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航的夏天一向都炎热,蝉鸣聒噪,热气灼人,今年也不例外。校园里成排的绿树,成片的绿草,看着赏心悦目,但是对于这酷暑似乎没有发挥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在教室里靠空调对抗灼热的,不仅仅是沈佳陌和陈怡,还有大多女生和几个比较安静的男生也放弃了体育运动。
高二六班所在教学楼靠近操场,一边窗口可以览尽整个运动场。靠窗的位置在此时异常拥挤,沈佳陌的座位旁边也有很多人,大多在关注着,讨论着篮球场上即将进行的比赛。
不像周围女生那样激动,但是沈佳陌的眼睛也一直在注视这篮球场上的苏凌清。
如果真的要追溯源头,沈佳陌说不清自己喜欢苏凌清什么,也不知道这份喜欢开始于什么时候变成了她不可言说的心事。
“少女情怀总是诗”(1)这句话她听见的很早,遇见苏凌清之前,她的人生只是平平淡淡的,像父母期待的一样认真学习,像大多数女孩一样有着兴趣相投的朋友,每一天都是简简单单的度过,对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大的感触。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目光渐渐投到了一个人身上。
总是不自觉关注,不经意想起,喜他所喜,情绪被他牵动。无法控制的悸动,酸酸瑟瑟之中有着一丝丝不为人知的甜蜜。她知道,这种心绪的牵动变化来源于一种叫做“暗恋”的东西——她喜欢苏凌清。
在南航中学,不会有人不知道苏凌清,帅、温柔、学霸、绅士,让人如沐春风。即使没有见过他本人,也一定看过校门口大大的照片。男生白皙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有些瘦削,面部深刻立体但是并不显得锋利伤人。
刚刚入校不到一个学期,苏凌清成功成为学校的红人,同学喜欢,老师看中。
虽然不是十分知道原因,但是沈佳陌可以确定自己喜欢的,应该不是他那张脸,而是某些更加深刻的东西,不然她不会默默喜欢他一年。
篮球场上,男生们已经分好了队,场边站着几个不怕酷暑的围观人员。女生们的视线大多盯着那个脱掉了校服外套之后修长而略显单薄的身影,伴随着几个比较大胆的女生喊着苏凌清的名字,比赛开始了。
“清哥,你这总是招桃花啊,看看场边那些美女望眼欲穿的眼神,你还能打不?”许浩贱兮兮地调侃道。引起周边一片骚动,刚刚喊出声的几个女生红了脸儿。
“耗子,你怎么回事?羡慕嫉妒恨呢?我清哥早习惯了了好吗。”萧墨一边接过陆文的球,一边对许浩试图耍手段动摇本方军心的行为表示不满。
“哦!”
“耗子,你怎么这样啊!”几个场上的男生也开始起哄。许浩正想怼回去,“你们还打不打了?”苏凌清淡淡的开口,语气平缓温和,并没有因为刚刚的调笑生气。男孩子的友谊总是离不开调侃与互怼,像刚刚那些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一听正主发话,还想说话的几个人瞬间闭嘴,投入了比赛。许浩去抢萧墨手里的球,萧墨耍了他一会儿,将手中的球传给了苏凌清,苏凌清接到球后一个漂亮的上篮,“你们倒是拦着他啊”,球应声落网。
“耗子,你这球技还是不行啊。”萧墨看球进之后又忍不住损起许浩。许浩的篮球一直打得差,但是他偏偏喜欢,总是拉着其他人一起打,每一次都大放厥词自己的球技有所进步,最后都是被虐。
“意外!再来。”许浩被萧墨一损,又忍不住想打人的冲动。
一番激烈的你争我夺之后,苏凌清一方取得胜利。下课铃也响了起来。
许浩被几个人轮番调侃,“清哥,你看他们”,跑到苏凌清身边求安慰。
苏凌清看着他扒拉自己的手,十分无奈,“你们放过他吧,他球技这么差已经很惨了。”旁边的人又笑了起来,许浩一脸郁闷。
几个人刚刚拿起衣服准备回教室,几个女生拿了水递给他们。毫无疑问,作为一个又帅又温柔的“香饽饽”,给苏凌清女生不只一个,有本班的,也有其他班的。但是苏凌清只是看着最前面女生递到他眼前的水,说了句谢谢之后,对她笑了一下,走了没接。他语气柔和,女生即使被拒绝也没有不快和尴尬。只是又将水递给其他人,几个人有的拒绝,有的大大咧咧接受了好意,一起往教室走。
教室里有同学实时播报“战况”,加上距离近,差不多也可以清楚的了解整一场比赛。沈佳陌听着周围的喧嚣,视线一直集中在苏凌清身上。看见那些女生给他送水的时候,她内心隐隐约约有一点羡慕,因为她不敢像她们一样,表达自己的喜欢。
在她心里,这种喜欢是她一个人的事,不说出口的暗恋或许有些苦,但是这样他们永远不会有尴尬的可能,可以一直保持着同学之间那种淡淡的联系,不进不退,因为苏凌清是真的温柔。
于某些人,有些东西只是一个人的盛大,它不适合轰轰烈烈,浓墨重彩,适合平平淡淡,轻轻浅浅,才能保全自己,留住最大的欢喜。
沈佳陌对苏凌清的喜欢,就是这样一种独属于一个人的欢喜。靠着这种欢喜,她努力学习,渐渐开朗,成为了一个“好学生”。
(1)《冰河洗剑录》梁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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