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烨来到长乐宫时,高天天正望着手里的玉佩出了神-谢才女于落水后产下皇宇风,他自幼体弱,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都在吃药,她怕他瘦弱的身体再受什么意外,便不许他像其他皇子皇女那样上蹿下跳、东跑西跑;他说他想要只猴,他很羡慕阳关围场里上蹿下跳、自由自在的猴子;她便去佛堂为他求了这镶有金丝猴的玉让他随身带着。
他的身体渐渐康健...
他们越行越远...
“太后....”李烨把高天天从回忆里拉回现实。
她回过神来,却只见到李烨一人,心里顿时失落至极。
“太后当年...当真没存一点私心?”仿佛看穿她心思般,他直截了当地问出。他想给那个孩子一个答案,也为他接下来的话铺个砖。
闻言,高天天愕然。静默一番,她竟失笑。“你可知我何时对权力有了欲望。”
闻言,李烨哑然,竟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反问他,也没想到她对此事竟如此没有顾忌。
她双眼暗沉,“是在风儿走后...先帝太过仁心,风儿不吃不喝、他便心软了;若是我....”她不再言,只觉现下所言,皆是废话,她的风儿终是离她去了。
“他有苦衷...”李烨叹言,“宫中流言....”
高天天震惊,“他也相信?”
李烨摇头,问她:“太后可知,当年那些流言从何处传来?”
“何处?”她带着疑惑问他。
李烨未立即回她,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迎上她双眼的疑惑,反问她:“太后当真不知?”
“你不要说了....”她回避他那意味深长,已全然了于心。她不是不知道是谁传了她有亲生儿子便不要庶子之类的话。她曾让人去查过,还狠狠地斥责了制造流言蜚语那人。
“太后知道,只是相较于大殿下,那人对太后来说更重要些。”
都重要。高天天不想再和他忆那些过去又无法挽回的往事,直截了当问他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李烨答:“若再让太后选择一次,太后是否还做那年同样的选择?”
高天天沉默不语。良久,她才问道:“是他让你来的。”
“不是。”李烨摇头、叹了口重气。“他一路护送我至京中,前几日收到观中书信才离去,临走时他把玉佩交于我,希望我能代他还你;那日太后召夫人进宫,我本想让她代为转交,却又留有私心,希望有朝一日它能派上用场,因此便把它留了下来。”
“你想用它在我这里换什么?”
“一个职位,能压住高氏的职位;太后应该想过,高氏独大,架空皇权,挟天子以令诸候;那时,太后一个女流之辈,徒有一个高姓有何用;没了皇宇家庇护,太后觉得,您的兄长会如何待你。”
“他不敢。”高天天颇为不悦。
“太后可知,您的亲侄女私下和高远明有往来。”
“嗯。”宫中之事,甚少能逃过她的眼。高缓安借着高白之的名头,时常私下约高远明见面;她虽不知他们聊得什么,但总归是为高家谋利益,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若...”李烨顿言,“若他们行谋逆之事.....”
“放肆...”高天天低吼,“大人慎言,高氏一族....”
“太后...”他力争到底,“太后可曾想过,若高远明与高缓安所谋是另有所图,幼主登基,太后临朝,太尉摄政,南朝的血腥风雨还远吗?太后可曾想过,高远明向来与高远军不合,何故会和高缓安纠缠在一起,若不是他们各怀鬼胎、打着彼此的主意,那能是什么?”
“你...你放肆...”听他这样说,高天天亦有些怀疑,却迫使自己不要去相信他,她从未想过要夺皇宇家的权位;若她想,便不会还政于皇宇祯。
“我知太后重情,前朝李后在时,便时常夸您;他走时,也曾让我代他感谢,感谢你多年的教养之恩,感谢你为皇宇家守住天下。”他开始打起感情牌。
这招对她的确有用。若不是念及前朝李后扶持之恩;若不是念及早年与皇宇风的母子之情,她哪能扼制住对权力的欲望、早早还政于皇宇祯。
高天天又陷入沉思。
“太后可知...他...去了哪里?”李烨决定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一听有皇宇风的下落,高天天双目当下锃亮,她带着疑问看向他,却听到了一个她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他去了淮河。”李烨又叹气,“他收到杜观主的书信,淮河以南发生瘟疫,地方不作为,大量灾民或北上逃难、或死于非命,他带着观中弟子去淮河镇灾去了。”
高天天死死地掐住了李烨的手。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太后你没听错,皇宇风他去了淮河,那个高白水、高安信共同掌管的晋江淮河,想必太后早已知晓那里的灾情。”他还有一句未说:他此去,恐怕凶多吉少。瘟疫人传人,若没有合适的药材及时救助,保不准哪天他就....
他不说下去,他想她是何等聪慧之人,岂能连这都想不到。
“来人...来人...”高天天愤极,怒火攻心、差点昏厥过去,“拟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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