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的过程中韩母全程紧紧拉着沙耶的手，估计是太激动都忽略了这女人手上的老茧，韩父也多次以眼神示意。
韩言无语，父子一场他怎么会不懂？
要他交代出他和沙耶的关系，越暧昧才越好，只说是朋友老韩头是不会满意的。
大包小包提着，韩母还硬拉沙耶去商场买衣服，一改往日节俭风范，几百块的店直接不看了，奔着千元起步的去。
如果不是沙耶死活坚持婉拒，那消费上万的店韩母也势要闯一闯了。
回到家里，空调伺候，电视机开着，遥控器硬塞在沙耶手中，茶几上堆满了清洗干净了的各色水果和零食。
韩言就没这个待遇了，母亲这么殷勤的样子他也闻所未闻，只抱着一袋花生米怀疑人生。
厨房里是锅碗瓢盆砰砰直响的声音，时不时还传来韩母一家之主的怒斥，想来今天中午的菜肴是国宴级别的了。
“要吃吗？”沙耶举起一盘葡萄。
“你给我剥皮我就吃。”韩言没好气地说。
“阿姨！今天买的葡萄不太好剥……”沙耶朝厨房柔柔弱弱喊了一声。
“小言！还不快给沙耶剥葡萄！你让一个女孩子动手你羞不羞？！”韩母催促，“先过来把手洗洗干净，用洗手液！”
亲生的，确定无疑。
片刻后，沙耶吃得没皮的葡萄吃得可香甜了，又举起一个苹果，“吃不吃？”
韩言拿过那个苹果，默默地给她削皮。
“你家还挺有意思的嘛。”沙耶说。
两个人由于各种原因坐在了一起。
“嗯。”韩言懒得多说话。
“这就是儿媳妇的待遇吗？”沙耶眨眨眼，“等我嫁过来了还有这个待遇吗？”
“一周三天饱打，”韩言说，“三天养伤，剩下一天全天都给我剥葡萄削苹果。”
“那我还是——喏，先去吃个葡萄。”沙耶把一颗葡萄塞进他的嘴里，他余光扫到了自己母亲又欣慰又狂喜的脸。
就又回厨房了，激动的窃窃私语就没消停。
“你跟那些人是什么关系？”韩言问。
在飞机和车上他都没提过这个问题。
“秘密，反正不是不太好的关系，”沙耶说，“而且你去那些地方我要跟着你。”
这倒是个很不错的情报。
“那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他又问。
初步判断这女人有多重人设，会装乖装可爱，也会拔起刀就砍人。
“秘密。”沙耶眨了眨眼。
那就没必要再问了，韩言继续削苹果。
其实这样相处也挺好的，他想，只要这个沙耶不搞什么奇奇怪怪的幺蛾子。
饭做好才十一点钟，顾虑他和沙耶可能没吃早饭的缘故，就吃了个早中饭。
餐桌上韩言默默扒饭，沙耶跟韩父韩母的种种笑谈他一点都不想听，只有偶尔在父母威胁的眼神下，他会给沙耶碗里夹菜，沙耶则回以闪烁的温柔目光……
然后对面的两道目光就又更亮了一点。
嗯，这老两口应该有被高兴到。
行程他已经敲定好了，在家里住十天半个月就跟沙耶出门，看父母这么喜欢沙耶的样子，只要稍微暗示点与沙耶的后续发展就应该可以了，虽然还是有点难过。
“我不许你去！陈绵绵！你给我站住！站住！”又是何红翠的尖嗓门。
听到那三个字，韩言心头微微一动。
然后就有人在敲门了，很焦急地敲。
“韩叔叔！韩阿姨！你们在家吗？韩言是不是回来了？你们开开门！”有个女孩说。
“你给我回去！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这里你还要不要脸了！”无尽的推搡声。
“不回去！你放开我！”
此外还有个年轻的男声在为难地劝阻。
一家人只当听不到，老两口很在意沙耶的感受，不时露出一个局促的笑。
“怎么了？外面的人是谁啊？”异样实在是太明显了，沙耶也只能不装了。
“是韩言小时候的一个朋友，现在早就不联系了。”韩母吐词艰难。
“哦，那他们在吵什么？”沙耶疑惑。
韩父放下了碗筷，“我出去看看！”
韩言继续扒饭，沙耶吃不下去了的样子，韩母也焦虑地皱眉干坐着。
韩父出去外面反而吵得更大声了。
“小言……要不你也出去看看？”韩母问。
“我不去，去了在何阿姨那里难说。”
“那也不能让他们就在外面继续闹着啊，那个女人你别介意，绵绵还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啊，你不在的这些年，她还常来我们这里看望我们呢，”韩母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韩言也只好起身。
“我也去！”沙耶举手。
“沙耶你就别去了吧……”韩母有些心虚的样子。
“我也想见见韩言小时候的好玩伴呢。”沙耶说，脸上写满了期待。
“就让她去吧，也没什么。”韩言说。
“那我也去吧。”韩母搓了搓手。
外面挤满了人，连楼梯上都站了几个，一看到韩言出现，气氛稍微沉静了几分。
“这么热闹啊。”韩言粗略扫了一眼，他叫得上名字的都在这里，除了一个衣冠楚楚的小男生，还对他善意地笑了笑。
“韩言……”那个穿着白棉裙的女孩呆呆地看着他，已经出落得十足的漂亮，“韩言！”
她甩脱了自己的母亲，朝韩言扑过来，韩言下意识闪过，然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陈绵绵于是就紧紧抱住了沙耶。
“哎呀……”沙耶很苦恼的样子。
“对……对不起，”陈绵绵后退了几步，呆呆地望着沙耶，“你是谁啊？”
当众人看清沙耶的样子，全场死寂。
“这是哪个大明星啊……”有谁很没见识。
然后这个人收获了一大堆无意识的附和。
包括那个小男生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才恢复了礼貌有风度的样子。
“进来说吧，还是，都堵在门口像什么样子？”韩父无奈地说，“绵绵，何老姐，还有——那个，那个……”
“我叫林东笙，韩叔叔。”小男孩说。
“哦，林东笙啊……”
“林东笙？！这不是林氏集团接班人的名字吗？我好像在网上看到过，”又是哪位好事者，“怪不得这么一表人才的。”
“见笑了。”林东笙朝那人微微鞠躬。
“啧！还这么有礼貌，也太优秀了吧……”
“哼！谁是你韩叔叔！”韩父却变了脸色，“都进来吧！今天就把事说个清清楚楚，免得有些人总有意见！”
“正合我意！”何红翠也不客气了。
韩母引着人往屋内走，韩言作为主人，也站在门边做个表示。
陈绵绵被沙耶拉着手往里走，经过韩言身边的时候递给了他一个眼神，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个女孩和你什么关系？
韩言默默不语，这个问题没必要回答，也没义务回答，所以就没有回答。
“林东笙，你好，你就是韩言吧？”林东笙最后一个，伸出手来，“经常听绵绵说起你的事，关于那件事，我也对你很感激呢。”
“不用了，请进吧。”韩言打了个哈欠。
林东笙也不生气，点头示意就进去了。
然后韩言就关上了门，把那些听了耳朵疼的讨论声全挡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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