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幻想,因为怕自己抵御不住孤独”梁岌惯会给自己的幻想找这种高大上的借口。也不怪,临城太小太单调了呀,小到每一个地方好像都走过,找到看擦肩而过的路人甲都是眼熟的,单调到昨天像今天,明天可能也像今天甚至,每天都像是在重复前一天。重复的一天要由从家到学校必经之路开始。
梁岌远远的就看到守在巷子口的那几个人,想躲是不可能的,那过人早已看到了她,梁岌低着头想悄悄过去,却被一个人拽住了头发“猪二丫,还想躲,今天有钱吗?”“没,没有”少年不信梁岌的话,夺了梁岌的书包,把书全倒在了地上。地很脏,有周围居民倒的脏水和垃圾,空气都带有下水道和菜叶腐烂发酵的味道。“又没钱?你记着以后从这过得交钱!”少年一脚踹到梁岌身上,其他人也纷纷动手,梁岌被踹倒,眼里只有一伙人的腿,脚落在梁岌身上,怕是打的太密集了吧,她竟也感觉不到痛,只觉得脸贴在了一个凉腻的东西上,鼻尖充斥着一股臭味,不知道混了脏水的泥还是沾了泥的烂菜叶子。熏的她有些失神。
但他们不会轻易让她走神,以便稍轻松一点的过去这一遭。一个人把脚踩到梁岌脸上,于此同时,一个人踢到了她的肚子。这一脚不清,梁岌当时就有点想吐的感觉。她终于没能走神,开始努力把自己缩成一个球,企图能在数不清的脚下好过一点。
他们在大人,但嘴巴也没有闲着“猪二妮儿”“弄了一身泥,真像猪”“猪婆”“真贱”…各种的污言秽语从他们嘴里倒出来,但梁岌可能也顾不上听这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伙人终于停了手,补了两脚“猪妮儿,下回可记着带钱”留了句话就扬长而去了。梁岌被丢下来,好一会才从地上起来。地上的书被丢了一地,大多沾上了脏水和泥以及脚印,脸书包被丢在一滩积水里,那汪水坑散发着一股味,梁岌是不愿意捡的,但不捡肯定会没有书包用,家里肯定不会再给买一个。学校暂时是去不了的,因为要回家收拾一下自己。
梁岌没能直接去学校,她要回家。她脸上有一块脏泥,先前她撕了两张作业纸擦了,但没擦干净。身上也有不少脏东西和脚印,头发稍微有有点乱,因为被揪头发皮套莫名丢失了。路人看到她这幅尊容,都要看两眼,然后漠不关心的走开,有时,漠不关心也是梁岌求之不得的恩典,悄悄有人一定带着那种看坏孩子的那种鄙夷,假惺惺的凑过来问梁岌怎么了,然后再“语重心长”的劝她不要打架,最后感叹一声世风日下什么的就走开。梁岌讨厌死这种感觉了,好像他的存在是为了这群人感慨世事一样。但这段路好像特别长,像是走到天荒地老都到不了家一样,梁岌恨那些事不关己却又指手画脚的路人,他们看不懂别人的难受,却又装作很懂,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别人,像看一个罪犯的感觉。她觉得时间静止了,她每一步都迈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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