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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简史 第六章 天宫寨(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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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简史:第六章 天宫寨(二十八)

A

在现实生活中,人心都有外人看不透的一面。

大毛想当寨主,本来是想借大嘴干掉罗当奈。大毛在罗家被毒蛇咬伤,对蛇神传说心生敬畏,加上秋子以死相逼,他才采纳了向日生的鬼主意,把罗当奈当成蛇神放掉了。

他想断掉罗当奈回罗湖的后路,夜里特意把且兰王当天狗陪葬品埋在娘子河口沙湾中的八丈蟒蛇皮挖出来,扔到罗湖里,然后对大嘴编了一个故事,说罗湖心有条美人鱼,谁钓到了就会走桃花运。那阵子,罗湖接连淹死几个人,罗当奈去向不明,罗湖的鱼好像沾了鬼气没人敢钓。秋子不信鬼,担心大嘴玩水惹事,不准大嘴去罗湖钓鱼,说我就是罗湖的美人鱼,不准你钓。大嘴想吃鱼,就把美人鱼的故事告诉了老酒鬼。

老酒鬼钓到蟒蛇皮,钓友圈的酒友都伸长脖子等老酒鬼走桃花运。

大嘴怕大毛的话灵验了,老钓友走桃花运,会把秋子当成美人鱼追,要秋子回虎口岭避避风头。秋子知道蟒蛇皮是大毛搞的鬼,不便明言,说老酒鬼钓到的是美人蛇皮,又不是美人鱼,我心里没鬼,有什么好避的。大嘴没听懂秋子的话,去找大毛要答案。

大毛心里有鬼,担心鬼话被秋子揭穿,骗大毛说,美人蛇吃掉美人鱼,变成了马鲎,老酒鬼错过了桃花运,要禁吃马鲎才能转运。

大毛把野店的陪房带回家,原本是想把陪客介绍给老酒鬼,让老酒鬼圆圆桃花梦。但陪房的蛇皮腰带把老酒鬼吓住了。老酒鬼与陪房同房坐了半日,连陪房的手都不敢碰一下。

大嘴把陪房带回大毛家,陪房说了一句气话。

老酒鬼不解风情,这种差事以后不要找我了。

B

大毛说这你不能怪我,老酒鬼不识货,你也有责任。

陪房不服气,说我按你的指令陪老酒鬼同房半日了,还有什么责任?

大毛说大嘴给你带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不能借老酒鬼调教大嘴一下。

陪房说调教看对象,大嘴还是孩子,我陪房只陪成年客,不想误导大嘴。

大毛拿红包把大嘴打发走后,说腰包是我掏的,那你还想怎么样。

陪房说我不想占大嘴的小便宜,并不代表我不想占你的便宜。

大毛说我是个大老粗,不懂你们野店人说的鬼话。

陪房扭着水蛇腰,挑逗大毛说你连蛇的神话都编得出来,还听不懂鬼话,谁信啊?

大毛被陪房缠得心里起火,说信不信由你,你嫌红包少,我可以再加。

陪房坐到床上,对大毛抛了一个媚眼,说别装了,你对雪儿念念不忘,说明你是个情种,我陪你不收红包,你不领情,就直说嘛,不用摆着一副不冷不热的面孔,躲躲闪闪的。

大毛心里只有雪儿,不想谈感情的事,移开话题说,你来罗湖一趟不易,我带你去虎口岭看看奶虎园。陪房见大毛对自己无心,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只好借话调大毛的胃口,说看奶虎要爬坡,你愿意背我,我就去看。

大毛背陪房上奶虎园,寻花问柳的歪帽子也被罗湖光棍套了个正着。

这时,他已坐稳罗湖寨主的位子,对背后的流言流蜚语也懒得去辩解。罗湖光棍干正事不肯动脑筋,对这些歪风却不惜绞尽脑汁,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红的说成绿的。

他认为自己行得正坐得稳,就不怕人家在背后戳脊梁骨。可是,他还是小看了流言的攻击性。虎匠看不惯大毛的德性,说马寨主比马威风啊,还带了一根奶虎尾巴来串门。

C

大毛背着陪房累得直喘气,无法接虎匠的话。

陪房听出虎匠的话外音,接口说马寨主不是马,我也不是奶虎尾巴,我们来参观奶虎园,你贵为掌柜,应该好好接待我们,而不是拐着弯儿冷嘲热讽,讲人听不懂的怪话。

虎匠见陪房嘴巴厉害,摆正态度问,你叫马寨主背你,你是他什么人?

大毛怕陪房说错话,自己不好圆场,接过话说,她叫陪房,是雪儿的表妹,久闻虎口岭奶虎园大名,一直想来认认门……虎掌柜,雪儿过门,我吃过你送的虎奶,做人不能忘本呀,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奶虎园,表妹来罗湖看我……我不打招呼,就把表妹带来了,有失礼的地方,望虎掌柜海涵呐。

虎匠把他们请到客厅的虎奶茶房坐下,说一回生二回熟,年关来奶虎园串门的,都是贵客,你表妹也是我表妹,串门不用讲客套话,陪房表妹,我平日跟马寨主开玩笑惯了,讲话没经过脑门,讲错话,你可别见怪啊!

陪房被虎匠几句贴心话,讲得心头暖烘烘的,说你把话挑明了,说明这是个误会,我还见怪,那就是小肚鸡肠啦!大毛表哥说我来了罗湖,不上虎口岭看奶虎园,等于没来罗湖,这话没讲错吧,虎掌柜!她想取得大毛的青睐,干脆把大毛真当表哥叫了。

虎匠说大毛讲对了一半,陪房表妹,你别叫我掌柜,我喂奶虎时,你可能还没出生,不嫌我老,就叫我虎叔吧,等你吃了奶虎园的虎奶,才知道奶虎有多亲。

陪房象征性地亲了一下大毛的手背,柔声说,听虎叔这么一讲,我还真想亲亲奶虎呢。

大毛被陪房亲得心里有点发毛,怕陪房当真亲奶虎,说吃虎奶等于亲奶虎了,免得种虎吃醋。

陪房拿手拍了拍大毛的膝盖,说我看吃醋的人是大毛表哥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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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匠见他们坐在一起亲热,说话句句带着挑逗的味儿,念及秋子婚前的情景,心里涌起一股酸酸的失落感。他不好拿男女有别的老话批评他们这样做有伤风化,只好变相说人虎有别,我亲奶虎是拿猎肉亲,你们当着奶虎亲热,种虎吃醋就麻烦了。

客房后面是奶虎与种虎配种的乐园。

虎匠讲这番话的时候,有头种虎正绕着一头奶虎打转。种虎高高抬起的虎口,不时冲着奶虎的背心吐出一股白雾。大毛瞄了陪房一眼,问奶虎几胎了?

虎匠望着乐园防护网上挂的二胎动员令牌,轻松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陪房踩了大毛一脚,说二胎是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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