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
黑白兄弟,老子庙里有鬼,不是久留之地,你们不想与鬼为敌,带我去天宫寨救秋子和大毛吧,他们是罗湖财神,我们救了他们,以后的日子就有奔头了。
卫子见黑脸白脸的身手快如闪电,觉得有点意外。他在贡秦站当贡师快半年了,给贡差上了几十堂课,一直以为守门人是混饭度日子的江湖末流。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戏称为门神的黑白兄弟居然有如此高的身手。他见黑白兄弟没抓到冷笑人,离开老子庙的心变得更迫切了。
黑脸望着老子像,脑子一片空白,他想从老子像的表情中找出冷笑人的原形。
白脸说,熊书记不开口,我们与鬼为敌,也不能离开老子庙。
卫子说人有形,在明处,鬼无形,在暗处,你们斗不过鬼的。
黑脸说老子不信鬼,也不信神,冷笑人可能是搞老子像的隐形人。
隐形门被江湖除名了,哪里还有隐形人。卫子绕着老子像走了两圈,说这年头,世道乱,江湖高手如云,年轻人想在江湖立足,做人最好低调点,少在老子跟前自称老子,据我所知,搞老子像的鲁地传人到虎形山开采石头早被老虎吃掉了。
白脸问,虎形山在哪里?
卫子在火盆边蹲下,说你们连虎形山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本地人啊?
黑脸拍着老子像的袖筒,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娘子河支流众多,沿途长得像虎形的山多了,谁知道你指的虎形山,是指哪条支流的山呢。
B
卫子问,向家地,你们知道吗?
白脸说知道,那里老木多,住在那里的猎户,多半会做木匠。
卫子说向家地东边有条毛溪,虎形山在毛溪腹地,靠近水洞方向的路口上,那里有个黑白花石场,就是鲁人开采的。黑脸说我们去过水洞,没去过毛溪,听水洞人讲,毛溪老虎爱吃生人,不爱吃熟人,生人不想招惹那里的老虎,去毛溪都会找那里的熟人带路。
黑脸说,毛溪老虎通人性,生人喂不熟,还不是照样被虎匠圈养了。
卫子说这都是虎伞的功劳,种马圈的虎伞丢了,雪儿染坊跟着失火,这明摆着是个阴谋。
白脸问,贡师的意思是说,雪儿染坊的火是盗虎伞的人放的?
卫子说无巧不成书,盗伞者与纵火者不是同人,也是一伙的。
那不一定,虎伞金贵,哪金贵得过人命,冤家路窄的唯一意外,只有纵火者与盗伞者是仇家,纵火者正巧撞见仇家在种马圈盗虎伞,纵火者烧毁雪儿染坊的出发点,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纵火的目的,可能只是想借这把火加重盗伞者的罪行,好借贡秦站的手干掉盗伞者。白脸爱看书,分析问题的套路哲理性非常强。
黑脸想配合白脸深挖问题的根源,拿右手象征性地拍了拍老子像的膝盖。当里边传出空洞的回音,多年挖树根的经验告诉他,回音非常微弱,好像回音源通往地下很深的地方。
C
黑白兄弟在龙溪口的孤儿园长大,平时推磨扫地都是一起干活儿。只有入山给何月白找老树根做根雕,他们想节省时间,才会分头寻找老树根源。
他们是何月白带大的,对何月白一直以园长相称。遇上鬼戏停演的日子,他们没有杂活干,就入山寻找老树根源。何园长操办白心孤儿园,业务多,他们想减轻何园长身上的担子,一直想学根雕术。但何园长每次弄根雕,都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只准红鼻子探门。
失宠的感觉,并未影响他们对何月白的敬爱之心。
他们在小黑屋吃过黑饭,对小黑屋的印象很差火。
对他们而言,鬼戏只能看,不能学的习惯早习已为常。
老子像的回音让黑脸深感震惊,是回音像极红鼻子探门时从门缝里传出来的鼻音。那种含糊不清的鼻音,与树根深入石缝,在雷雨天形成的回声非常接近。
红鼻子一般很少用鼻子代替嘴出声。只有进入小黑屋后才会发出这种奇怪的鼻音。
为孤儿园守门的时候,他想摸清红鼻子发鼻音的用意,在暗中盯梢过红鼻子的行踪。他发现红鼻子去猎棚串门,跟满月也用鼻音交流。当时,他觉得有点扫兴,原来红鼻子发鼻音是讲狗话,盯梢的念头就淡了。当红鼻子给红嘴鸟守灵,也发出类似的鼻音。他对鼻音又多了一种理解,原来鼻音是多样化的,不止代表人,也代表狗鸟。
D
黑脸想知道红鼻子的鼻音还能代表什么,又玩起盯梢的把戏。
经过长时间的盯梢,他发现红鼻子去小黑屋串门,通常都是上半夜,去猎棚串门通常都是下半夜。他怀疑红鼻子是黑道人,生怕红鼻子发现自己盯梢,会连累白脸,盯梢的距离越拉越远。小黑屋是何园长弄根雕的地方,他有疑心却不敢冒然打探。
为了弄清红鼻子的身分,他只好把盯梢的重点集中到猎棚。
猎棚有满月把门,他不敢靠得太近。他发现猎棚排演的鬼戏,幕后都配有费解的鼻音。他分不清哪种鼻音与人有关,哪种鼻音与狗有关,哪种鼻音与鸟有关。
他只听懂鬼戏的鼻音,潜伏着一股霸气。猎棚的鬼戏从未搬上戏台,似乎又传递出一种危险的信号,好像鼻音带着很深的火力,只能私了,不能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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