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孩子天真而残忍。
陆文意像他手里的玩偶无力反抗。
她对孟寄而言不再起任何作用,为何要强留她。
孟寄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是想留住她,于是他找了个理由。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不可能轻易让你离开。”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陆文意急忙说。
“是吗?可是我不信你。”
陆文意怒极“你……”
“陪我去吧,姐姐。有什么事我一定会挡在你前边,就算是死。”
孟寄放软了态度,他像是在撒娇却又带着沉重的誓言。
答应要保护她这种话孟寄说了三次。陆文意不是不相信,只是,她不能接受任何危险。
陆文意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她不想经受风雨。说到底,和孟寄在一起注定会给她带来危险。
孟寄当然很可怜,可自己也有活下去的权力。
可选择权始终不在她手中,她还是被强留了下来。
等陆文意的脚下从船变成了陆地,她就开始尝试逃跑。
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除了为了方便看着她,孟寄和她住进一间房之外没有什么变化。
他们还在不停地赶路,离孟寄的江南也越来越近。
自从上次之后,两人便很少谈话。
直到那一天,孟寄安排陆文意留在客栈,吩咐她:“如果我三天之内没回来你就走吧。”
陆文意怀疑他想去复仇,她想劝说,但在开口的前一刻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有立场。
面对无声的她,孟寄又道:“别想着偷偷溜走。”
看着孟寄远走的背影陆文意利索的收拾好了包裹。
她不可能等着他,于是她自己踏上了回程。
一天、两天、三天……七天。
孟寄再没抓到她。
赶路的闲暇时间里她偶尔会想到那个少年。
“姐姐!”
我C啊,重逢这么快的吗?我还没来得及感伤。
“那啥?你忙完了啊?”
孟寄冷笑,“是啊。事挺快就忙完了,就是你挺能跑的。”
陆文意试图转移话题,“你没受伤吧?”
“我又没干什么事,为什么要受伤。”
若那几人联手他毫无胜算,他只是远远地看了看孟家祖宅。
他还不傻,不想送死。
第一天晚上他就回去了,虽然猜到陆文意可能会走。
但也太利索了吧。
她也幸运的挑了条好道,这几天让孟寄好找。
孟寄也曾思考自己为什么非她不可。
明明只是相伴了不足两个月的路伴。
可就是这个相伴了不足两个月的路伴带给了他无数善意。
她不是他的下属、不是他的仇人。
她不沾他情爱的泥,不染他欲望的尘。
她像一束突然照进来的光。
孟寄想留住这束光,他也只是个少年,他想要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那你来江南……”
还没等她说完“当然是来玩的啊。”
“噢。”
“如果你实在是害怕这里,我们就不在这里玩了,好不好?姐姐。”
“好好好。”大哥您怎样都行,给小的留条活路就成。
“姐姐,你真好。”
陆文意勉强地笑着。
或许孟寄眼中的光就是这种琐碎而略显温馨的点滴小事。
陆文意也没有想到她和孟寄会牵扯那么深。
陆文意像被一只傲气的猫黏上了。
陆文意想了想,算了,如果不招惹到那些人,以孟寄的身手陆文意也是可以在江湖中横着走的。拿他当个保镖也不错,反正他花钱也不多。
“姐姐,那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孟寄略带期翼的眼睛看着她。
陆文意并不熟悉这里,她本能的选出了江湖势力最少的方位。
“这样吧,我们向西走,去看看草原。”
草原,孟寄没有见过,他没来得及见识的东西太多了。
不过还好,现在有人带着他去一点一点的了解了。
“好,都听姐姐的。”
大可不必如此啊,少年。你现在的形象已经从一个高冷少年变成了黏人大猫了。
一个高冷残忍的魔头压抑着自己黏人猫猫的本性真的莫名可爱。
也莫名让人心疼。
“嗯,那我们先找地方休息休息吧!”
陆文意和孟寄相处总会陷入莫名的沉默。
陆文意的本质就是个社恐人,朋友很少,不然也不会沉迷这个游戏了。尽管孟寄像一只黏人猫猫,可猫和人也是有区别的。
而孟寄虽然觉醒了黏人本性可他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总之俩人的日常就是沉默的闷着头赶路。
虽然这种日子很累,但也挺……
没别的了,就是累、很累、非常累。
于是在某一天她终于病倒了。
孟寄摸了摸她的额头。
陆文意的神色很不好,精神也有点恍惚。
孟寄对她说“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找个大夫。”
陆文意感觉到孟寄对她说话,但她脑子发懵,什么也没听进去。
直到孟寄给她掖了掖被角,陆文意才终于反应过来。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又开始睡了起来。
“只是简单的发热而已。”
“是吗?那怎么这么严重。”
孟寄想到陆文意连床都起不来的样子。
“可能是太过劳累了。”
“嗯。”
孟寄把煎好的药端进陆文意的房间时,她还在呼呼大睡。
嘴中也一直嘟囔着几个字。
“姐姐,快醒醒。赶紧起来吃药了。”
陆文意迷迷糊糊的起来,接过药。
“谢谢啊。”
孟寄笑了笑,看着安静喝药的陆文意,“姐姐,爸爸妈妈是什么意思啊?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念这几个字。”
“嗯,就是爹娘的意思。”
“这样啊。姐姐是想家了吗?”
“怎么可能不想啊。”
陆文意嗓子发紧,眼泪也不自觉流了下来。
药很苦,但她喝完了。陆文意想把碗放在一边,却被孟寄顺手接了过去。
陆文意想道声谢,她开口,嗓音哽咽,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孟寄坐在床边,对着陆文意,“没事的,姐姐。”
孟寄看着默默流泪的陆文意,心里无限怜爱,“姐姐,不用忍着,可以靠着我哭出来的。”
刚开始陆文意还有些放不开,但马上她就把孟寄的领口当帕子用了。
她放肆的哭着,孟寄也一直的陪着她。
少年胸膛单薄却向她做着深重的承诺。
“放心吧,姐姐,以后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陆文意当然知道孟寄是在趁虚而入,但这不妨碍她的感动。
她感动,这个没有家的比自己还可怜的人,在用他认为最温暖的话来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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