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焕闻言,一推李锐肩膀道:“谁的晦气你不想寻,我说的是那日我等一行人,去老槐下听书临走时,这人不是非拽着哥哥要给算命吗?
当时哥哥迫于此人的纠缠不就算了一卦吗?
算完我等还差点将这人给打了不是,最后还是被哥哥给拦下的。
离开时这人不是要给哥哥一个小瓶吗?
我记得当时不被你给一把抢走了吗?
我是想问你,这小瓶现在何处?可曾带来?”
李锐听罢,斜瞅着罗焕也推了他一把,道:
“啰里八嗦的,我还以为何事,你何不直接问这小瓶,非要啰嗦半天”
说话间,这李锐已经将这小瓶拿在了手中。
罗焕闻言,故作疑惑的,反问道:
“我啰嗦吗?当日是谁挡都挡不住非要打人的?又是谁的手腕被那说书人给攥的数日不能动的?还嫌我啰嗦”
李锐被罗焕一通追问,涨红着脸半天不说话。
罗焕,丢下一个嫌弃的眼神,便一把夺过李锐手中的小瓶,将其取了瓶塞,在掌中倒出三粒药丸来。
此些药丸拇指大小,个个色泽透白如晶,一经倒出便有奇香散出,闻之疲乏尽去头脑清明,似有无尽的气力。
这罗焕得此好处不由大喜,他一把拽过板着脸的李锐,连声崔道:
“闻,你快闻,这药果有玄妙”
这李锐,起先还想挣脱罗焕的拉拽,但当药香一入他的鼻中,他不由停止了挣脱的动作。
片刻,这李锐也似得了许多好处,见他此时气色完全大变,与之前相比好似判若两人。
他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罗焕,声音发颤的道:
“这,这药果真神奇,难不成真是神药仙丹,真如那人所言那般神奇不成”
罗焕,闻言,将手中药丸分给李锐一粒,又灌进瓶中一粒收好,自己留下一粒,他这才认认真的,道:
“是不是神药仙丹,那人所言如何,你我一试便知。
反正此时,你我别无他途,若此药真有玄妙,我二人可求得援手助哥哥脱险。
反之,无非是我二人丧命于此,去寻敬叔作伴那也不差,想来哥哥也不会责怪你我”
说罢,这罗焕也不等李锐如何,他便一仰头将那药丸已吞到腹中。
这李锐见状,也不迟疑,将这药丸往口中一扔,一仰脖便吞到了腹中。
此药,一入腹中,便化作一道热流,并快速流至全身各处,接着二人便觉全身发热并越来越热,且全身开始发软并伴随无力之感。
随着两声倒地之声,罗李二人已是瘫倒在地,此时,二人双眼迷离似失了神智。
不过,仅片刻后,二人便在抽筋拔骨的疼痛中清醒了过来,随之此地便被惨嚎声淹没,一时间,惊的山中鸟飞兽走。
此时他二人,那里知道,他们所吞丹丸乃是能造出,力道一重境的不世之物。
修真界不知有多少,灭门灭派的大战是因此丹而起。
而因此丹所起的冲突中,多数为妖修挑起,皆因这妖修多走力道一途。
而此丹对他们来说,可以省却不少时间,也能避开很多风险,直接可以上升一个大境界。
此丹,便是大名鼎鼎的“化神丹”,此丹一度在修真界不可见,谁了,今日这二人手中握有三粒,且还各自吞去了一粒。
这二人,不知得了何种造化,竟能有幸得此神丹。
罗焕李锐,二人经过肌体一番剧烈蜕变。
二人,在一切疼痛都慢慢退去后,这才清醒过来。
他们此时,躺在地上,正试着感受自身的变化和不同。
因为他们的变化,与此前相比是如此的明显,几乎都不用如何刻意去感应,便已知千丈内一切动静,好似本就已知晓。
少许这二人,在一脸不可思议中各自起身,二人又经过一番自检自查,这才挠着头看向对方。
这二人,此前被那丹药折磨的不知在地上,翻滚了多少圈此时早已不在原来之处。
刚才二人,被各自的变化所吸引忙于检视自身,并未来得及留意对方是何情形。
现下这一看,二人不由目瞪口呆,随即又手指对方齐声呵道:
“呆!你是何人”
这一声呵出,二人都是一怔,遂即又互道其名,两相应答间,二人已迈步向对方而来。
二人,相互扯着对方,突然冒出的长须不由开怀大笑。
原来这二人,经那“化神丹”伐毛洗髓,此时二人发长及腰须长至腹,齿换甲长脱皮如蜕,衣物不全,单就此时形貌而言,二人自然难以相辨。
这二人的蜕变,不仅仅之限于形貌,而是由内到外的蜕变,可以说这二人经历了一次,彻底的脱胎换骨且非是什么凡胎凡骨。
次时,二人气血充盈如江河奔流,脏腑莹澈透如玉晶,经络通透神疏腧穴,骨如坚精铁髓似金汤,皮肉晶莹弹如簧,双目穿云透地识见本源。
二人,逗笑间,李锐说要试一试拳脚,他觉得自己现在有崩山之力,未等罗焕言语,李锐便朝一侧巨石猛的迈出一步。
只闻一声,巨响,便见这巨石崩裂四飞,而李锐已穿石而过,正一脸匪夷之色的望着眼前一幕。
原本他是想借猛冲之势,用膀子去拱此石,不曾想他一步迈出尽直接穿石而过,甚至连一丝阻力也无。
罗焕,已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他望着眼前四裂的巨石,口中喃喃自语道:
“此丹真乃神物”
经不住好奇,罗焕也试了试拳脚,结果便是土石乱飞巨树倒折,这下激起了二人兴致,一时间,此地树倒石裂笑声回荡。
虽说二人,吞了化神丹,已是身具力道一重的修士,法力修为直追结丹后期的修士。
可这二人,此时,尚还无法驾驭和运用这身法力。
这就好比,一身具蛮力之人,虽有神力却不通技法不晓诀窍,若与人相斗其力自不能活用只作死力,好比驾马驱车,及无车辕套索,也无马缰马鞭。
而罗焕李锐,现下亦是此理,他们若想完全驾驭,并灵活驱使此些法力,那相应的,功法要诀神通术法必是缺不得。
不过,现下这二人,还尚不知晓此些,毕竟修士对于凡人而言,太过神秘太过遥远。
这二人,一番兴奋狂舞过后,这才冷静下来。
此时,日将西坠山中已陷昏暗,而林中已入子夜,参天巨树遮去了垂暮之光,而黑夜中的狂欢,从一声兽吼开始。
二人,见此天色心中大急,心知在此费时太久,若再不加紧赶路,怕真要误了姬乘风的性命。
只闻两声轻喝,再看二人站立之处,已是空空如也,原地只留下蹬裂的地面上陷出两个深坑。
这二人,已然狂奔而去,其速之快眨眼百丈,所过之处石开树折无物可阻。
待日坠入夜,二人已是到得关前,望着前方关隘二人不由长舒一口气,也一并将赶路的紧促感卸下,也都露出了轻松之色。
二人,向前迈出几步,准备如往常一般,喊那值守之人前来相见。
不曾想未等二人出声呼喝,便闻身后有人沉声道:
“不知二位道友何来?如此,动静不知要往何处去”
闻言,罗李二人一惊,随即转身而望,便见几丈外飘忽间立着几道人影,其等身形如影模糊难辨。
这二人,见此不由对望一眼,似寻问对方可有觉察到,此些人是如何出现在身后的?可二人均表示未曾发现。
他二人清楚,以他们现在的感知和听觉,不可能让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身后,且欺身如此之近。
他二人,虽不知修士之能,但江湖之事可不少闻也不少见,想来定是遇见了高手。
这二人,也是心思灵活之辈不用多想,便已知晓面前何处高人为何来。
既已知晓,二人也无多余,只一拱手罗焕言道:
“面前可是守关的诸位哥哥,我二人是栖凤城西府治下衙役罗焕李锐,特来此处向各位哥哥求助”
这罗焕,尚未言尽,便闻对面人影中传出疑惑之声,道:
“咦!奇怪,这声音听着确实耳熟,可这样貌却是生得很,不曾见过”
这时,又有一人抢言道:
“确实生得很,不如将此二人先给擒了,用沸水一烫等去净了毛发,不就知道是不是那二人了”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其它几道人影大笑附和,道:
“对对对,此言有理……”
罗焕李锐,闻言又见其等如此,心中便已明了,仅凭此些人的神出鬼没之能,其等怕一早便识出了他二人,所以故意戏耍他二人。
众人还待再闹,中间一道人影出言制止,道:
“行了,都别再戏弄他二人了,先听听他们所来何求,何以成了现在这般”
一言出,众影纷纷显出身来,果然是是这关上之人,而中间一人正是那都尉。
随即罗焕李锐二人,便将从栖凤城至此,一路发生之事,无漏的尽数说出。
等听完二人讲述,这都尉一拍二人肩膀,道:
“辛苦二位兄弟了,我那姬家兄弟能有你等这般兄弟,想来他命不该绝,你二人随我来”
说罢,这都尉领着二人,在关口换了衣甲选了趁手兵器,又命人牵来白鬃马给二人,随又点了十数随行,等一切备妥众人都上了马,这都尉才喝了一声:
“亮白,出发”
此言一落,便见这白鬃马未催已动,同时马队中也亮起了数个火把,此物白火白光甚是诡异。
忽然恍惚间,罗焕李锐二人发觉,他们这队人马已不在了原处,而是出现在一个灰白之地。
此地四方上下同是一色,一条黑色大河是唯一的不同,而他们此时正沿此河疾驰向前。
此河奇异,说其宽却又无限窄,说其窄却又无限宽,而这河水更是诡异,其河中泛浪有百丈之高,却不闻其声,而河中水黑如墨却能见鱼游河底。
河面浮尸如山却飘如浮木,说来也怪此些浮尸望一眼,便觉神魂要离体而出随其飘走,而此些浮尸形态在看过一眼之后竟无法再忆起。
罗焕李锐二人,被这一切惊的目瞪口呆,望着眼前之景不知身在何处。
期间这二人,若不是同行之人及时阻其观望河中浮尸,难保这二人不落个魂飞体外,一头栽进河中的下场。
这一行人,沿此河疾驰不多时,在那都尉举手示意下,众人齐将手中白光火把熄灭。
此火一灭白光皆去,瞬间众人便出现在黑夜里的一条山道上疾驰,罗焕李锐二人,被迎面的山风一吹这才回过神来。
二人,看着两侧化成一道直线的景物,恍惚间,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回想刚才所见似如残梦一般,断断续续难以忆全。
而此时,马队中又点起了数支火把,观其火光似是普通火把。
火光摇曳间,马速缓缓慢了下来,行不多时,便直接停住不动了。
这一停下,便是许久不见动,而马上众人也都静默不动。
原来,这前方马道一侧,此时正有一人与鸟对骂,而一旁地上还躺着一人,看其人,昏迷不醒似受伤不轻。
这二位不是旁人,正是昏迷不醒的姬乘风和那少年人,罗焕李锐自也看见二人,并一眼看到了昏迷的姬乘风。
众人,在此等候多时看那少年与鸟对骂,多次有人欲上前皆被都尉拦住,罗焕李锐二人也被拦下,众人不解都尉何意。
其实这都尉看的明白,他观这少年人,玄光内藏,神聚天门,紫气隐现,分明已是元婴大成,怕是再迈出一步,就要入了项像境中。
他不让众人上前,并非是他怕了此人境界,而是他不想让此些人惹出什么误会,况且此人是敌是友尚且不清,万一多生事端着实不美。
按他本意,既然姬乘风已是找到,虽是重伤昏迷但并无生命之危,不如在此等上一等也是无碍。
他虽如此想,可这身后众人并不作此想,个个已是难掩不耐之色,心中更是愤懑不平。
终是有人没能忍住,但闻一声暴喝从马队中传出,闻其声,显然已是到了此人极限。
其声喝道:
“哎!前方小儿,我说你是眼盲不成,为何对我等视而不见,难不成你家中长辈不曾教你如何做人”
这一声暴喝,估计一里外都能听见,可奇怪的是,这少年与那鸟经这一声暴喝,竟无了动静就好似泥塑木雕一般不动了。
这一下,把那出声之人给气坏了,立时便见一短髯壮汉翻身下马,气势汹汹的,冲出马队朝那少年而去。
众人见此,都把目光投向都尉看他是何反应,如众人所见这都尉一副没事看戏的表情,众人见此也都深知其意,谁都未有出声。
这人,一步踏出便已到了那少年身前,一伸手便向这少年抓去,岂料这手尚未碰到其身,便觉身子一轻已然被人抛飞在空。
这壮汉,尚在空中便已被人,用枝条在屁股连上抽了数十下,只抽的他连声惨嚎。
虽说这壮汉,也有明气三重大圆满的修为,可他仍是受不住如此恨抽,何况出手的是一位元婴大成之人。
等这壮汉,重重的摔在地上,方才响起一个声音,冷冷言道:
“如何?我这家教你可满意?要不要我再教教你如何做人。
如此大路是你自家不走,偏要在此扰我雅兴,又何故说我眼盲?难不成是你人多,故意欺我不成”
言至此处,这少年将目光投向那都尉,而那壮汉趴在地上,任他调动全部修为也无法起身。
此时,这都尉方才下马,朝这少年打一个道揖笑言道:
“道友严重了,我等如何敢欺道友,是我这兄弟太过无礼扰了道友,在此我先给道友陪礼便是”
说罢,他便一揖到底拜了一拜。
这少年见此往旁侧移了一步,等这都尉直起身来,他才扫了一眼众人,这才嗤笑一声,道:
“是道友严重了吧,我观道友一行人,明火执仗尚还骑马。
我想诸位身为修士,应不是惧这夜色才会如此吧!我若没记错的话在这苍山以东,应该只有那家的门人,才会如此行事吧”
言语间,这少年迈步,走到昏迷的姬乘风身旁,他先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侧转过头笑着望向那都尉。
见此这都尉大笑间,闪身到了壮汉那处,伸手将其一把拽起,再向后一抛将其送回马队中。
见此,这少年并任何反应,他只抬头望着夜空,似在沉思。
而同时,这都尉又一揖笑言道:
“多谢道友手下留情,否则我这兄弟的屁股可真要开花了。
道友都已看穿,我便直言,本也无甚隐瞒之意。
道友,所记不错,我等确是那一家门中之人,就驻守在据此不远的上尧关。
我等到此处,是为了去救一位挚交,不曾想半路竟遇上道友,且我这位兄弟也在此处。
实不相瞒起初,见我这兄弟重伤昏迷,我对道友多少有些怀疑,故未敢轻易相扰”
闻言,这少年才收回望向夜空的视线,他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都尉开口道:“哦,原是如此,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你等如何证明与此人的关系”
未等这都尉开口,马队中便有声音抢先回到:
“我们可以证明”
话音未落,便见马队中走出两人,这都尉和少年一同望去。
这都尉见是罗焕李锐,他便踏前两步迎上二人,朗笑间指着二人,对那少年道:
“不错,这二人可以证明,顺便让他们将这其中曲折,也一并细说与你”
就这样,这罗焕李锐二人,将他二人与姬乘风三人的遭遇,前后种种对这少年细说了一遍。
最后,姬乘风被罗焕李锐二人抬着步行,而众人也都下马一同步行,众人一路说说笑笑,完全不似来时那般。
而那少年,自听了罗焕李锐之言,并确认其言不假后,便与这都尉走到了一起与众人同行。
时间不长,这二人便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要是不知内情之人看见,还以为这二人早就相识。
此二人,一路高谈阔论,将这天下有名的人物挨个点了一遍,最后的评语就是“道为大吾兄为第二余者,皆不入流尽排其后”。
第二日酉时日沉这一众人,方才回到上尧关,而姬乘风一直到了,第三日才苏醒过来,而罗焕李锐趁此期间,去了中书省呈送奏报尚还未归。
而那少年仍在这处,天天与那都尉厮混在一起,偶尔也会和守关的其他人胡侃。
这几日下来,人人都知他叫伊祁进,且总爱吹牛说大话。
至于吹的是什么牛,那只能说是飞在界蔽外的牛,说的又是何种大话,只能,说是能吓死他族中老祖的话。
望着,西坠的红轮,姬乘风不仅回想起了,数日前的这一番遭遇,他更是想到了,惨死在蟒腹中的刘敬叔,他不由哀叹出声,道:
“人若能如这夕曛中的红轮一般多好,今日落去,明日重又在初旭中重新升起,任他岁月流转,我自初旭不改夕曛同色”
说完此言,姬乘风便背倚城墙默默无语,他只是静静的,望着天边将要陷入黑暗的夕曛。
姬乘风不知,他所言被站在城关之上的,一人正好听在耳中。
这人,听完姬乘风所言,他望着天边静默少许叹气一声,摇摇头,自语道:“怎么可能会不变,万事万物皆有寿数只是未到,尽时罢了。
此人言罢,随即转身向另一处走去,将要转入拐角时,他回头又望了一眼天边红轮沉去之处,便转回头继续前行。
待这人,身形消失在拐角后,原处传来一声叹息,和一句“时间不多了,但愿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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