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表情很平静：“宋姨娘拿钱不是很正常吗，她要去办宴会。每年城里的大户人家都要举办宴会的，以前咱们家穷，老是去别人家的宴会打秋风，别提多丢人了。今年咱们挣钱了，当然也要回请的。”
难道还真是办正事，我还是有点疑惑：“大娘不去办吗，怎么让宋姨娘办？”
“大娘要去走动呀，到处请人呀，还要和好多夫人应酬呢。”
好像也没毛病，一个搞外交，一个搞内勤，似乎没问题。但什么事一扯到宋软妹，我心里就毛毛的，不踏实。
保险起见，明天还是要去问问宋软妹情况的。
和灿灿聊天的心情都没了，随意聊了几句，各自回房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顶着熊猫眼，站在宋软妹房门口。
宋软妹一打开房门，被吓了一跳：
“黄春，你干什么呢。一大早的，装鬼呀。”
我径直走进房间，拉着宋软妹：
“钱呢？”
我的血汗钱呀，好不容易赚的。
宋软妹语气突然放软了，支支吾吾：
“呃，那个，小春春，你吃早饭了没。要不，娘给你做碗豆腐脑补补。”
这语气，这神态，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对，我是要补补脑，怎么就老是着你了道。”
宋软妹见我这死了爹娘的神情，有些尴尬：“哈哈，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哈，娘去陪你爹出去走走。”
我冷冷地说：“爹去衙门了。”
宋软妹不死心：“啊，对呀，那我去给你爹送点点心过去吧。对，你爹肯定饿了，昨天都累死了。”
“娘，你跟我说这个合适吗？”
“娘说什么了，我去找你爹了哈。”
“别扯开话题，钱去哪里了？”
宋软妹手指搅着手帕，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偷偷抬眼看我：
“那个，娘，做了点生意。”
我气不打一处来，感觉再跟着货说下去，我要气炸：
“做什么生意？”
宋软妹见我问这个，一下子来了兴致：
“这个可有得说了，你外公那边不是做书斋嘛，我觉得生意不好，所以想改造一下。我的计划是找一堆的写书人，让他们出书，出各种书。这样，大家都想去看书，生意一定好。”
我去，居然还想搞小说网站的模式：
“你有脑子没有？你请人写书，书给谁看？人家都跑去看书了，人是来了，钱呢？人家看了就跑，你怎么赚钱？”
宋软妹似乎真没想到这一点，想了想又补充道：
“那我就出书呀，卖书。”
“那我问你，一本书你买多少钱？”
“好一点的书，怎么也得一两银子一本吧。”
“几个人买得起？”
“那个，还是有人买个起的吧。”宋软妹语气越来越弱。
我深吸一口气：“好，就当有人买，你怎么保证人家愿意买。你请那么多人写书，人家工钱要怎么算？这书是保证就在你一家卖还是咋地？你总共请了多少人写书，多久能出一本，一本的成本到底是多少，打算出多少本？如果卖不出去，你能承受多少范围内的损失？还有，你请的人，写的都什么类型的书，会不会违反国家的律条？”
我后面还有一堆正在巴拉巴拉说个没完的时候，宋软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哎呀，春春，我错了，这事我没想清楚，但点子是好的不是吗？”
我又深吸了口气：“行，你点子是好的，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宋软妹又低头，抬眼看我：“那不是还有你吗？”
我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了，大声吼道：“宋软妹！”
整个院子里都是我的河东狮吼声。
院子里的小丫鬟们又偷偷抿嘴笑：
“看见没，宋姨娘又犯错了。”
“今天不知道又是整哪出，反正咱这院子，就是最有意思的院子。”
打理花坛的老婆子也跟着闲聊：“谁说不是呢，这宋姨娘，就是能折腾。”
绿衣小姑娘：“前天小红还说要跟我换院子呢，我才不干呢。”
黄衣小姑娘：“小红那院子不是在春姐的院子吗？不挺好的吗？为什么不换？”
绿衣小姑娘：“我才不去鬼才的院子呢，春姑娘厉害是厉害，整天神出鬼没的，房里还时不时有各种奇怪的动静，大半夜都不消停，我才不敢去呢。”
黄衣小姑娘：“嘻嘻，春姑娘要是知道你这么编排她，小心她拉你去她院子守夜。”
这府里的下人，一但有人犯了错，就被罚去给春姑娘守夜。有时候，房里会莫名其妙的冒出白气，把那些下人吓得是瑟瑟发抖，一个个最怕的就是去春姑娘房门口守夜了。
绿衣小姑娘：“虽然春姑娘神神叨叨的，不过人还是挺好的。我最喜欢就是她来找宋姨娘麻烦了，听她发怒，最好玩了。”
老婆子也笑着打趣：“哪天，让你去跟春姑娘学学，说不定，你也能学会她的脾气。”
绿衣小姑娘一听，想像了一下自己像个炮仗一像吼人，全身一抖：“我才不要呢。”
良久，情绪终于平复了一点。
我看着坐在一旁喝着茶的宋软妹，又是深吸了口气：
“娘，钱都花了没？”
宋软妹喝茶的动作一顿，干笑道：
“呵呵，这个事我正要和你说呢，我只是付了一部分的定金，后面如果书都出来了，还有尾款没付呢。”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生气伤身体，我还小，我不停地安慰自己：
“那宴会的钱还有没有？”
“哦，这一块你放心，我都跟人定好了，只是，嘻嘻，到时候你记得付一下钱哈。”
脑袋一阵发晕，终于吼道：“宋软妹，你到底还欠了多少钱？”
但哪里还有宋软妹的身影，这货在见我又要发火的情况下，直接溜了，留下一道逃跑时留下的完美弧线。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是跟自己过不去。
但我控制不住了，老娘辛辛苦苦赚了一年的钱呀，这下又万负数了。
“宋软妹，你个败家娘们！”
整个府里都是我的怒吼声，下人们也见怪不怪了。
这宋姨娘隔一段时间不整点事出来，大家都不习惯呢。
我气冲冲地跑到灿灿屋里，进门就说道：
“灿灿，以后再也不许给宋姨娘钱了，听到没。”
灿灿见我突然闯进来，怀里抱着的布娃娃急忙往被子里藏，生怕被我看见。
“春春，进门也不先敲门。”
“行了，别藏了，不就是一个臆想情人文生哥哥嘛。你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明天我送你一个大娃娃，跟真人一样大的，让你天天抱着睡。”
灿灿羞红了脸：“哎呀，你知道还这么大声，人家不要面子的。”
说完，又压低了声音，小声问：“真的有真人那么大的娃娃吗？”
我懒得和这个青春期的少女多说，直接回房，进了趟空间。拿了一个比人还高的泰迪玩具熊出来，谁还没少女过。
把开玩偶拿到灿灿房间，灿灿整个眼睛都亮了，抱着玩具熊就不肯撒手，还上嘴亲了又亲。
我嫌弃的看着灿灿：“你这是多饥渴。”
灿灿瞪了我一眼：“没大没小，要你管。行了，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拿钱给宋姨娘了。今天一大清早就听见你在骂宋姨娘，你也不小了，老这么闹腾，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你还是先把你的上门赘婿搞定再说吧，我看那个钱钟财就不错，你俩挺配。”
灿灿一想到钱钟财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就全身一阵恶寒：
“黄春，你才配呢。”
不理会灿灿，现在在我面前最重要的问题是，又他娘的没钱了。
重点是还不知道外面欠了多少钱，心里把宋软妹骂了千百遍都不解气。
我并不介意欠钱，但要欠的有意义呀。像后世，欠银行的钱，你欠的越多，反而越有本事。
但现在是古代呀，老娘现在一点底都没有呀。
昨天还信誓旦旦想要争权夺利，走上人生巅峰。今天我的目标一下子就成了养家糊口，过上不欠钱的正常人家就不错了。
宋软妹，宋软妹，宋软妹......
嘴里碎碎念着宋软妹的名字，又不敢骂她祖宗十八代，那不是把自己也给骂了，整个人气得直发抖。
照顾我的几个下人更是提心吊胆，吓得不敢乱动。生怕我这个鬼才突然发疯，会不会把她们一下子都给吃了。
我这还真是想吃人了，想把宋软妹给生吞活剥了。
我应该是气疯了，跑到大哥房间，发起了牢骚：
“大哥，你是不是要练武。”
大哥手里正拿着把剑，来回擦拭着。见我这疯疯癫癫的模样，也不敢乱说：
“怎么了？”
“大哥，你赶紧去正家风吧，赶紧好好练武，练好了，第一个把宋软妹那个女人砍了吧。”
大哥不惊反笑：“宋姨娘又惹你生气了？”
“大哥，你就说砍不砍吧。你妹妹我辛辛苦苦赚了一年的钱，她全给弄没了，而且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让我去还呢。”
说着，我自己都觉得委屈的不行，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春春，宋姨娘敢这么花钱，还不是信任你，觉得你能为她善后。”
“那我有本事还成罪过了。”
大哥抿抿嘴：“春春，我的意思是，这次你不管，看她以后会不会长记性。”
“大哥，你忘记了，上次钱钟财整她整得那么惨，她都没长记性。这次，又是大过年的，又是整个黄府的脸面问题，我能不管吗？”
“也是，这只能说明我们春春太有本事了。”
“大哥，别给我带高帽子，我头小。”
“那要不然，大哥陪你练练剑，这多运动一下，心情会好一些。大哥平时有心事时，就练剑，这样心情平复的会很快。”
“大哥，你平时有什么烦心事呀，妹妹能帮忙吗？”
我呗，我这个圣母心，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也没什么，有时候就是迷茫，很多事，都不知道意义所在，可能是在找方向吧。”
“多试几条路子吧，总有一条适合你。要不，你这次跟我一起去赚钱吧，说不定你的爱好是赚票子也不一定哟。”
大哥笑站摇摇头：“我什么都不会，跟着只会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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