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了，一起走。”小毛从坐席上站起身，对邻案收拾笔墨的沉香说。
“今天轮到我值日，你先走吧。”
“那哪成啊！我陪你一起。”小毛说罢也拿起块抹布，逐个擦拭教室里的书案。
“沉香，不瞒你说，道场的唐渊法师可器重我了。我呢，也有心向道场再引荐几个人，你真的认真考虑下。”
“这事真的不好考虑，我爹那关根本过不了的。”沉香也认真地回复小毛。
干完了值日活，二人走出学馆。
小毛忽然停下脚步，机警地看着远处。
沉香疑道：“怎么了？”
顺着小毛的目光，沉香看到不远处的树荫下，聚集着七八个闾里有名的不良少年，正朝着学馆这厢张望着。
小毛腆着脸走过去，毕恭毕敬地唤了一声：“栾大，闲着呢？”
那栾大身材高壮，交叉胸前的双臂上刺青狰狞，是本地不良少年的头目。
栾大凶神恶煞地扫了萧小毛一眼，说：“你装什么傻！快把答应我们的酬谢费给我。”
小毛为难道：“栾大，我就让你带三个朋友去加入圣教，你们却一下就去了十几个。超预算了，我拿不出三百钱来给你。”
“哟，我帮你多带些小弟去撑台面还有错了？你瞧不起我当大哥的能力还是咋的！”
小毛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小子是想赖账？”
“不，也不是。咱这样吧，我想办法给你一共凑够一百钱可好？你给我宽限两个月的时间。”
栾大撸起袖子：“你他娘的消遣老子！少了一枚五铢都不行，今天就必须给！”
小毛恼火道：“怎么？你们还想打人？我可是圣教的人！我师父可是唐堂主！”
栾大一脸不屑：“我好怕怕哟！抬你当县佐的爹出来，我栾大还或许考虑买账，拿道场的神棍说事，你吓谁啊？弟兄们，给我打！”栾大朝身后的不良少年勾勾手指头。
几个坏小子随即上前将小毛摁住，不由分说地拳打脚踢。
“住手！”沉香大喝一声，他冷冷地盯着栾大，“官府有令，霸凌学子是要治罪的！”
栾大用凶狠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沉香，沉声说：“沉香，这里可没你的什么事！”
“由你胡作非为，是我们居巢人的耻辱！”
栾大皮笑肉不笑道：“沉香，你娘没教过你在外少管闲事吗？啊呀，差点忘了，你小子根本就没娘的！哈哈哈哈！”栾大的笑声放纵至极。
其他混混也跟着起哄。
沉香气得脸颊通红：“你再说一遍！”
栾大嚣张更甚，近前拍打着沉香的脸：“我说你少管些闲事啊！有爹生没娘养的！”
沉香愤怒出拳，一拳将栾大打倒在地，欺身骑上去，没头没脸对着栾大乱打一气。他使出了狠劲，栾大当下被打得口鼻流血。
“我叫你说我没娘！叫你骂我没娘！”受了刺激的沉香怒不可遏。
壮实的栾大反应过来，用力挣扎。很快，栾大一个翻身，掀翻了沉香，拳头带风地招呼在沉香脸上，随即又被沉香掀翻后压倒在身下，挨了沉香两计大耳光子。
两个人在地上翻来滚去，又站起身扭打在一起。
“这小子力忒大，还不赶紧都上。”
一旁的坏小子们见栾大吃了亏，留下两人逼着小毛，其他的一拥而上，对着沉香拳打脚踢。
混乱中，沉香趔趄着倒在地上。周身痛极了，沉香蜷缩着身体护住头部。
“住手。你们这帮小王八蛋，又他娘的斗殴搞事！”衙役柳大有带着齐小七巡街路过，见状出声喝止。
小混混们看着衙役过来了，只得停手。
“好你个栾大，又挑头欺负人，还敢打县君的公子？！”柳大有劈脸给了栾大一记耳光，接着一脚踹倒了小混混丁完，“丁老二，回回打架都少不了你的份！”
齐小七也晃动佩刀吓唬一众坏小子道：“都老实随我们去衙门，一帮不成器的混小子，去班房里待几天就他娘的老实了！”
一听要去衙门，栾大和同伙们撒脚就跑，一边逃窜还一边喊着：“快跑啊！衙门乱抓人啦！快跑啊！没娘的孩子杀人啦！”
“沉香，伤到没有？要不要带你去医馆里瞧瞧？”柳大有关心道。
“柳叔，别替我劳神了，你们正当着差呢！”
“没伤着就好。你们也赶紧离开吧。”
衙役离开，小毛扶着沉香艰难地站起来，问：“沉香，你真没事吧？”
沉香摇摇头。
“要不是那帮孙子一直摁着我，不然……”小毛恨恨地说。
“我要去县衙了，小毛。”
沉香的脸色惨白一片，但还是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一旁的小毛愣愣神，怯怯地隐入了另一条窄巷。
沉香来到县衙门口，门前守卫的衙役见状，关切地问：“沉香？你这是怎么了？”
沉香疲倦地摇摇头，进了大门。
县衙正堂里，刘彦昌正坐几案前忙着公干。他太专心致志，以至于沉香来到对面都没有发现。
沉香微不可闻地叫了一声：“爹。”
刘彦昌抬起头，见沉香脸上有乌青之处，忙站起来询问：“你脸怎么了？”
沉香声音低落：“与人打了一架罢了。”
“打架？怎得还与人打起来了？！”
“是栾大领着一帮小流氓，欺负小毛，我又恰好与小毛在一处……”
“不管什么理由，我都不许你和别人打架！”
沉香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有泪光：“若是人家侮辱我，我也要受着吗？”
刘彦昌脸色阴沉地看着沉香。
沉香一时情绪失控：“你不肯告诉我娘亲的事情！不肯把家搬到城里住！不准我修仙习武！受人欺负了也要先责怪我的不是！他们说的对！我就是没娘的孩子！”说罢，沉香气咻咻地跑出去了。
刘彦昌跌坐竹席上，久久不能平静。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