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一
皇后翊坤宫。
皇后坐在最中间的高台上，两位贵妃分而坐在左右两边，怡妃钱香怡，贞妃荣贞，贾妃贾纷纷，康嫔杜心儿则两两坐于左右二侧。堂中跪着的是刚刚册封的秀贵人吕珍珍，羽贵人程夕羽，沈贵人沈心涵，叶美人叶音音，林美人林巧儿。
宫中的旧人按照位分高低依次对新人们训话，说是训话，但是几乎都是冷言冷语。新人对于旧人来说，就是敌人，抢人宠爱的人。皇上只有一个，皇宫也只有这么大，手段这个事自然而然就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了。
三月十七
永和宫常青堂。
皇上的宠幸总算按计划地到了常青堂，程夕羽也开心等到了今日，但，她一晚上都盯着旁边的皇上看，没有睡着。她替皇上认真地数着，皇上喊了二十二句茵茵。
“小主，今日怎么早了晨练？”若晴守夜，看着刚刚从门口出来的程夕羽，关心地问道。
“一夜未眠。”程夕羽说罢，用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
若晴惊讶了一下，放下手下的东西说，“不是啊，我听着里面没动静了。”
“我在想事情，没睡。”程夕羽随意编了借口，便随意拎起一根棍子操练。
“小主，那……”若晴刚刚想说那是一根还没成型的扫帚，而皇上却已经出来了。
皇上似乎有意使走周围的人，先是使走了若晴，又是把来往打扫的人给遣走了。但是他也什么都不做，只是靠在门边的柱子上。
程夕羽有力无心地耍着手中的棍子，该使出的招式都使出了，但是每一个招式都不到位。
“你在干嘛？”皇上终于忍不住笑，问道。
“晨练而已嘛。”程夕羽假装镇定地回头，“没……有啊。”
“有还是没有？”皇上捂着嘴忍着笑。
“有。”程夕羽气冲冲地拿着棍子走过来，那副架势似乎是上场打仗的将领。
皇上始终忍不住，咧开嘴笑，“你就站在那里说。”
程夕羽就站在那儿，欲言又止。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才小声地说起：“你梦里的茵茵是谁。”
“什么？”
“我知道什么妇人不应该过多向夫家询问什么，但是我忍不住。”程夕羽一直揪着衣角，纠结地皱着眉头，说话也不知所云，支支吾吾的。
“我许你问。”
“你昨晚做梦了吧？”程夕羽机智地引导说。
“嗯，不知道为什么，在你这里睡得很舒服。我都许久未曾做梦了。”皇上如实说来，顺势回想了一番昨日梦里的事。
“所以，茵茵是谁？”程夕羽走上前一步，试探性问道。
怎知皇上突然严肃起来，靠近程夕羽。程夕羽看着严肃的皇上，突然怕了，想逃：“不问了。”程夕羽往后走了一步。
“你去上早朝。”程夕羽冷静下来，又说了一句。
“情窦初开。”皇上说道，“她是我情窦初开的女子。”
“嗯。”程夕羽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你上早朝了。”
皇上用手搂着程夕羽的脖子，但是程夕羽根本就没有反抗或者玩闹的冲动。皇上见状，也松开了手。
“我去厨房看早饭如何。”程夕羽心里一直想，一边走，一边想，自己在气什么喔，明明十二宫三十六殿的人都是和自己争皇上的了，难道沈贵人也气，林美人也气，叶美人也气吗？叶音音？
“叶音音才十六，让皇上情窦初开的，怎么也得皇后之前，那就是三年前。三年前，叶音音还未来京城，那那个茵茵定是三年前就在宫里的人。”程夕羽一边分析，一边嘀咕，丝毫没发现皇上在后面跟着。
“茵茵是长春宫的人。”皇上说道。
“长春宫住的是德太妃。”程夕羽惊讶地回头，但是却异常稳定地反驳。
“茵茵是长春宫德太妃身边照顾逸亲王的宫女。我和逸亲王私交甚好，自然常常去德太妃宫里，自然而然就认识了。”皇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解释，耐心地说来茵茵这个人。
“那她人呢？”程夕羽好奇地问，“你既然喜欢她……”
“她死了。”皇上打断，欺骗道，“在一场火灾中，护驾身亡。”
程夕羽下意识地伸手拍打皇上的肩膀，“对不起。我可能吃醋了。”程夕羽突然想起了这个词，整个人都兴奋起来，高兴地解释道：“我昨日看书了，书里记载了说。唐太宗为了笼络人心，要为当朝宰相房玄龄纳妾，大臣之妻出于嫉妒，横加干涉，就是不让。太宗无奈，只得令大臣之妻在喝毒酒和纳小妾之中选择其一。没想到房夫人刚烈，宁愿一死也不在皇帝面前低头。于是端起那杯“毒酒”一饮而尽。当房夫人含泪喝完后，才发现杯中不是毒酒，而是带有甜酸香味的浓醋。从此便把“嫉妒”和“吃醋”融合起来，“吃醋”便成了嫉妒的比喻语。”
皇上对于程夕羽这极速的心情转化，已然习惯，反倒诧异于程夕羽读书这个问题，在程府，程夕羽一贯都是玩与练武两个兴趣，惊奇地看了一眼程夕羽，“你看书？”皇上心疼地摸了摸程夕羽的头，“是不是皇宫太无聊了，你都看书了。”
“唔……就是，有一点点无聊而已嘛。”程夕羽想要装作不无聊，但是心直口快的她却比自己的思想还快，“你毋须理我啦，我会自己找乐子的。”
“嗯，我先去早朝。”皇上始终还是放心不下程夕羽，但是早朝也不能耽误。
一番正式梳洗打扮后，皇上稍稍吃了点早饭，就走了。
程夕羽再次看着皇上的背影，一言难尽。
延禧宫冰幂轩。
“小主，你怎么那么喜欢去皇后宫里，丽贵妃总说你狗腿。”珊瑚一边不愿意，一边帮沈心涵梳妆打扮。
“会吠的狗不咬人。”沈心涵扯了扯珊瑚的衣服，小声地趴在珊瑚耳边说道。
“小主，你小心说话。”珊瑚突然又着急起来，担心这隔墙有耳。
“我的心有点大。”沈心涵想起昨日自己警告程夕羽要小心说话，程夕羽就这样笑嘻嘻地反驳道。
“小主，你总是学羽贵人说话，学得很欠揍。”珊瑚鼓起腮帮子，不满地说。
“程夕羽好呀！一辈子都顺风顺水的，又多人喜欢。”沈心涵笑笑，看着珊瑚。
珊瑚却看着镜子，说：“小姐美貌，也会获得盛宠的。”
“我只是喜欢姓罗的那位。”沈心涵小声地说道，但是每个字，珊瑚都听的清清楚楚。
珊瑚急了，不留意用珠钗划了一下沈心涵的头皮，“对不起，小主。”珊瑚立刻跪了下来。
“没事。是我言语失礼。你说初见那时，我说我是沈府千金，他是不是就不会和我往来了。”沈心涵突然会想起初见罗麟珩的时候，因为从洞里钻出来而蓬头垢脸的样子，罗麟珩先是微微一笑，继而温柔地询问：“姑娘，你没事吧？”
“珊瑚，那时候我急了。就说我是沈府千金沈心涵的近身侍婢珊瑚。他还夸你这个名字好听，说珊瑚美丽。”沈心涵提起罗麟珩，珊瑚的脸上总是一个难以言说的表情，“对不起啊，珊瑚，我还用了你的名字。”
“没事的，小主。这名字，也是我刚来沈府，你给我赐的。”珊瑚低下头，苦笑。
“后来他觉得我学识不凡，就发现了我是沈心涵。为什么呢？为什么他罗麟珩就不能和我沈心涵往来？我家与他家虽不算交好，但也不至于仇敌。门当户对的，有何不可？这个病弱书生还没有说出原因，就这样对我。”沈心涵不忿，堂堂沈家大小姐，被他这番玩弄。
“小姐，可能这罗少爷有他自己的苦衷。”珊瑚假设道。
“算了。想他也罢。”沈心涵摆摆手，“去皇后娘娘那儿。”
沈心涵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明明心里就在乎罗麟珩，不然总是去皇后娘娘那儿作何。
永寿宫纤红殿。
青青赌气，气冲冲地从林美人林巧儿的寝殿里跑出来，手擦拭着眼睛，像是在哭泣。贞妃荣贞带着和慧过来，正好看见了这一面。
“这婢女脾气比主子还大，可得了。”贞妃看着说道。
贞妃身边的大宫女默礼说道：“的确，林美人的脾性与官家小姐，富家千金都不同。少了一些该有的自信，照理说，林家行商也是行业的佼佼者，林家的女儿是这番温润如水的脾性，也是有点出人意料了。”
“说不定是，家里人管教严格。和慧既然喜欢她，她人也不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贞妃说罢，便带着和慧走进了纤红殿。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