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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雷同 第一章 才两个月(一)

小说:如有雷同  作者:米迭  回目录  举报

“梅”出生在95年的腊月除夕,徐女士说因为当时梅花开的正好,所以取了乳名单名一个“梅”字。南方的雪不比北方洋洋洒洒,总是在你不太注意的时候堆积成可以嬉戏的厚度。不套个两三条裤子加上一身正气,能把人冻糊涂。这时候的徐女士因为未婚生子,有人的地方便有是非,梅外婆早早的安排徐女士提前住进了一座小山腰里的旧房子里。徐女士说:“生孩子那天,对于内心还是“小姑娘”的我来说,气温跟害怕比起来,真的不值一提”。

“哇......”伴随着洪亮的一声哭啼,梅就这样没有一丝准备被人强行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徐女士的六妹陆英此时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外婆生了十个孩子,陆英平日与徐女士最是亲近。陆英在一旁手足无措,电视里的产婆接生五分钟前就在她眼前发生了,不可思议,担忧,紧张的情绪在陆英心里交织成网。甚至不确定这个新生儿降临,算不算喜事。算的话,姐姐名不正言不顺,往后该如何。不算的话,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考试答题错了可以重来,人生答题错了无法涂改。当时的陆英不知道有没有想过:血缘,从来由不得人。看了看姐姐,再瞥了眼了梅,直到孩子被放在徐女士身边,陆英这才走向姐姐床边仔细端详起孩子,邹巴巴的,眼睛紧紧闭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除了担心姐姐,梅的降生对陆英来说除了棘手别无感想,出于自我约束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陆英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

在住进这个小破房之前,眼见徐女士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兜不住了,徐女士才支支吾吾把外婆拉到房间里说了这事。她憋红了脸,一个字还在嘴边没有发出声,眼泪便先流下来.外婆急性子,见徐女士吞吞吐吐赶紧催促着:“到底什么事?我一会儿还要去地里给刚长出来的菜除草。”外婆说罢撸起袖子,一副不说就不要浪费时间的架势。徐女士这才对外婆说:“妈,我怀了他的孩子。”随后撇过头去不敢再对视外婆。外婆以为自己没听清,却又分明听清了:“你说什么。”顿时瞪大了瞳孔追问一句。徐女士这才说道:“那个短命鬼现在人找不到了,还在村里用我的名字借了很多人的钱,妈!我该怎么办呐,我...我...”

此时的徐女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话已说不利索。外婆愣在原地,如惊雷般的话语像一颗原子弹在她脑中炸开。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狠狠的掐在了徐女士手臂上,随即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贫贱贫贱,骨子里都脱不了下贱啊你,你这个年纪还没成家就敢怀了人家的孩子,我是这样教你的吗?往后怎么见人,老天你这是要我的命啊....”突然外婆又快速起身,哽咽着声音拽着徐女士就要往外走,“妈,您这是要带我们去哪?”“你现在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还能去哪,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们家说理去!”外婆气不打一处来,力气也重了几倍,平日里农活样样在行,这一拉扯,徐女士整个手臂红了大半。“我不去,妈,我不去。他人都跑了,去了除了让村里人看笑话,我还能怎么办呢?这样的人我下半辈子也不能跟他过,妈....”徐女士忙抓住衣柜边缘,对外婆哭诉着。

外婆扬手就想给徐女士一巴掌,好让她清醒。这个村子就一亩三分地,全村没有谁不认识谁,90年代一切都不如现在这么发达,先进。家里十个孩子,也就三个大的女儿出嫁了,其余婚事都还没有着落,小的才在泥巴里打滚。如今出了这种事,外婆心里也没了主意。那肚子里哪怕是个瘤也好,可那偏偏是条人命。徐女士此时二十出头,虽是在村里算大龄未嫁,但是怎么说都是清荷之年,不论肚子里这条生命是去是留,对她来说都是天大的事。当父母的难道就不心疼吗?;老头子还在地里忙农活,回来要是知道,这个不中用的女儿,横竖都要遭一顿毒打。外婆脑海中仿佛有一万种最坏的设想,但看着徐女士哭肿的眼睛,到了,举起的手落不下去。整个人仿佛泄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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