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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长安月下 第四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第140章

第140章

“昨日咱们说到,那狄龙国三位皇子争夺帝位,一番厮杀,血雨腥风,说得众位看官是老泪纵横啊!但今日却听老夫将那二皇子夺得天下之后一番娓娓道来!说那二皇子授封亲政,带领狄龙繁荣富强,安定祥和一片!却皇室终免不了又是一轮新战场。皇家子弟众多,皇帝手中帝国之钥就那么一把。将这无尚荣耀交于谁之手?却是帝王君主千古难题矣!皇帝欲将皇位传于宠妃之子,却遭嫡系大臣百般阻挠。一番唇枪舌战中,却爆出一个惊天秘密。诸位?猜猜,是何惊天猛料呢?”安老头笑眯一双眼,缕着花白胡须,弓腰瞧着台下诸位看官。

而台下看客只是面面相觑,眨着眼道:“老头,别卖关子!快快道来!就别在吊咱们胃口了吧!”

“却说那宠妃之子,来路不明,血缘不清也!”老头缕着胡须,倚靠在座椅中,嬉笑道。

那诸位看客一听这秘史,立马伸长脖子,瞪大双眼准备洗耳恭听。

只听惊堂木一声巨响:“这皇子不是别人之子,却是这帝皇当年绞杀的亲兄弟,老三遗腹子。整整二十载,狄龙国君王却是在为别人做嫁衣,为敌人养大儿子啊!弑杀其兄,夺弟之妻!诸位,这是不是风水轮流转呢!哈哈哈!”

台下一阵唏嘘,各位那是恍然大悟。而站在一侧,双手抱臂的公子审视着这一切。却听身旁窃窃私语:“喂!你们没听出来吗?说的是啥狄龙国,这不正是说的咱皇帝陛下那点儿家务事儿吗?”

另一个挤眉弄眼道:“就是,就是!那情节与玄武门如出一辙!说什么遗腹子,不就是说当今吴王殿下,是当年齐王之子吗?”

顿时,一群人开始一通私语,将那狄龙人物立马对号入座。

“陛下!都没听见外界所传,将这些不实之事传得呜呜宣宣,引人入胜得很啊!”长孙跪在两仪殿中,哀切吼道。

“好啦!市井百姓,最是爱听个皇家野史,道听途说,有何可取?既然都是不实之言,朕不听也知道!休要再提起!”太宗大手一挥,再无耐烦听这些个荒唐谣言。

见皇帝陛下将自己的话又堵回去,长孙无忌咬着牙,颤抖双手,将衣袖中早准备好的一样东西缓缓取出,道:“市井民声陛下无心倾听,那么臣这里还有一样东西,从市井中无意得来,或许陛下能亲眼看看,一看便知其中真相!”长孙将布袋高高举过头顶,郑重其事一声道。

当老刘将那布袋呈上,太宗接过那布袋子,将袋中物一一取出,再缓缓摊开一桌,却良久都是沉默寂寥。

长孙微微抬起眼来,观察陛下脸色,现在已经换成冰冻,仿佛能凝冻世间万物一般,看得人瘆得慌。

“娘娘,这药喝了这样久,却没见半分舒缓的。柳太医究竟有没将娘娘这病症放在心上啊!”灵芝端着青玉碗,将碗中药汤一口口喂与杨冠。看着当年朝气蓬勃的杨冠却如被抽干血液的布偶人,有气无力倚靠在床楞,毫无生气的喝着药,心中却是一阵紧似一阵。

“陛下!陛下!”只听殿外传来双喜急迫哀求之声。灵芝连忙回过头,盯看着门外。

却只见陛下一身萧条,仿佛遭受一场巨大打击,手中生生拖着那把惊鸿宝剑。而尖锐无比的剑头划在地上,甚至都能擦出火星四溅。

灵芝有些不可思议,惊恐无比的盯着圣上,不知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尔等,统统退下!”那声低吼,如一头愤怒到极点的雄狮从喉咙中发出的最后一丝克制。那似在提醒周遭一切生灵,他在压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压抑。

灵芝胆怯着看一眼门口的双喜,而双喜只得闭上眼,痛苦般点头,命她快些出来。灵芝不敢反驳圣意,只得扣头照做。

当木门轻缓关闭,现在一室,只留一双人,一双各怀心思的怨偶。

“南有蓼木,葛橸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南有蓼木,葛橸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南有蓼木,葛橸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他一边低沉诵读,一边拖着沉重的双腿缓缓走向床榻。

“哗!”他将那白色丝绢抖落在她眼前。

“这是你的字迹没错吧?”他声线中透着一种刺骨的寒冷,甚至带着一种绝望。

苍白无力的杨冠转过眼,瞧着那张丝绢,却还是无言无语。

“当然是,当然是。这字迹,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他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将手中物一一展开在她面前。

“这张诏书,是真的吗?”他颤抖着声线,那喉咙中透着无尽的委屈,更有一丝希望。他高高举起那张炀帝时期的圣诏,眼中透着一汪寒冰,都快夺眶而出。

杨冠依然只能低垂眼眸,她不敢看他,更不能看他。咬紧牙关,紧拽着锦被,不可看,更不可有一丝解释。

“呵!炀帝亲笔,还有玉玺加盖,如何会是假的!”他自嘲般点点头,“大业十一年!还记得那年是李建成大婚那年吧!原来,我尽不知,你风尘仆仆,在他大婚时倒在我家门口,是回东都要来这张诏书,是吧?”他生生望着她,那块寒冰瞬间融化,化成一行泪,滴落在那张诏书上。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他摊开那张丝绢,几乎快哭出声来。“大业十一年!还是更早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是在比我们更早的时候吗?还是我们之后?又或者,从始至终,始终都只是他?”他紧紧抓住她的肩,拼命想要知道答案,想要问个究竟,渴望她能给他一个解释,哪怕是抵死不认账,被又一次欺骗,他也愿意相信她。

依然是低垂眼,漠然毫无表情。她说不出一个字,含冰眼中透着漠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缓缓放下紧握双肩的手,绝望的点着头,恍然大悟般:“原来,他硬闯别院时,你哭得那么伤心。之后,意志消沉那么久。原来,你一直想要从我这里生生逃脱,原来纵然他暗害我在先,你始终帮他说话,原来玄武门走得那样潇洒决绝,即使回来,无论我做多少努力,一直未谅解半分,原来始终不愿将那名头再改改,原来,原来如此!”他仰天长叹,一行热泪从眼眶滑落。

“因为你一句话,我不惜奋战多少岁月?因为始终相信心中彼此映照,始终相信有相见那一天。始终坚信彼此相爱的人能在一起。不惜丢下千军万马,也要将你从绝命悬崖拉回来!因为始终相信你心里有我,我愿意一味付出,不求回报。始终相信在那个草屋里,等着我的人,心里也满满都是我一人,才不惜赌上身家性命,血战玄武门。之后不惜挖地三尺,踏平诸城,也要将你找出来,再之后,之后的林林种种,不过只是让自己越陷越深罢了!陷得深,却还能依然笑看这般痴傻的自己。因为我心甘情愿!”他侧过眼,哀怨满满的望着她嘲笑道。

“这么多年,你犯的一桩桩,一件件,有哪一次不是为夫的挡在你前面,哪一次不是为夫帮你收拾残局?甚至将遗腹子这样满天飞的传言置之度外。原则,准绳,法度,甚至一个男人最起码的尊严,在你这里荡然无存。”他盯着她,心如被撕裂般生痛。

“杨冠!你难道就没有心吗?”他极度哀怨的盯看着她,强忍着水雾盯看着她,期望她一声作答,期盼她哪怕一个拥抱,今日就算过去,自欺欺人也好,自我逃避也罢,还能回到以前的我们,那般恩爱如初。

却,沉默良久,还是换来毫不作答。不作答,不回应,这是不是就代表默认,代表一切不过只是徒劳,代表她心中那个位置上坐着的人始终都是别人。

“我明白了!明白了!生生盼着那三个字,却始终等不到。原来如此!”

“始终不愿坐在我身边,原来如此!却现在看来,对于那把凤椅,你,不配!”

越看越愤恨,越想越悲催的男人一把抓起她衣襟,瞪着快燃烧起来的炬目,大吼道:“杨冠!你没有心吗?我真想现在立马刨开这胸膛,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心!”

一顿咆哮,随手扯出身边利剑。那惊鸿宝剑一道蓝光耀眼夺目,瞬间刺将而来,毫不犹豫,一剑直刺胸膛。——轻松入肉一寸。

“陛下!陛下!陛下饶命啊!”在门外一直守候的灵芝连滚带爬夺门而入,拉扯着皇帝陛下手臂,哀嚎声阵阵,连连在地上磕着响头,不断求饶。

“陛下不可啊!那可是杨妃娘娘啊!”双喜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对杨冠下此狠手。那不是陛下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杨妃娘娘吗?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娘娘,您就认个错吧!您就对陛下认个错吧!”不明原因的双喜抓着那把利剑,哭嚷着哀求杨妃娘娘。

还是无言无语,没有任何表情的杨冠只是不自觉的泪水滚落。

生生拔出利剑,一股鲜红喷涌入注。灵芝连忙拿丝绢塞在那个洞里,痛苦得哭不出声来。

“杨氏,欺君罔上,无视法度,祸乱宫廷。即刻打入冷宫!立即执行,不得有误!”他背着身,字字珠玑,不容亵渎。

一听这决绝之言,双喜和灵芝连忙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哀嚎一片。“陛下啊!陛下!那是娘娘啊!陛下,定是有什么误会,许是陛下误会娘娘了!娘娘啊!您开口说句话呀!”双喜与灵芝生生拉着杨冠衣袖极尽哀求。

“够了!”许久,未听见那个女人求饶之声,他沉重一吼道:“即刻执行!不得有误!再有不相干人等求情,立斩之!”说罢,大袖一挥,愤愤而去。

双喜望着陛下决绝离去的身影,莫名望着杨冠:“娘娘,你就服个软,说句软话与陛下又能怎样啊!您就求个饶吧!”见着陛下早消失在瑟瑟寒风中,只得连连爬出殿去。

灵芝抱着那个苍白布偶,而手中丝绢依然还在滴答流血,眼见雪白手帕早成鲜红一片。“我找柳太医去!这就去!”

却杨冠抓着她手臂,喘着粗气笑道:“不必了!打入冷宫之人,是没有资格传唤御医的!”说着,大滴大滴汗珠从额头滚落。

“那我去找金疮药!我这就去!”灵芝急忙翻箱倒柜,手脚慌乱寻药去。

趴在冰凉地板,望着屋外寒风乍起,一滴滴酸楚的泪滚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句似乎来得太晚,却一直不断从嘴里轻缓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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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长安月下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