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混沌的灰色，她不停地走，没有边际，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她想停下，却控制不住自己，她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人，可怎么也到不了那个人身边，她有些急，却猛地醒了过来。
一睁眼面对的就是刺眼的光，姜鹿本能地想挡住眼睛，却发现两只手都动不了，控制不了左手，右手也被按着，周围站着几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似乎刚刚进来，观察到她的动静，站在她右手边的一个大男孩模样的医生轻声说：“醒了醒了！”然后便来翻看她的瞳孔，又轻声问她：“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自己叫什么，多大了，记得吗？”姜鹿发了个音，又闭上了嘴，喉咙传来的撕裂的疼让她不想开口，也说不出话。
男医生对旁边的人说拿支葡萄糖过来，又转过头安慰她：“别怕，你刚刚洗了胃，现在我们给你缝合伤口，尽量会给你缝的漂漂亮亮的，别怕。”姜鹿没说话，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开始静静观察着周围，滴滴答答的仪器，自己手上夹着的，身上贴着的，一个都不认识，只是脑袋边上的的仪器闪烁着心率，她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又侧过头去看自己的左手，手被平放在一个小台子上，几盏可移动的灯从天花板拉下来对准了伤口位置，不知道为什么，伤口处裹着一层纱布，是已经处理过了吗？可这些医用工具好像完全没动过，这些医生也是，一副才穿戴好，人没到齐的模样。
姜鹿没兴趣再想，刚刚说话的医生已经把葡萄糖送到了她嘴边，她有些艰难地咽着，门口又进来了一个医生，似乎有些匆忙，他一开口，也证实了这点：“抱歉各位，久等了，家中偏僻，等车耗了太久。”
众人没有客套什么，那位年长的医生便准备开始了。他用剪刀剪开纱布，露出里面的肌肤，被划破的皮肤显得有些可怕，姜鹿静静看着，只觉得那片片猩红在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甚至...有些恶心。
“孩子，你多大了？”那位年长的医生问着，手上有条不紊地接过药水准备清洗消毒。“十七了。”姜鹿的声音依旧有些喑哑，医生点点头：“要先消毒才能打麻药，你忍忍，很快就不疼了。”姜鹿没接话，看着药水淋下，面上没有半点表情。右边的年轻医生侧头看着稳定的心电，和身边的医生对视一眼，又转过头开始和姜鹿对话...
“对外，就说你是洗澡摔倒了，手是被玻璃划破的，记住没？”姜鹿躺在病床上，姜随明咱在床尾，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无论任何人问，你都这么说。听到没！”
“嗯。”姜鹿只感觉整个人都被铁锈味笼罩着，极度不舒服，半点都不想说话。姜随明交代完，转头便出了门。
姜鹿住在普通病房，因为姜随明对医院说了，不搞特殊，留给有需要的人。普通病房本来应该有两张床，由于医院改建，要拆除两栋旧楼，所以每间病房都多摆放了一张床，莫名显得有些拥挤。不过好在另外两张床并没有病人，她在离窗户最远的病床上，白天拉上帘子，倒是可以抵挡大部分的光，床尾过道的左边有独立的卫生间，距离很近，里面设置了洗手台和淋浴，过道右边是放东西的柜子，此时却空荡荡的。中间病床正对着的墙上，挂着一台电视。
她右手打着留置针，左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窗外是深沉的夜色，只有天与云，看不到任何建筑物。一个小护士进来和她打了声招呼，姜鹿撑着精神对着她笑，和她说了晚安，看着她关了明晃晃的白炽灯，只留下了柜子上那处天花板里，一盏巴掌大的暖黄色的灯，姜鹿感觉自己神经都放松了下来，她借着昏暗的光，盯着点滴落下，一滴两滴...滴答滴答...直到值班医生过来查房顺带取了液体。
她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摸索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放下防护栏的方法，瘪了瘪嘴从床脚的空隙缩下床，脚一沾地，一片冰凉，地上没有鞋子，姜鹿也毫不在意，光着脚打开病房的门，右边似乎有护士站，亮着光，左边没看见病房，一眼就看见巨大的落地窗，城市的夜景瞬间映入眼帘，似乎自己所在的就是最后一间，她果断出门向左边走去，走到落地窗旁才发现左边有一个公共卫生间，右边是安全通道，还有一个小门。
姜鹿有些好奇，走了两步，只看见小门里摆着两架可以移动的担架床，黑乎乎的，莫名展现了一股恐怖气氛，旁边的安全通亮着绿油油的光，一瞬间，一股森冷的感觉爬上了她的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病房走去，脚步有些急促。
直到上了病床，姜鹿才安抚了砰砰直跳的心脏，她盖上被子，脑海里不断浮现各种混沌的画面，一整夜就在半梦半醒之间过去了。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