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叫上舜华跟着一起去,此举的意图很明显,我并不想走,而且昨天晚上刚答应过她,不带着着实有点解释不清。
到了大舅家,见门口停了辆保时捷,心想这日子过得着实不赖,农村社会里,也有不少轿车,诸如大众、别克一类,更多的还停留在摩托车,步行的水平。这辆保时捷,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门是关上的,大白天关啥门,“舅舅,舅舅。”我冲着里面喊了起来。
有了回应,向舜华示意让她过来。
出来的是舅妈,原来,舅舅在二楼正跟大哥商量着出国事宜,更小的两个舅舅也在,就差我了,招呼我两赶紧进去。
二楼客厅里,大舅见我们两个,问道,“小叙,这位是?”
“噢,这是我朋友,昨晚就是她救了我。”一门心思在案子上,忘了跟他们介绍了。
我两坐下后,大舅说,“小叙,你两的车票我已经买好了,尽快走的好。”
吸了两口烟,应可以一声,“舅,你安排大哥去吧,我不走。”扔掉吸了半截的香烟,继续说道,“你知道的,现在死了三个,还有一个不知去向,这么大事,我怎么能说走就走。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当年我妈妈去世的真相。”
“燕儿的死,是因为你爸。”大舅的声音这时候显得有些沙哑。
看来我猜的并不差。
赌场里面,一张牌桌正准备开盘,周围人声鼎沸,“大”“大”声音一潮接着一潮,桌上,大的这边堆满了大小不等的筹码,上至几十万,小一点的几块也有。小的那边,少的可怜,看来这局的结果毫无疑问,连开了十五局小,长龙要断了。
跟他们不一样,父亲押的小,之前在砍龙上连续投了五十万,幻想彻底翻身还请债务,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可惜天不遂人愿,上一局24万打了水漂,让他犹豫不决,终于,用剩下的一万块钱押在了小这边。
牌面终于开了,小!随即各种脏话不绝如缕,有骂他娘的,也有骂亲戚的,有人拉着同伴,“走吧,不要赌了,这是我们玩不起。”同伴理都没理,双眼盯着牌桌,转眼,又投了八十万,上局不中,后面中的概率就越大,当然,回报也会越来越高。
这次赢了,拿着手上的一万多块钱,父亲面如死灰,想起一宿没睡,已经八点了,出去买点吃的填填肚子,没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走出大门,路上乔装打扮的民警早在等候多时,赵政吩咐过,没有直接进去抓人,便守在门口。
看着时机差不多,赵政一声令下,“抓人!”便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摁住父亲,戴上手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出一点纰漏。
我这边,听大舅说这话,我知道,他还有下文要说。
二舅拦着他。
大舅陷入了沉思,良久,似乎终于挣扎开来,“事已至此,没什么可隐瞒的,就跟小叙说吧。”
当年母亲的死,的确由我父亲一手造成,由于地区经济欠发展,村里的成年男子常常找不到工作,靠着祖上留下的薄田,每天早出晚归还是经常面临着挨饿。
村子毗邻广东,听得外出的人过年回家说,那边怎么的好,再看他们的生活,确实也已经慢慢富裕起来了,便带着母亲,两个人只身前往,那时我才一岁,和大哥跟着爷爷奶奶长大。
到他乡谋生的人,大都会选择抱团,好取暖,有什么工作可以推荐一下,生活上彼此有个照料。不料,祸根就此埋下,父亲除了那一身臭毛病,还好色。
第二年,村子里另一户李雄夫妇两也来了,眼馋他妻子长得漂亮,伙同另外两个人,强迫与自己发生关系。
母亲知道后,因为是由双方家长一手操办的婚姻,想像现在一样,有着离婚那样的地位跟底气,不现实,只能独自伤心。
可实在又呕不过这口气,回到家后,借着晒粮食的问题,与爷爷奶奶斗气,不久,便喝下两瓶农药,走了,便有了当初大哥告诉我的一幕。
怪不得他不告诉我,这等丑事说出来,以我的性格,定会找那个负心汉理论,替母亲出口气,到时候这个本就矛盾重重的家庭,会更加支离破碎。
“还有件事,你们两兄弟都不知道。”大舅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两。
“什么事?”目光齐刷刷看向他,舜华这时也来了精神,想知道后面还有什么耸人听闻的。
“这也是你奶奶告诉我的,你们每年清明节给燕儿扫的是座空坟,她的尸体……被抛在外面……国道边的土沟里……”说到这,大舅已经说不下去了,不禁流下眼泪,妹妹的死勾起了他的回忆。
让我想起回家那天夜里做的梦,我迫不及待追问下去,“为什么?”
二舅见状,接过话来,“还是让我来说吧。”
“你母亲遗体放在太平间的时候,据说闹鬼了,这事在你们村里马上传开了。这时,村支书和小卖部的老板李江华找到你爸,说他们懂点相术推理,他们看,八成是碰上邪祟了。”
舜华若有所思,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他们就建议把他妈妈的尸身扔在那个地方,周围应该有水经过吧,而邪祟的位置其实不在太平间,而是在他家里。是吧,二舅?”
这个称呼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想了想,好像也没有更好的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二舅不解,我也纳闷她是怎么知道二舅要说的话,众人纷纷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舜华没有理会,倒是望向我,“你忘了曾经跟我说过,你家一到夏天就很热,于是我从刚才说的话推断,村支书与小卖部的老板定是以此为借口说服你爸的。”
原来是这样,,“荒唐!”我气得用手拍了下桌子,人已经这么可怜,还讲究死者为大,死后竟然被当作工具,这样糟蹋,就不怕天谴么?
“这小丫头说的对,李江华还说,这样做可保你们一家人二十年平安,但二十年后,还会有一场浩劫,只有过了这个坎才能真正说太平无事。之前二十年后快到了,大家都不当回事,真正出事了,才发现所言不假。”三舅继续说。
二十年后?正是今年。
大舅身体动了一下,从沙发上坐直了,伸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跟烟,“所以说,你们两赶紧走吧。”
到这个时候,我更不能走了,何况,有了昨晚一事,自己已经上了他们的黑名单,一走了之也不见得能逃过厄运。
见拗不过我,经过再三商量,决定好把我哥送出去,退一步说,即使我遇见了什么不测,李家还有个后代。
大家走出屋外,把大哥送上了车,千叮咛万嘱咐,三舅负责开车,年轻时是个练家子,可保途中无虞。
大舅又对我说了一番,有什么困难尽管找他。从他家离开后,在随身随带的包里掏出包烟,“啪”的打开打火机,蓝色的火苗窜了出来,一股浓烈的烟雾随即四散开来。
舜华默不作声,可能并不喜欢男人的这种气味,走了一段路,“舜华,你怕么?”还是我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
“怕?你不会真的以为是邪祟作梗吧。”舜华一脸吃惊。
“这怎么会相信,我是担心你的安全。”依旧有着自己的路。
烟味呛到了喉咙,咳嗽了一阵,趁咳嗽之际,对她说,“现在情况基本明朗,村支书和店铺老板有着重大嫌疑,甚至后妈的死还有昨晚的事也有可能是他们筹划的。跟你说吧,如果说两个老人家相信那还好说,可我三舅当过几年兵,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但他选择了沉默,宁愿息事宁人,因为在忌惮对方,不想自己也惹上麻烦。”把手上的烟屁股丢在地上,没有价值的东西就是这么被抛弃,旁边没有纸屑一些易燃物,不用担心会烧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我说的是事实,舜华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没有继续跟着我,看着我丢烟的位置,看来自己的话终究还是有效果。
“真正的危险可能才刚开始,你要退出还来得及。”觉得此时的心情极其矛盾,刚才舅舅的只言片语,看似毫无关联的东西她却能想出个大概,这点当真自叹不如,所以,又有那么一丝希望她能留下来。
人真是自私的动物,那些看上去伟大的举动,都是有过考虑自身的利益。
“你放心,我不走,走了我就是小狗。”话题说到这算是很沉重了,舜华故意说的轻松来缓和气氛,咯咯地笑了起来,尽管声音很响,嘴唇张得却不大。
这句话让我很感动,我现在的情况亲戚都唯恐躲闪不及,只有她不计较这一切。
我是个不擅表达的人,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谢你”是我唯一能说的了。
舜华打断了我的话,说,“你刚才丢烟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你爸,姑且不论他的钱从哪里来的,既然他有了钱,完全可以逃走,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呢?去偿还债务?是因为负责吗?可看上去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心里还以为会说自己刚才很帅,长着一把胡子,还算清秀的脸庞,在学校里也是有几个追求者的。
听到这话,马上停止了胡思乱想,“走,找赵刚。”
“诶,你等等,不去看下你妈妈嘛?”舜华拉着我,一些事情总是比我想的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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