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日子里,顾思源不是在家喝茶,就是去街市散心,顾琛也只觉得这孩子从前没怎么逛过,现在好不容易休息,也就随他去了。
这天,广福茶楼要举办品茶宴,听说优胜者可获得茶楼老板亲自冲泡的上好茶叶,并可将茶叶带回,这广福楼是京城最好的茶楼,老板也是远近闻名的善人,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茶清香四溢,回味淳甘,留在口中让人精神都提起来了。顾思源这天也来了茶楼,他来不是品茶,是来找人,他听说前些日从塞外来了一队商人,夹带了京城的布防图,他来找给他这消息的人,约在广福楼见面。
眼见已经过了晌午,约见之人还未现身,顾思源心中觉得是有人耍他,他起身刚要走,就见从拐角楼梯上来一人,此人身形修长,八尺有余,手持一只长笛,脸上戴着面具,那面具被晌午的日光映的闪亮,叫人无法直视。他径直走向顾思源,摘下面具,露出的是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依旧是剑眉星目,棱角分明,他认得,是秦以墨,只是有点晒黑了。
顾思源不敢相信,秦以墨竟然活着,就站在他面前,过去的二百多天,他不是没想过秦以墨还活着,可时间过去这么久,他也就不想了。见顾思源被惊的说不出话,秦以墨笑的还是那么明媚“我还活着。”
顾思源后来回家的路不知是怎么走的,他脑海里都是秦以墨笑着对他说‘我还活着’。他回到家中,跟下人不知吩咐了些什么,那人一脸为难,但还是快步离开了。
之后的时间里,路过顾府的人都奇怪,这顾府整日紧闭府门,叮叮铛铛的不知道修什么,但是人家家里的事谁管的了。
自从顾府修建了一个密室以后,顾琛见顾思源的精神也好了许多,顾思源说:修建一个密室,以备不时只需,若日后有什么变故,顾家也有个退路。于是这密室就修起来了。顾思源精神好了,也就继续上朝了。
这天下了早朝,有一个小太监向顾思源走来,是静妃娘娘叫他来找顾思源的,向顾琛说明以后,便跟着小太监来到静妃的寝宫。
“娘娘叫微臣前来可有何事?”
静妃屏退左右,开口说道“兄长,洛阳灾情可向陛下提了?”
“回娘娘,提了,但陛下不知为何,没有派人前去,反倒像是早就料到一样。”
“是太子,陛下暗中让太子前去抚恤灾民,可这太子并不放在心上,行事铺张浪费,你瞧。”说完递给顾思源一封信,信中将太子的桩桩件件罗列出来。“兄长,将这封信呈给陛下如何?陛下定会再叫人前去的,才能真正做到安抚民心。”静妃其实没有孩子,也就没有挣太子位一说,她这么做,只是不想百姓受苦罢了。
顾思源并未说话,而是思考着什么“娘娘,臣知道了,我自会有办法解洛阳之事,娘娘不要担心。”说完便退下了。
他将信带回了家,他并不是不想把信呈给皇上,而是心中还提到一人:秦以墨。信中说是太子设计将秦以墨害死的,如果就这样将信交到皇上手中,以皇上的性格定会有所怀疑,会怀疑是否有人嫁祸于太子,离间二人的关系,而把信交给静妃的人是敌是友还分不清,那人定以为以静妃的性格会将此事告知皇上,可没想到信到了顾思源手中,可是为何这人不直接把信交于皇上,而是想经静妃的手?想到这,顾思源猛地抬头“这人不是想经静妃的手,是想经顾家的手,要知道君臣一旦产生猜忌,便是永不可缝合的伤疤。”
“而这人这么做,只是想拉顾家下水罢了,以静妃娘娘的直爽性格,他以为此时信已经在皇上手里了。”一阵说话声从屏风内传来。说话的正是秦以墨。“他想利用我,来离间顾家与皇上,算盘打到我头上了。”可是如果不将这信交上去,就失去一个扳倒太子的机会,其实对于顾家来说,谁当太子没差,只要不是现在的太子就行。
第二天早朝,顾思源将一封信交给皇上,皇上看后面露喜色。“启禀皇上,臣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甚是高兴。”顾思源说道。
“是啊,没想到真的太子都长这么大了,把事情办得如此之好。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啊,洛阳自古就是重城,不可有任何疏漏啊。”
“回皇上,臣以为,太子年纪尚小,在洛阳时间久了,怕是应付不来,何不再派一得力之臣前去辅佐,也好安稳陛下的忧民之心。”说话的是一上了年纪的大臣,他是皇上的得力之臣,也是除去顾家,京城的另一大家族,陈家,说话的是陈岳贤。这陈岳贤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他最初并不站在秦轩朗这队,但不知为何最后却成了大功臣。其中缘由,不为人所知道。
“是啊,陈爱卿说的有道理,那依你之见,谁去合适呢?”
“臣以为,需找一个与太子年龄相仿,这样二人交流也比较容易,还得是才华出众的,臣觉得顾家顾小郎君正合适。”
此话一出,朝堂下议论纷纷,有觉得行的,有反对的。这京城中,数顾、陈两家势力大,前几日顾思源刚病好,如今让他又去洛阳,其中利害谁人知晓。
“行了,就按陈爱卿的意思吧,派顾爱卿前去辅佐太子,即日启程。”说完便退朝了。
这个决定可把顾琛气坏了,顾思源一走,家中就留他一人,可给这小老头气坏了,回府直骂陈岳贤是个小人,拆散他和儿子。听到顾老爷子骂人,可把秦以墨笑坏了,他这些日子都住着顾府,知道他还活着的人只有顾思源和顾琛。听到秦以墨笑,让顾老爷子的火又上一层楼“小王爷,你笑我小老儿做什么,这我本身年纪就大了,想多和家人一起,他,那个陈岳贤倒好,他儿女都在身边,可怜我了。”说着说着竟要流起眼泪了。见状秦以墨赶紧溜了,回到顾思源房间。
“你明日和我一同前去吧,把你独自留在府中我不放心。”顾思源低头说道。
“好啊,我还没去过洛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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