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健总觉得刘士龙有些面熟,又见此人刚正不阿,确也是欣赏,可这不给自己面子,着实有些不爽,这才让罗霞去教训教训他。
要知道,自己一路南下,行遍小半个国家,只要一亮身份,所到之处,都是前呼后拥,各地官员城主,也是毕恭毕敬,遇见这么个愣头青,也是头一次。
豆包略释法术,三人便已出现在屋外的空地之上。
钟城主此时还在屋内,见二楼的世子瞬间消失,而后出现在屋外,先是一愣,随后便也释然.
毕竟人家身份在那里摆着,而且皇亲国戚修仙习武,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怪不得赵家小子跑来找自己告状,说什么妖人入城,恐怕就是如此吧。
一路小跑,行至宋天健身后,钟城主低了低身子,小声道:
“落阳城主钟昆,拜见世子小王爷。”
宋天健头也不回,轻声嗯了一声,便再也没去理他。
空地之上,刘士龙和罗霞已经交上手。
俩人先是兵器相交,不分上下,刀枪飞舞,身法灵活,竟打得旗鼓相当。
许是围观平民太多,两人都收着气力,憋着元气,只将比试范围,缩小在二人三步之内。
随着时间的流逝,双方进入白热化阶段,身法也越来越快,不知哪个家伙吆喝了一声好,两人瞬间腾空而起,再也不收气力,元气陡然迸发,竟刮起阵阵狂风。
“看来这小子还真有些本事。”宋天健原本以为,自己的霞儿是内卫出身,教训个城防将军绰绰有余,不曾想竟是如此结果,一脸不情愿的将一锭银子,甩给了高忠。
“谢少爷赏。”高忠也不推脱,毕竟这种小赌之事,主仆二人时常有的。
空中气浪奔涌,地上众人皆抬头观望。
只见二人越打越凶,时不时的一招半式,竟毁得远处民房数所。
突然,一个老头摸到宋天健身后,掏出匕首便朝宋天健刺来。
“主人小心!”罗霞在空中大喊一声,就见一道气浪飞来,直接将老头砍翻在地。
宋天健先是一愣,再回头时,老头已经被气浪蹦的血肉模糊,没有半分生气。
可就这一分神的功夫,刘士龙没来得及收住元气,一记霸王出山,枪头直奔罗霞面门。
罗霞此时已无心恋战,全然不顾危险将至,转身就要扑向宋天健。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豆包一个飞身,周遭黑气腾起变化,黑雾化作六条巨狼,直接朝着刘士龙奔去。
刘士龙哪里见过此等招法,刚想收枪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巨狼行至,不但化解了枪法,也将刘士龙一同击落在地,一口鲜血,喷得一地。
这一连串的变化,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未等众人反映过来,已是一死一伤。
“竟然暗算世子,快将刘士龙拿下!”钟城主见状,突然蹦起叫喊起来。
可是未等周遭差人出手,就见刘士龙的兵勇瞬间围了上去,将其死死保护在身后。
“等一下。”宋天健见罗霞无碍,回身看向老头的尸体。
高忠见状,蹑手蹑脚的上前,轻车熟路般扯下老头的面皮。
“少爷,又是玄门刺客。”
面皮之下,是个年轻男子,且额头一团玄火。
“这是第五个了罢。”宋天健耸了耸肩,司空见惯的心说:
这皇亲国戚还真不好当呢。
听得是玄门刺客,钟昆顿时吓得双腿发软,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恕属下无能,让世子受惊了,都是这刘士龙,不务正业,非要比什么武,险些害了世子的性命。”
围观群众见城主下跪,纷纷不敢怠慢,空地上瞬间跪满一地。
“行了,小王没有怪你们的意思,至于这刘士龙,也已受伤,便不再追责,不过……”
说完,宋天健挑着眉,小声询问钟昆。
“城内可有喝花酒的地方?”
霞儿原本还想上前,听得宋天健如此询问,轻哼一声,便扭脸不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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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城内只有灯火点点,唯有百花楼灯火通明。
楼上雅间,就见四人推杯换盏,周围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我说赵老弟,你这审美有待提高啊。”此时的宋天健搂着赵公子的肩膀,一脸醉态。
“哪里哪里,世子言重了。”赵公子也以喝得不少,但还是保持着理智,哪里还有白天那般耀武扬威之态。
“属下自罚一杯,都是自家侄儿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世子,我替他请罪。”钟城主说完,一饮而尽后,又倒满一杯。
“今得见窦仙人法力无边,好生敬佩,特敬一杯,还请多多照拂。”
说完,又是一杯酒下肚。
豆包打了一个饱嗝,也不推脱,笑着一饮而尽。
“属下斗胆,可请世子小王爷在城中多逗留几日,属下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钟昆一边说着,一边盘算着如何与宋天健攀上交情。
所谓朝中有人好当官,毕竟这边远小城,哪有什么前程可言。
“先谢过钟城主的美意,本世子决定开宗立派,明日就要去万法咨询一二。”
见宋天健也不隐瞒,钟昆思量半天,急忙应道:
“若世子不弃,落阳城外还有仙峰数十座,可以赠予世子开宗立派之用。”
作为一城之主,这点土地分配权,钟昆还是有的。
至于什么仙峰,无非就是几座荒山野岭罢了。
“那便先谢过钟城主的美意了。”宋天健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以入午夜十分,钟城主见宋天健和豆包已经不省人事,这才安排人将其送至自己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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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别院,一个白面青年正在挑灯夜读。
青年脸色发青,嘴唇苍白,仔细看去,不难发现,此人正是刘士龙。
刘士龙多年的习惯,从未断过,若睡前不读上一会书,总觉得睡觉都不香甜。
虽然今日受伤,但他自己知道,只是元气受损,待自己调养几日,便也不碍大事,只是短时间内,不能再晨练修元了。
良久,夜风四起,乌云密布,雨点如豆般大小,倾泻而下。
见雨势越来越大,刘士龙起身来到另一间厢房。
“龙儿,是你吗?”厢房内,一个老妇起身坐起,眼神有些空洞。
“娘,你怎么还起来了。”刘士龙见惊醒了母亲,紧忙靠在床头,将其扶倒在床,又重新盖了盖被褥。
“龙儿啊,你来找娘有什么事吗?”老太太摸索着,直至摸到了刘士龙的脸上,这才停了下来。
“娘,没事的,只是下雨了,孩儿过来给你关窗盖被的。”刘士龙说完,伸手轻拍着老妇的手背。
心中暗想,平时照顾母亲的丫鬟怎么没了踪影?
老太太已经失明,一边摸着儿子的脸颊,一边笑盈盈的说道:
“儿呀,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当差呢。”
话音刚落,刘士龙突然警觉起来,下一刻,就见数十只羽箭破窗而入。
轻松挡下羽箭,刘士龙刚想催动元气,不想只觉胸口闷疼。
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第二波羽箭随即便到,不曾想箭头已有机关,瞬间火花四起。
见无他法,刘士龙拉起母亲,将其背在身后,携被裹之,一个跃身,破窗而至院内。
“刘士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一个声音从院墙上传来。
而后,只见数十道黑影越至眼前。
若是平时,此等毛贼刘士龙几个翻手便以放倒,可今天身受内伤,不禁冷汗直流。
“龙儿快走,莫要管我。”背后母亲开始挣扎起来。
“母亲莫动,一切有孩儿在。”
刘士龙说完,腾空而起,忍着剧痛,催动着元气。
黑衣众人见状,不觉有些惊讶,随后见其身形晃动不稳,紧忙追了上去。
不知逃了多远,直至一处荒地坟头,刘士龙一口鲜血喷涌,重新摔至地面,由于惯性,身后的老太被跌晕了过去。
“刘士龙,拿命来!”黑衣众人如影随形,见其受伤严重,也不废话,直接一拥而上。
此时的刘士龙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拼出血路,互助母亲周全。
可未等他站起身来,异象再次发生。
“破!”一声闷喝,黑衣人应声倒地。
随之,雨中浮现出三个身影。
由于雨势太大,刘士龙无法看清对方面貌,只得高声问道:
“来人是敌是友?”
“刘士龙,小王见你忠厚仁义,可愿跟随小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天健。
白天时候,宋天健就已发现,刘士龙与城主不合,只因其武艺高超,这才相安无事。
奈何今日重伤于他,想必那钟城主必将报复,酒宴之上,也是频频敬酒于自己,怕是待自己喝多之后,且行这杀人灭口之事。
谁知宋天健五岁喝酒,六岁逛青楼,七岁就已经‘名’满京师,钟城主那点酒量,哪里是他的对手。
听得话音,刘士龙愣在原地,任雨水冲刷这脸颊,看着怀里不知死活的母亲,苦笑的摇了摇头。
“刘士龙谢世子救命之恩,奈何士龙身无长处,文物皆不成,待士龙学得一身本领,再来效力于世子吧。”
说完,起身背起母亲,摇晃着身体,忍着剧痛,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雨幕。
“霞儿,去送把伞与他吧。”宋天健说完,望着雨幕,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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