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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简史 第七章 将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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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简史:第七章 将军(三)

A

马帮是且兰府的战略伙伴,抓狗熊得有一个非抓不可的理由。

狗熊好色天下皆知,抓狗熊得从狗熊致命的弱点下手。云儿讲多筒王子落入狗熊之手,说明夜郎已经被马帮控制起来。他不得不为娘亲(舞阳)的安全考虑。虽说娘亲改嫁夜郎王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但娘子连心的血亲关系永远无法改变。云儿求自己救多筒王子,等于是求自己救整个夜郎。此前,原以为把狗熊骗上天宫寨,只要安排菲菲假扮思楠公主成亲引出救场的多筒王子,就能把狗熊绳之以法。菲菲与思楠公主上罗湖玩失踪,招亲日被迫往后一拖再拖,结果把楚军也引来了。熊书记讲楚军主帅庄蹻好色,想用思楠公主结亲退兵。

他心里持反对意见,因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认同。

这正应了一句老话,人算不如天算,庄蹻取代狗熊之位,黑幕换成白幕,假戏也就变成真戏了。不管天宫寨安排哪个女子与楚军主帅结亲,这个女子都逃不过当新娘的命运。

娘亲说玩天者必遭天谴,看来招亲玩假真触犯天意了。

B

蔡厚道不愿就此认命,想拿出女娲补天的勇气再搏一把。如楚军主帅敢上天宫寨吃霸王餐,就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他发现喝痒痒果茶能使人的意识形成一种生不如死的幻觉。这种幻觉能让人短暂忘记活着的使命,认为死可以解脱痛苦,比生更高级。

后来,他发现偷吃痒痒果茶的蚊子都在飞舞中死掉了,才意识到痒痒果有毒。由于人的抗毒能力比蚊子强,人才没有发现痒痒果的毒性。他不想暴露痒痒果的秘密,就把痒痒果的身价提升到天宫帝星的高度,说痒痒果是天子的化身,只能看不能吃。

除此之外,痒痒果似乎还能让人心生念旧之情。他把痒痒果带在身上,梦见的情景总是停留在过去,而且都是一些过去想得到却无法实现的东西。

他对痒痒果爱不释手,是痒痒果拿来泡温泉,有以痒止痒的功效。那种欲痒不能的感觉开始觉得很不舒服,熬过痒得不行的误区,痒才会转化为一种舒心的快感。

他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痒到骨子里的那种虚脱感。那一刻,人的整个身心完全处于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不关心生,也不关心死,只想将这种痒痒的感觉尽情释放。

当他发现自己与云儿独处,也有这种心痒却抓不住的感觉时,对花心一词又有了另一番感同身受的感悟,甚至觉得人无色心,生理方面是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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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人体验,他不想对任何外人明言。

他把天宫寨说成得天独厚的仙境,只是想把且兰王捧得高高的,让且兰王活在一种虚拟的空间里。他把傩戏班带上天宫寨,也是想让这种虚拟性变得更戏剧化。因为他跟随且兰王多年,把且兰王侍候得像神仙一样,且兰王还是把总管的位子交给冉冈了。他要让且兰王变成王府的空架子,有王位也没心思坐,天天只能跟傩戏里的鬼神打交道。

尤其是把手伸到家里的花心鬼,能收拾一个就收拾一个。

狗熊夸夜郎王后是仙女转世,不管出于真心还是假意,蔡厚道都觉得狗熊不怀好意,收拾狗熊之心也更加坚定了。狗熊在招亲婚赛场上把猫脸当成比箭的替身。

蔡厚道不想暴露化装成樵夫的身分,没有跳出来反对。

在天宫寨,樵夫的地位不高,只要办了身分证,却享有自由出入寨门的特权。

垂沙之战,无名樵夫被傩戏推上风口浪尖。

且兰王想把天宫寨的名片打出去,冉冈反对此举树大招风。

蔡厚道想树立自己的威信,就迎合王爷的心意,针对樵夫的角色,为天宫寨推出了一张无名身分证。而无名的使用权,只有樵夫拥有。

王爷物色替身,无名樵夫的身分才被替身的光环所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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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树代表王爷出面默认替身的合法性,连观望的江湖人都觉得婚赛定的霸王餐有黑幕,认为抛绣球是为马帮量身定做的骗局。有不少看热闹的江湖人都离开了天宫赛。

招亲日,思楠公主与罗菲菲没回山,蔡厚道并不着急,顶替新娘的云儿也迟迟不露面,旁观的心态有点站不住脚了。他担心被熟人认出来,就躲进人迹罕至的箭楼顶层。箭楼有四层,背面靠山,正侧面有箭窗,是天宫寨御敌的重要门户。

射孔专用的弓弩,有效射程六百步,全部是从韩地搞来的长脚劲弩。寨门正好处于射程内,入侵者侥幸逃脱弩箭的射杀,也逃不出埋伏在箭楼周边的弓箭手。天宫寨老寨主革天柱生前自负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对入侵者不屑用箭,箭楼一度沦为堆放杂物的场所。

下山找人,蔡厚道还是隐瞒了一个真相。他在颐老院见到女扮男装的罗菲菲,下迷香把罗菲菲带回半路,却被一个蒙面人连人带马抢走了。

蔡厚道输得心服口不服,是蒙面人布阵困住他,留下楚军入侵的信息。

他不知道蒙面人跟罗菲菲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留下信息是何用意。阵法非常奇怪,夜里的景象哪里都一样,绕来绕去总在原处打转,等天一亮,周边假象如雾一般,经风一吹就自动消散了。他空着肚子步行回风月圈,累得坐下,就没劲站起来了,整个人虚脱得像被吸血鬼吸干了精血似的,随便撞上一只野生肉食动物,都能把自己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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