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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是豹神!他们不是豹神!
苗服蒙面人语如惊雷,把江湖人刚形成共识的悬念一下被硬生生劈开了。江湖人想揭开跳舞者的麻面纱,四下散开,围住求雨台。有伙江湖人想闯入晒场,被熊宝拦住了。
晒场是芙蓉阁的飞地,非天宫寨人,不准入内。
有个光头小伙问,什么飞地?
熊宝懒得回答,说你连飞地都不懂,闯什么江湖。
李树担心事情闹大,不好收场,说飞地是插花地,贡秦站对天宫寨的晒场有监督权。
光头拿手摸着光头,问冒充豹神的人从晒场逃跑了怎么办?
晒场立有外人免入禁令。思楠公主招亲,李树上天宫寨担任巡查工作,只带手下到晒场帮三斗搬过傩道具,对晒场一带的门路不熟,不敢乱接光头的话。对峙的场面恍如后山联成一体的高耸入云的双峰,一下陷入僵持状态。
日头晒热的空气,遇上过路的冷风,眨眼工夫又凉了。
熊宝说,他们逃不了,晒场安排有人手把关。
光头摆出一副江湖代言人的面孔问,我们凭什么信你?
熊宝见光头不识趣,扫了旁观的江湖人一眼,大声说贡秦站的招牌,难道还不够吗?
有江湖人起哄,说中原没听说过贡秦站的名头,只听说过贡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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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秦站是学贡楚站搞的贡品征收点。楚地高层想脱掉野蛮的帽子,经常低价征收周边小国的土产货运到河套高价转手。江湖人当面揭短,熊宝觉得很没面子,又不便当众发火,让江湖人看笑话,只好拿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说河套是中原易主最频繁的飞地,夏、商、周王朝征服河套周边小国,中原才有了眼下广阔的疆域,得河套者得天下已成当下大国共识,这说明什么,说明中原的天下是留给强者的。
光头不服气,说光里不知暗有多深,共识是大国观点,这天下,哪有小国的发言权。
熊宝反问光头,你是中原人吗?光头抬手挠了挠光头,说我老子做了荡阴羑里城城花的倒插门,比不上老中原人,比新中原人绰绰有余。
熊宝问你的话有何凭证?
光头说我对羑里城了如指掌,随便你问哪个地方。
熊宝问,那你知道孔子带门徒路过羑里城的下榻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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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说听娘亲讲过,他们的下榻处就在羑里城的玉壶楼,门口摆有一个千斤石鼎,上头刻有一首四言诗,叫《泉水》,相传是卫国女子嫁到羑里城,思念家乡所写的,都说无巧不成书,思楠公主的婚赛饭点延迟,大家闲着无聊,老子念念《泉水》给大家听听。
熊宝说大家空着肚子,没精神听你多念,你挑重点念几句就行了,不用全念。
行,我就念四句。光头清了清嗓门,把自己挑中的诗句信口念了出来:毖彼泉水,亦流于淇。有怀于卫,糜日不思。我思肥泉,兹之永叹。驾言出游,以写我忧。
围观的江湖人拍手叫好,要光头再念几句。李树听娘亲念过《泉水》,知道原诗作者是许国君主许穆公的夫人。许国是个小国,曾被郑、齐、鲁联手打败,沦为楚国附庸国,后被郑国所灭。他担心光头念诗,引出小国仇视大国的念头。可是,天宫寨规把言论自由放在首位,他想阻止又找不到借口,只好把长辫挽成圈子掩饰内心的不安。
草上飞说钓客不见了。
李树抬头四顾,才发现芙蓉阁的苗服蒙面女子也不见了。大白天,两个活人在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他哪里还有心思听光头念诗,深怕跳舞者也跑掉不好交差,向熊书记打了个招呼,就带人冲上求雨台,把跳舞者抓了起来。
奇怪的是,跳舞者并不反抗,他们摆着一副乐呵呵的神态说不准我们跳舞,有干饭吃,也不错。马大毛出面叫李树放人,说他们扮豹神跳舞是演戏,不能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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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树到罗湖征兵,认得马大毛。
思楠公主招亲,他肩负天宫寨婚赛期安全的重任,抓人的动机,只是想揪个看不顺眼的对象证明自己忠于职守,并不想长时间白养闲人,给且兰府增加财政负担,就顺着台阶问马大毛,老子没记错,你是娘子河口的排工吧,你叫老子放人,他们是你什么人?
马大毛在娘子河口的征兵现场见识过李树的辫功,对李树一辫抽裂码头系排的牂柯一直心有畏意,不敢在李树面前自称老子,赔着笑脸说,官爷记性好,我在娘子河当排工是老黄历了,现任罗湖寨主,是贡秦站邻居,他们是罗湖寨民,跳舞是业余爱好,扮豹神纯属个人崇拜行为,还望官爷网开一面,给他们展现自我才华的机会。
李树想考考大毛的忠心,说你的河套话比五年前讲得标准多了,老子到娘子河口征兵,你把壮丁叫去码头帮排行搬东西,叫寨佬把老人和孩子留给老子挑选,公平吗?
大毛见李树旧话重提,不想担责任,说罗湖地盘小,当年我只是寨务理事,跑腿的活归我,寨务派活有罗寨主把关,我叫壮丁上码头搬东西,是罗寨主事先安排好的,不信,你问熊书记,我带头搬东西,还误踩了熊书记一脚呢。
大毛抬脚做出要踩书记官熊宝的样子。
熊宝沉吟了一下,说这事本官有点印象,应该属实。
光头以为他们是在演戏,问贡秦站在罗湖禁鬼是真的吗?
熊宝说禁鬼,是禁坏人说鬼话,好的鬼戏还是可以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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