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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简史 第六章 天宫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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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简史:第六章 天宫寨(三)

A

孔子写给众弟子的遗书,像一把烈火点燃了罗湖人读书的欲望。

罗湖周边大小私塾都把孔子遗书,当反面教条搬进了启蒙课堂。

丁为民不准卫子把孔子遗书搬进为民讲堂。他认为孔子遗书的言行过于功利,完全背离为民谋福的核心,不管是真是假都不宜留传于世,让自私自利的观点毒害下一代人的思想。

为了封住卫子的嘴,他把“唐篾战死,庄蹻造反”的楚史列为讲堂的反战教材。

并把庄蹻退兵,当成门子摆。

B

三斗重办傩戏班,物色女主角荷时莲借了不少外债。

信誉是戏台的生命。他在天宫寨搞傩戏培训班,想借且兰王的金口把这个窟窿补上。

荷时莲长得像舞阳,唯一毛病是懒记台词,爱乱改台词。他要荷时莲背台词,荷时莲就伸手向他要红包。荷时莲饭量少,嗑瓜子的速度能把全班人嗑倒。

他花气力打造荷时莲,是想把舞阳当成一个梦来演艺。

他带荷时莲参观天宫寨的求雨台,荷时莲把求雨台当成放风筝的场所。断线的风筝飘进革家的晒谷场,他帮荷时莲去捡风筝,路过“峒藏红米”的红米种峒口,顺着门缝里的阳光,瞅见峒壁上雕的少女画像,侧面长得蛮像荷时莲,以为自己白日撞见鬼,心里头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当他看清画像的少女名叫革清菊,冷却的心才慢慢有了温度。

天宫寨规矩多,他怕荷时莲不守规矩,便把她安排在风月场深造。

他混江湖混得吃不上饭时,给风月场的虎子挑过脚。他重组傩戏班,虎子以种马圈的名义投资入股。这份恩情变成合伙人,他无法回报,只能记在心里。

虎子说思楠公主要在天宫寨招亲。

他想让荷时莲见见世面,就把荷时莲带上天宫寨了。

在傩戏班的排练房里,王爷把荷时莲叫成夫人,他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他想打消王爷的念头,请巫婆向接生出面,说荷时莲是思楠公主扔进水洞的胞衣变的水神,凡人对水神动私情与天意相冲,会招灭顶天灾。向接生乐意帮这个忙,是她想把越来越冷门的巫术搬上傩戏的舞台。荷时莲的侧面长得像思楠公主。她借三斗的人情收荷时莲为巫术传人,等于把民间巫术推进了公门视野。

C

她怕三斗反悔,还把向日生拉上天宫寨,为她们的师徒关系画了一幅拜师图。向日生想提高颐老院的知名度,拜师图左面所画的且兰山的双峰之间,特意加入聊天室背景图的荷池。右面的阴阳坡,加入一条虹状云梯,把罗湖和野狼谷联成一个椭圆的环孔。

虎匠用鹿车推奶虎上天宫寨,拿到向家新出炉的秦币,心头暖烘烘的。本来,向家的熔炉已经转手卖给他。因铸造好肉内环的圆孔模子要重新调整成方孔模子。他干不来,只好把贡秦站回炉的好肉交给向家人干。他花重金做了亏本生意,却只能捏着鼻子吃葱。

他见拜师图画得栩栩如生,忍不住挑刺儿,说云梯是荷池出炉的好肉,越看越有人情味。

他借云梯的假象,贬低荷池的真相,意在暗指拜师走后门的不正之风。

向日生冷冷扫了虎匠一眼,说你卖虎奶,就认得好肉。

D

大嘴帮秋子挑野瓜篓籽和野芙蓉茶上天宫寨,见虎匠不出一滴汗就领了几串方孔好肉,自己累得满头大汗,只拿到几块生锈的圆孔好肉,他越看越觉得有点眼红,从怀里掏出一块从娘子河口捡到的蚁鼻石,说云梯荷池像鬼脸,不像好肉。

向日生见到蚁鼻石,好像见到一碇金子。他把大嘴扯到拜师图后,问他鬼脸是从哪里偷来的?大嘴见向日生表情严肃,把自己当成小偷抓住,心里觉得不舒服,不想讲实话,说你抓错人了,老子从来不偷东西,鬼脸从鬼门关捞到的,有本事,你自己也去那里捞一把,没人眼红你。向日生抓住大嘴不放,追问鬼门关在哪里?

大嘴踩了向日生一脚,说向院长,你轻点,老子挑东西挑累了,不会跑,你别毛手毛脚,把老子的新衣抓烂了。向日生松开手,说你告诉我鬼门关的位置,我给你买十件新衣。

奇怪,向院长连鬼门关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地人啊?

大嘴见向日生一脸猴急相,心里反而不踏实了。鬼门关只是罗湖的一个传说,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向日生把大嘴扯回拜师图前,说我当然是本地人,不信你问虎匠,他像你这个岁数,还在我家学打铁呢。

虎匠坐在鹿车上,一边数好肉一边说,向院长是本地人,一张苦瓜脸有土为证。

大嘴说脸土有屁用,你们连鬼门关也不知道,把本地人的脸丢光了。

向接生带荷时莲来求雨台找向日生补画求雨图,听到他们的对话,接口说鬼门关的土名叫石门关,本地人不知道鬼门关在哪里很正常,鬼门关就在罗湖的石桥下面,我讲的对不对啊,大嘴。大嘴反问,秋姨拜你为师,你不知道鬼门关,还配做秋姨的师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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