒着往岸边游。
没扑腾几下，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手臂的酸痛，手似乎失去了知觉，能继续扑腾全靠那点意志。
刘丽丽的哭声不断传来，越来越近，从高中同班开始，她似乎从来没见过她那么悲伤的哭过，声音很大，一边哭，一边喊“救命”。
发现自己怀孕后，她六神无主，父母不同意，给她钱让她去医院时她都没有哭得那么大声过，那是内敛的，安静的，眼睛虽然不断涌现出眼泪，被她抱着肩膀都湿了一大片，但嘴巴里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哪像现在，哭得那么丑。
“快给我，快给我”
身体下沉前，堇禾把男孩使劲往岸边推了一把。
男孩被拉上去后，堇禾再也坚持不住，身体慢慢下沉，想用手去攀岸边的石头都抬不起来，她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胸腔里非常难受，心跳加速，像是要跳出体外。
嘴巴闭不上了，大量的河水从嘴巴一路流到身体里去，尽管她极其不想咽下这混杂这大量垃圾，污水的液体。
就连怎么救的人她都不知道，能游过来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看着刘丽丽把男孩拉了上去，又转过头准备来拉自己，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见了，视线到处看，到处找，眼泪还在流，嘴巴也不断在动着，从口型看，大约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想让她别哭了，肚子里面还有宝宝呢！原本说好，自己应该是宝宝的干妈的。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面对死亡，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更多的反而是轻松。
用头撞击墙壁，用手锤墙壁，甚至熬夜的时候想着会不会猝死，一了百了。
额头上的小凹陷，手指关节的伤疤印，那都是她小学时的杰作。
自残了那么多次，最后都没有勇气真的寻死，这次，没想到真的要离开了。
岸上的人看不见水里，但水里的人却能看到岸上的人，看见刘丽丽那着急得哭花了的脸，不禁觉得感到抱歉。
好困啊！想好好的睡一觉了。
眼睛太过沉重，堇禾缓缓闭上了双眼。
“滴滴，系统000为您服务。”
堇禾一睁眼，便看到远处一个亮晶晶，发着光的物体朝自己飞来，大白天的，本来太阳就大，再遇到个这个东西，眼睛都快闪瞎了。
系统？
作为一个资深小说迷，堇禾各种各样的小说都看过，系统文更是不占少数。
看过是看过，但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挺奇怪的。
堇禾从来不相信运气这个东西，看了无数场直播，直播抽奖也参与了不少，哪怕十一个人的直播间，抽了十个人中奖，她也是抽不中的那个。
十一个人都抽不到，更别说其他成百上千甚至上万或者几百万人抽一个奖的情况了。
运气绝了。
特别是今年，目前为止今年就没拿到过工资这个东西，这下一下子死了，又白干了一个半月。
爸爸妈妈要是知道自己欠了那么多钱会不会想打死自己，不过死都死了，想打也没办法了吧！
“亲，您好”
光球慢慢悠悠的变成了一个小鲸鱼的模样，和自己电瓶车上配的那个帽子一模一样。
“您好”
不用说，绝对是照着那个变的。
“亲，有没有什么愿望呢？可以满足三个愿望哦！还可以复活哦！”
一股浓浓的网购卖货风格。
她没有什么愿望，死都死了，一切皆如过往云烟，既然都死了，那就安稳的死去吧！
“给更需要的人吧！我不需要”堇禾拒绝道。
“不行的，已经读取你的记忆了，不可以改，如果你不接受，我就得陪着你被销毁”
小鲸鱼也就是000也没有办法，这是主系统设置的程序，绑到了谁，就必须满足她三个愿望，不然算作任务失败，就会原地爆炸。
“怎么还带强迫的呢？”
死都死了，想着跟随自己的心愿一回，自私一点，不要在去担心别人的事了。
两人扳扯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没有改变的想法，系统是不得已，堇禾纯粹是不想。
实在是劝不动，系统都快自闭了，非常委屈，沉默着，可能是小鲸鱼是海底动物，体内的水分太多，在空中待的久了，会排出体外。
你见过鲸鱼哭泣吗？
言堇禾甚至连真正的海都没见过，又怎么会见过鲸鱼，更别说看鲸鱼流眼泪了。
鲸鱼是沉默的，就算一直流着眼泪，也没有发出声音，这样静静地委屈比那种大哭大叫看起来难过多了，也让人怜惜多了。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自己居然有把别人气哭的本事。
本就是心软的人，哪受得了这场面。
“我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心愿，你别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成不成，外面还有无数片茂密的森林等着你呢！”话虽然是这么说，拒绝的话里坚定的语气轻了不少。
“呜呜～你怎么能那么看不起你自己，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咳’有鱼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这种心灵鸡汤式的语言她也只有在听主播讲心灵鸡汤的时候听到过。
要自信没自信，要颜值没颜值，要口才没口才，要身高没身高，呵～要啥没啥，确实是独一无二的。
“你忘了吗？以前你在美术画画方面很有天赋的，只是你没有系统的学过，后来也很少画，所以天赋就渐渐消失了。”
000读取了言堇禾的记忆，从小到大，发生的每一件事甚至是就连堇禾都已忘掉的事它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知道她以前很喜欢画画，每到上晚自习时就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美景，建筑，白塔，还有山坡上的房子亮着的灯，这些都是她经常画的。
半期考试，美术老师让他们画一幅画，言堇禾画的就是山水画。
两座山之间流淌着一条瀑布，水流端急，瀑布中间有一块小小的石头，稳稳矗立，纹丝不动，任由风吹雨打，流水冲刷，它始终没移动过，因为它知道，一但放弃，自己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000不太懂画画，但对于一个初一的小朋友来说，那已经是很高的水平了，栩栩如生，意境也很好，班级里的同学挣相传颂，收获了不少夸奖。
那幅画拿到了美术老师99分的高分，据说还有一分是怕她骄傲，还有他的邀约，问她想不想跟着他学画画，他也在外面开有培训班，说不收她的报名费，培训费，只是要用的工具画笔等得她自己买。
那时候言堇禾是怎么做的呢！老师让她考虑一下，她便去问了一下学画画的同学，问她们买的那些支架，画笔，颜料都花了多少钱，问清楚之后她便拒绝了美术老师。
爸爸妈妈从小给她灌输的理念就是家里很穷，让她们节约一点，不要乱花钱，一直到高中毕业，她才知道自己家里原来没有那么穷，爸爸妈妈虽然是打工的，但他们是靠技术吃饭，所以一个月工资比那些正式的工作人员还多了两三倍不止。
可是，那时知道也晚了，错过了就错过了，天赋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还有你的发小，你不想救她吗？”
发小在她刚上高一那年去世了，晚上去爬山，被人杀害，寻到时已经是年后了，过去了两个多月，肢体分离，无完整器官，就连胸部都被切了下来。
失踪的那段时间，堇禾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做噩梦，每天心惊胆战，听见窗帘翻动的声音都会被吓得都在被窝里颤抖。
她没有去看，也没有去上香，在本地网上看到的那些只言片语完全拼凑不出一个真相。
打了码的图片看着都很血腥，更别说实际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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