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
李筝在家在家闲着没事刷手机。
昨天林正国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说李姜已经收拾着准备回俱乐部了，说是什么新比赛马上开始，要早点回去做准备。
李筝没太在意，现在想想，总觉得时间点不太对，第五人格新一轮的各类比赛不在这个时候开始。
于是她发了条信息给阮章问她林正槐在哪。
【你怎么不关心我呢，不关心我在哪，居然肖想我老公！我家正正当然和我在一起了，陪我妈打麻将呢，还有一段时间才复工呢。】
即使只有文字，也能感觉到阮章跋扈的气质。
果然李姜撒谎了……
思量许久，李筝还是没插手，说到底也是别人家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阮章沉浸在新婚的快乐和着手准备婚礼的忙碌里，李女士各路妖魔鬼怪的亲戚这个时候最能作妖，所以今年这个时候李筝格外清净。
年前给一位师姐拍的写真后期还没修完，还有下一份拍宣传照的工作，杂志社要求的封面，对接的工作，要求和价格的商讨……
自由独立摄影师说起来好听，一个人很多时候总是力不从心。
一直到晚上十点，工作连十分之一都还没进行完。
李筝也考虑过招助理，不过说实话，她的工作弹性很大，说直白点就是来钱不稳定，有时候一个月可能就挣够平常半年的需求，凉的时候好几月不开张也是常有的事。
这主要归结于更新换代太快，拍摄的明星也好，风格也罢，变化日新月异，尽管李筝算有那么一点天赋，不过这个圈子可从来不缺有天赋的人，而且她也不算知名度很高的，还有一个原因是李筝脾气太大，很多时候和客户的沟通不到位，直接就吹了……
李筝晚饭也没吃，自己泡了速溶咖啡准备续命。
阮章这个时候打来了视频电话。
“哈喽，筝筝，你在干嘛啊？”
李筝把手机杵在水杯前面，架着眼镜继续修图。
“没干嘛，干活挣钱。你呢？”
“我的天爷，你看看你的黑眼圈！还有眼袋！亲爱的，我觉得你需要休息。”
阮章炸乎着。
李筝摘了眼镜，揉了揉眼，拿着手机到客厅找东西吃，她有点胃疼了。
“你在哪疯呢？”
李筝啃面包的同时扫到视频里阮章身后五彩斑斓的灯光，虽然噪音听起来没那么大。
“就是前几天我跟你说的一个朋友在搞新年狂欢派对，你要来吗？”
“你真的需要休息，需要对自己好点！”
“女人啊，过的太紧张容易变老。”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狂欢啊？”
小妮子说话一套套的。
李筝三两口就吃完了面包，“我谢谢你，改天吧。”
看着嘈杂的场面，李筝就头疼，赶忙挂了视频。
之后就是无尽的赶工作。
凌晨一点多，才忙的差不多。
李筝洗漱完就入梦了。
这样一个人的工作状态，李筝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然后又去隔壁市出了个差才把手头积攒的工作全部交差。
迎来李筝短暂的假期，阮章的婚期也如期而至。
第五人格新一轮的联赛也正在举行，林正槐简直分身乏术，一个脑袋好几个大。
所以林正槐和阮章大费周章地把李筝请到了Vision俱乐部。
“说吧，什么事，都把我拐到老巢来了。”
李筝翘着二郎腿喝着茶，看着对面的小夫妻俩。
林正槐笑呵呵的，不说话，看来今天的主讲是阮章。
阮章狗腿的拿了一堆零食还有护肤品堆到李筝身边，“筝筝啊，是这样，我和正正呢正在筹备婚礼，你也知道林家家大业大的，我们家人也不少，布置场地什么的，也实在累人，你看你这么漂亮，这么善良，这么可爱……”
李筝打断她，“说重点。”
阮章一边说一边凑的更近了，“我们呢，想让你暂时代理战队经理的位置，只是暂代！等我们忙完了，肯定重谢你！”
李筝没急着回答，基本和她来之前猜测的差不多，她倒不是不能担任，也不是没有时间，只是本能的排斥和杨北川在一起，经理的话，其实林靳婷也是可以的。
“我觉得林靳婷也是可以的，毕竟是杨北川的女朋友，和Vision里面的其他人也接触的比较多，人呢，观赏性也够强，我看能力也不会差到哪去，你们为啥不找她，”李筝停顿了一会接着说，“你们不会是……想让我顺便当当教练的活儿吧……”
林正槐打了个响指，嘴角向上弯，“算是你工作的一部分。”
李筝笑着摇了摇头，“第五一直在不断地更新，不管是技能还是人物的修改，太多了，场景的变换也很多，我记不住机子的位置，大部分时候，我帮不了你们。再说了，杨北川管着干什么的，他不是教练啊。”
“多一个不多，越多越好，再说了，女教练和男教练也是不同的。”
阮章说的天花乱坠。
李筝沉默，她是拒绝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能让我看一眼他们的比赛吗，就最近的训练赛也行。”
林正槐从自己的手机上调出了上次小组赛的第一场。
凌晨祭司，李泽煊佣兵，孟江守墓人，多凡冒险家。
对面是女巫。
场地在红教堂。
一整局下来，双方都谈不上有什么大的失误，女巫强行找冒险家也没办法，冒险家挂飞，守墓人铲子用完成了光杆儿司令，祭司残血，佣兵倒地，最后一台机点亮，三人在场开门战，底牌切传送，一刀斩女巫，留了祭司，平局收场。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阮章紧张兮兮的，其实她根本看不懂，游戏白痴。
林正槐每看一场比赛都神情严肃，每次都能找出很多遗憾的点。
不是说队员打的不好，而是……
“个人色彩太过强烈，恕我直言，我还真没法指点他们，虽然我确实也指点不了他们什么。”
李筝说完笑了笑，从手机上挪开视线，抬头看林正槐。
李筝说的一点也没错，Vision备受瞩目，里面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自负和自傲，再加上接连的比赛胜利，确实让他们迷失了方向。
他们停滞不前，就是不断给了对手机会。
“团队合作最忌讳的事儿在你们这支队伍身上体会的淋漓尽致，你和杨北川……早做打算吧，该敲打敲打，该换人换人……”
李筝说到一半视线对上刚训练完下楼的多凡，标准的鸭舌帽造型，此刻一脸的不耐烦，因为听到了李筝说的换人。
多凡在桌子上拿了一瓶饮料拧开喝，一屁股坐在林正槐旁边，也就是李筝对面。
多凡喷人的本领可是远近闻名，“阿姨，你不是我们俱乐部的人吧，瞎指挥什么呢，难道你是编外人员？”
说完，多凡哼了一声。
林正槐打了他脑袋一下，让他闭嘴，多凡低了低头，脸色更加不好看。
李筝一听就来气，什么阿姨，虽然她的岁数确实是不小了，她也不是吃素的。
“如果你能把你这暴脾气的功力从微博喷人转移到训练上，你们队里那个孟江会发挥的更加稳定，你总是不顾队友的死活惹事儿，总有人心态不好，看不了网上那些污言秽语，我猜这次林靳婷也主要是为孟江一个人开设的吧，所以我说你们队里该换人换人。”
李筝也不管会不会得罪更多的人就一股脑的全说了，她看到的问题太多了，这么走下去，Vision势必一路滑坡到底。
林正槐叹了口气，无奈死了。
“学姐，他们还是孩子，你这……”
“你说清楚，什么啊！孟江怎么了？什么叫为他一个人开设的？杨哥不是这么说的。”
多凡就差站到桌子上和李筝吵一架了，“你不会是别的队派来的间谍吧？林经理，你怎么把外人带进来啊？”
阮章急忙往多凡嘴里塞了一把薯片，“小孩子不懂事，筝筝你别介意啊。”
“瞎说什么，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阮章捂着多凡的嘴，顺手敲了他的脑袋。
多凡挣脱开，更加委屈，不过还是那副拽了吧唧的样子，嘴里嚼薯片的声音嘎吱嘎吱响。
李筝不太在意，不过膈应多多少少有一点，“我不管请我是谁的主意，总之……我爱莫能助。我先走了，等你们有空再一起聚。”
李筝出门前还听见身后多凡叽叽喳喳的声音，林正槐的苦口婆心还有阮章这个和事佬在和稀泥。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搁下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李筝和阮章再没联系，彼此都忙碌的很。
收到两人请帖的时候，李筝端详了许久，印着的照片上的阮章笑颜如花，林正槐帅气逼人，幸福的模样让人羡慕的很。
李筝前几天被通知到很荣幸被选为伴娘，预料之中的一口回绝，气的阮章要死，简直不知道她和李筝到底是不是亲闺蜜，事事拒绝，这人生大事也落这么个下场，不过阮章但也还好，生气归生气，也不会真的和李筝绝交，毕竟，她深知李筝这个人的脾性，她……不是个冷漠绝情的人。
婚礼当天，李筝早上将近十点才起床，阮章已经用手机轰炸她N次了，不过她不是伴娘，也就没担婚礼上的其他责任。
洗漱完毕后，万般无奈从柜子里找出去年李女士给她买的一件米色连衣裙，剪裁得体，蕾丝装饰，温婉可人。
外边又披了一件同色系的大衣，简单化了妆，最重要的份子钱不能忘，手机，包包，扎好头发……
李筝到星悦大酒店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交了份子钱，李筝空好肚子已经准备大吃特吃了，毕竟那么多钱不能白拿啊。
见证了两个新人走红毯，交换戒指，接吻，海誓山盟，新娘扔捧花。
这氛围很难不让人动容。
李筝旁边桌子上是Vision俱乐部的人，自然有杨北川。
李筝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和他的视线不期而遇。
杨北川拿着酒杯冲她点了点头。
李筝扯着嘴角笑了笑，端起手边的橙汁喝，她酒量差的不行。
新娘这一天都忙得不行，也就打圈转桌喝酒的时候和李筝碰了一面，大部分时间李筝都一个人坐着吃东西，看着没什么意思了，李筝也就走了。
回家后吃完饭接到了顾城的电话。
“姐，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顾城的声音压的很低，可能是刚睡醒，也可能是宿醉后劲太大的原因。
李筝接到他电话的时候说实话很惊讶，“你……最近还好吗？工作忙吗，我看你的电影和电视剧接连上映，身体吃得消吗？”
顾城是娱乐圈的一线大咖，有名的演员，不仅年轻，而且实力非凡，父亲又是圈里老戏骨，同时也是荣创娱乐公司的老板，顾城是实打实的太子爷，有这么强硬的后台，这些年再加上自身的努力，顾城混得风声水起。
“还好，接受荣耀的同时，我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不是么。别说我了，你呢，怎么样？”
顾城说话总是带着笑意，让人听着舒心。
李筝坐在电脑前，边赶工作边聊天。
“怎么说呢，就……还行吧，顾大明星能给我拓展一下业务就更好了，最近难啊，糊口都成问题了。”李筝假惺惺地抱怨。
顾城听完笑了两声，“可以啊，我早就说了让你给我拍，这不来钱更快，你又不愿意，说什么自己水平不够，你的技术在哪个阶段，我最清楚，姐。”
“行了，快别调侃我了，你最近……没联系李姜吗？”
一来二去的试探，终究是探到底线。
顾城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他……最近有点忙，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他……还好吗？”
每次谈到两个人总是沉重的气氛，先不说身份地位的悬殊，整个社会上，同性恋就是异常敏感的话题。
李筝放下鼠标，往身后的椅子上靠了靠，说，“顾城。”
“嗯？”
“辛苦你了……”
“没有，辛苦的是他。”
“李姜总归还小，有些事他办的不妥当，真的，这几年来，我看在眼里，辛苦你了。”
顾城嗯了一声。
“那我挂了，姐，有时间我们聚聚。”
“好。”
李筝和李姜向来不亲近，直到去年李筝在给一位女演员拍摄杂志封面时遇见了顾城，当时两个人在厕所在的走廊相遇，顾城的手机无意掉落，李筝捡起还给他，不经意间按了手机侧面的开关，屏保是李姜的照片，还用意大利语写着“我的男朋友，我的爱人”，明星向来十分谨慎，没放合照，没写中文。
尽管如此，早些年李筝二百五的没事干自学了意大利语，学的不精，但是认识那两句话绰绰有余。
后来……
李筝百转周折从别人那拿到了顾城的私人手机号，也就从那以后，李筝成为了两个人秘密的唯一知晓者。
也可能是时运不济，李筝最近一直没开张，虽然不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但确实闲的够呛了。
收到李姜短信的时候还在床上躺尸。
【姐，中午能一起吃饭吗？我在Vision俱乐部旁边的那家川菜馆等你。】
李筝到饭桌的时候，李姜已经吃了有一会了，这哪是请人吃饭。
“抱歉，我急着回去训练，怕一会赶不上。”他解释。
李筝没在意，正好坐下可以吃饭，不用干等着上菜。
“找我啥事？”李筝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问，“这菜好吃，就是有点忒辣。”
李姜把手边的饮料递过去，“我妈想让我早点退出回去上高三，怕我跟不上，我想让你劝劝她。”
李筝喝了口饮料，继续吃。
“你觉得，我说话你妈会听吗？”
“不会完全听，但最起码她会考虑，毕竟她会顾及我爸的面子，不会完全反驳你。”
李筝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先不说我能不能摆平这件事，那以后的事儿我都帮你摆平么？”
她指的是顾城的存在。
李姜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以后……再说吧。”
“失望和不满就像持续注入水池的水，从来都不是一时的，而是循序渐进的过程。”李筝说这话的时候，虽然不严肃，但却异常坚定，“你的退缩，前进，都会直接影响对方，你应该为你的所作所为负责不对吗？虽然你还没成年。”
李姜吃的差不多了，就想抬屁股走人，“姐，那你想清楚和杨北川的事儿了吗？你的退缩，前进影响到他了吗？”
李筝自嘲的笑了，“林靳婷进Vision还不够明显吗？显然，并没有。”
“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你们的关系一旦曝光，你想过后果么，先不提名人效应，大众的唾沫能不能淹死人，你妈就能打折你的腿。我不认为你能面对你妈，如果你能，今天就不会约我。”
李筝苦口婆心说的李姜心里膈应，吃的差不多就早早撤了。
周天的时候李筝收拾了自己的拍照设备去临市给Young俱乐部的队员拍最新一期的宣传照。
本来应该是对方找场地，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挪到他们的老巢——俱乐部本地拍，李筝觉得很无奈，难不成自己要搬一个摄影棚过去吗？那儿的光线怎么能拍成，背景也没有，这明显就是找茬儿。
“哎，好，我知道了，顾大明星，在环远那条路上，我记住了，一会我直接去那儿等他们，”李筝跟顾城借的场地，很巧，他正好也在这边拍综艺，“你要过来啊……也不是不行，这不是怕你引起骚乱啊。”
墨迹了半天，顾城还是执意过来聚聚。
“成，到时候咱们再碰面吧，我先过去了。”
【环远路623号，我在那儿等你们。】
给Young的杜经理发完消息，李筝背着自己的包打了个车过去。
顾城给的是一个照相馆的地址，李筝到的时候，顾城的小助理已经在那恭候半天了。
“姐，里面设备什么的应该都不缺，你再去看看，有不合适的，我再找人换。”
小助理很热心，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李筝笑呵呵往二楼走，“行，我这没事了，你去楼下找个地儿歇着吧，到时候有事我再找你，辛苦你了，专门跑一趟。”
“没事，姐，那我先下去了。”
小助理寒暄了几句就下去等着了，估计得等到顾城来。
李筝调了白色的背景板，灯光，遮光板什么的调好了，虽然有照相机，不过李筝还是习惯用自己的。
“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李摄影师，真是不好意思。”
杜经理一见面就开始各种狗腿，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您看，我这正好接了个朋友就耽搁了一会，你别介意。”
李筝拿照相机的手腾出一只来跟杜经理握手，“没事，能给你们拍宣传照也是我的荣幸，好歹你们这也是一群明星。”
“哎呦，您快别寒碜我了，对了，给你介绍一下，Vision的新任教练，杨北川，”杜经理把人群后面的杨北川扯到李筝面前，“这是李筝，李摄影师，照片拍的那叫一个好，你们俱乐部有需要也可以找她，关键是价钱还不贵。”
李筝看着杨北川伸过来的手，尴尬的要命，最后也只是象征的握了一下手。
好在这个杜经理另外带着化妆师来的，他们一共七个队员，真正开始工作起来，李筝也就没心思去看杨北川在干什么了。
“帅哥，你稍微往挪一下。”
“哎，弟弟，你眼睛别乱瞟。”
“对，就这样，可以插裤兜，这样酷一点。”
“行……对，再笑一下……”
“你手里的抱枕，稍微靠下一点……”
……
“好！收工！大家辛苦了。”
李筝各种姿势，在地下又趴了半天，起身靠着墙坐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要废了。
“杜经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你可得多价钱啊，除了场地，还有我这敬业的精神。”李筝抱怨。
杜经理急匆匆地走过来把李筝扶起来，“辛苦了，辛苦了。一会儿请你吃饭，钱肯定也是要加的，还有，你可不老，看着还像十八的小姑娘。”
李筝捏了捏脖子，咔咔响，“心意领了，饭就算了，我约了人，钱到位就行，还十八呢，再加十岁吧，我都二十八了。”
“这可真不像，那咱们改天再约，我们先走了。”
杜经理领着他的孩儿们还有杨北川下楼的时候正好和顾城擦肩而过，透过玻璃窗，杨北川的视线越过障碍物和李筝不期而遇。
他刚才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连一句打招呼都没有，那现在这个眼神又代表什么呢……
李筝神游的时候，顾城已经到她眼前了，用手晃了晃。
“姐，看什么呢？刚那群人是来拍照的吧，看着都很帅啊，你口味变了啊。”
顾城戴着口罩和帽子，穿着一件风衣，整个人修长的不行，“这都中午了，你想去哪吃饭，我请你。”
李筝笑着打了他一巴掌，“什么口味变了，我什么口味啊，去哪吃饭，这我得想想。”
李筝边收拾自己的装备边考虑，“你说你这个明星身份真是，唉，吃个饭估计也吃不痛快。”
“不然就去对面的荣欣饭店吧，定个包厢，其实我也没那么出名，走吧。”
顾城搂着李筝说说笑笑下楼的时候，撞上了杵在正门口的杨北川，李筝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你……是落东西了吗？”李筝说着不着痕迹地扒拉开顾城的手，顾城挑挑眉没出声。
杨北川的视线一直在顾城身上不肯挪开，可惜，大明星组装齐全，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过了一会儿，杨北川才回应，“家里的钥匙丢了，你看到了吗？”
李筝实在尴尬，咳嗽了一声，“没，你可能来的路上丢了。”
“嗯，大概是，我……先走了。”
杨北川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筝看着他上了车才回头找顾城，结果人家背后笑嘻嘻地看戏呢。
“走啦，都赖你，笑什么笑！”
李筝拖着他进了饭店。
顾城和李筝这顿饭吃的很急，因为他下午还有个宣传会，推不掉，也不能迟到，越是他这个咖位的人越要谨慎，稍不留神就会被扣上各种帽子，什么耍大牌，拼爹富二代啦……
蹭了大明星的车，李筝赶了最后一趟回家的高铁。
一回家就接到了李女士的电话轰炸。
“不是，这么长时间你都没给我打个电话，是准备悄悄去世，惊艳所有人吗？”
李筝进屋把书包放下，觉得简直累的要死。
“妈，你这都从哪学的金句啊，还悄悄去世，我还没活够呢，我刚从临江市回来，还没坐下喝口水呢，就接到你的电话。”
李筝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天已经黑了。
“我这刷小视频看到的，唉，你别扯开话题，你去临江干嘛了？”
李女士一下就抓住了交谈的重点。
“我的亲妈，我还能干嘛啊，干活啊，给一群小孩儿拍了点照片，小几万呢，最近地主家没余粮了，日子不好过啊，就得长途跋涉劳动挣钱，你找我有事啊？”
李筝边交谈边从冰箱里把昨天的剩下的米饭拿出来，还有洋葱，青椒，胡萝卜，老干妈，准备做个老干妈炒饭。
“我给你说，我前两天给李正国打电话的时候，听他说跟他媳妇儿为了李姜的学业吵了好几天了，我警告你啊，别瞎掺和！”
“再怎么说，这和你也没关系，就算你好心去帮忙出主意，没准人家还不领情呢，我跟你说话呢，听见了吗？”
“哎哎哎，听见了，我这做饭呢。”
李筝咔咔咔咔一顿切，开火，热油，炒菜，放饭，一搅和，焖几分钟就成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一点也不懂事，你亲妈的话一点不听……”
李筝盛出饭来都吃的差不多了，李女士还在叨叨，越说越有激情。
“妈，我这还有事儿，咱们改天见面说吧。”
没等李女士回应，就果断挂了电话。
李筝把厨房收拾好，真的是累到极限了，懒得洗澡，就洗了脸刷牙然后躺床上刷手机。
有三条阮章发来的短信。
【我的好姐姐，最近你也没动静，我们的闺蜜聚会也没了，你忙什么呢，每年这个时候不是淡季么，你不该这么忙啊。】
【杨北川已经在物色新的屠皇了，准备随时换掉李姜，你知道这事吗？】
【听我家正正说，杨北川知道了多凡对你不敬的事儿，被罚了，很惨，不仅仅罚钱，下一场比赛也被禁了，被新人替代了，多凡最近也在俱乐部闹的欢腾，都不太平。你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还挺高兴的啊？】
李筝思量许久还是给阮章回了电话。
“喂。”
李筝的声音一出，阮章就炸开了锅，“你终于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姐姐姐，你看我给你发的消息了吧？”
“嗯，看了。”
“你……什么感想？”
“嗯……我出了个差所以没时间和你聚，杨北川准备拿谁换李姜，靠谱吗？还有……多凡实力是有的，就是太意气用事。”
“艹，”阮章听完李筝的回复没忍住爆了粗口，“你这回答问题的方式这么跳跃的吗，我服了你了。”
“我就原谅你因为工作抛弃了我，至于拿谁换姜姜，我听说好像是现在屠榜的第一，ID叫荒野，真人是谁我真不清楚，你知道吗？”
李筝翻了个身说：“荒野……”
脑子又转了几圈，“我上哪知道去，别是个妖魔鬼怪就行。”
阮章出了口长气又接着汇报，“前两天，我在俱乐部等正正下班的时候，看见杨北川给他们开会来着，估计就是说人事调动来着，虽然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总觉得对李姜来说不太公平，学业当然也很重要，但是就没有两者兼顾的方式吗？我看杨北川也不像愿意放走李姜的样子，那这么快找下家，多伤李姜的心。”
“纠正你，这件事你家正正也掺和了，可不是杨北川一个人的决定，肯定是两个人谨慎商讨过后的结果。”
“艹，我当然知道是他俩决定的，用你说！”
阮章忍不住又骂街。
惹得李筝一阵笑。
“你还有事要汇报吗？”
李筝打了个哈欠，困得已经睁不开眼了。
“额……暂时没了，你说我像不像你安插在Vision的眼线啊，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地道？”
“嗯……还行吧。”
“你这个人真的是，唉，算了，算了，你睡吧，哈欠连天的，改天再说！”
阮章挂断电话，李筝把手机锁屏压到枕头底下，闭眼睡觉，一夜无梦。
李筝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
起床草草吃了个早饭，准备回自己亲爸那看看战争打的怎么样了，李姜的事儿她总是格外担心，顾城和李姜的压力都很大，李筝总觉得这么紧绷下去两个人会出事儿。
李筝没空手去，拎了盒保养品。
“李筝来了啊，快进来坐，我刚烤好了蛋糕，正好，我去厨房给你拿。”
李姜的妈妈季如月热情地招呼。
李筝趁着这个空隙窜到她爸身边打探情况，“我听李女士说你们家最近有情况啊，需要我来调解调解吗？老同志。”
李正国抖了抖报纸，哼了两声。
“你妈这个嘴，漏风，什么都和你说，你想怎么调解啊？”
“这考学的目的最后不也是为了找工作挣钱啊，李姜这个职业电竞选手挣得可不少，这你肯定深有体会，我觉得要不然就放松放松这个考学的要求，咱本地的学校可不赖，你觉得呢，老同志，这样他两头都能兼顾。”
李筝的说法很让人动心，并且李姜学习成绩不差，稍加努力考个本地的一本学校还是不成问题的，还可以把第五人格这边顾好。
李正国没表态，鼻梁上的眼镜抖了抖。
看来这事儿还得从季如月身上下手。
“阿姨，我大老远就闻见您烤的蛋糕香味了，中午我就不走了，在这儿吃，我来厨房帮您吧。”
李筝拍了拍李正国肩膀，边说边往厨房走。
做菜的期间，一来一去的李筝已经探好了季如月的口风，无非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考个好学校的，毕竟望子成龙。
饭桌上，李筝打开了话匣子。
“我前两天还听林正槐说呢，就李姜他们那个经理，按照李姜这个势头下去，以后一年下来几百万是没问题的，”李筝边说边看季如月的脸色，对方笑呵呵的就是不开口，“不过话是这么说，学业也不落下，文盲打游戏打的好，说出去也不好听，上个月我就跟我一个在远航大学教书的同学打听好了，这个远航啊，有好多这个可以出国留学的专业，到时候李姜争气的话，考个研究生出国深造什么的完全没问题，也不一定清华北大的才是理想，您觉得呢，阿姨？”
李筝说的远航是本地的一所一本大学，说不上顶尖，但也还不错。
现在就等着季如月松口了。
季如月听李筝讲的慷慨激昂，再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就是装傻了。
“我也不是想让李姜一定非得考清华北大，最起码，他得考一个自己不后悔的学校，总不能因为他这个什么电竞就把自己一辈子的大事耽误了。李筝，你肯定能听懂我的意思。”
李筝狂点头，“阿姨，我听得懂，你要是信任我，就把他学习这事交给我，我替您监督他，绝对不会让他落下的。”
季如月在李正国面前一般都不会让李筝下不来台，“我当然信你，这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啊。”
“不会的，我这工作自由的很。”
“那……行吧。”
季如月看李正国没反对，也就只能应承下来。
李筝乐开了花，“阿姨，那咱们说好了啊。”
说着还端着茶杯和季如月手边的水杯碰出声响。
李筝把这件事打电话告诉李姜的时候，他开心的不得了，虽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过从他轻快的语气里能听出来是真的开心。
顺便又给顾城发了微信通知。
【搞定你的丈母娘了，稳住了你男朋友的学业同时兼顾了他的事业，准备找人给你男朋友补课吧，这点钱你肯定不缺的，记得抽空请我吃大餐！】
【好，谢谢你，姐。】
简单的顾氏回复，估计他在工作，所以李筝也就没特意打个电话过去调侃他。
这样一来，杨北川估计就不会换掉李姜了。
这种轻松喜悦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很久。
通过阮章，杨北川约了李筝在她家周围的咖啡店。
李筝到的时候，杨北川面前的咖啡已经空了。
“你找我什么事？”李筝开门见山。
杨北川靠着椅子往后仰了仰，一本正经。
“李姜的事儿，我知道了，我不否认他可以兼顾考学和打比赛，但是很抱歉，我不能赌，我已经签下另一位屠皇了。”
李筝端着咖啡地手抖了一下，“那你是要换掉李姜的首发吗？”
“对……”
“那我苦口婆心的谋划又有什么意义呢，你来这么一出，杨北川你是在针对我吗？”
李筝很不悦，简直想和他打一架。
杨北川拿餐巾纸擦掉李筝甩出来溅在桌子上的咖啡污渍，“我没有针对你，我只是实事求是，你知道Vision意味着什么，你比谁都清楚，我赌不起，如果需要，我愿意亲自上场。”
杨北川把餐巾纸丢到垃圾桶，扭头和李筝对视，“这样对大家都好，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李筝没办法否认。
“那你和李姜说这件事了吗？”
“说了，他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
“那你……特意来通知我又有什么必要么？”
“李筝，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你多给我一点时间。多凡的尖锐，李姜的怯懦，同样也包括你的猜忌和惶惶不安，我都会解决好的。”
杨北川的话就像魔音，始终缠绕在李筝心间。
一个星期后，Vision官网发布了新晋屠皇荒野，并且将代替李姜成为首发，一时间网络上躁动不已，各种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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