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合大阵所在深坑。
因为只有八处盛放异兽的位置,已经占满,张健坤被随意跟其中一头异兽丢到一起,反正也只是一个添头。
直愣愣摔在坚硬地面上,全身疼的要命,他顿时什么也不顾了,对着搬运自己的两个汉子破口大骂。
“甘霖娘,一群疯子!”
反正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翻过头,不经意撇到一只黑色身影,张某人大喜。
“嘿!大狗,好巧啊!”
他站起身,颤巍巍的走到黑狗旁边,用软弱的拳头锤着大狗脑袋。
要不是因为它,他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黑狗耷拉着眼皮,呼哧呼哧喘着气,眼看要不行了,也懒得跟他计较。
片刻,黑狗仍旧一动不动的趴在原地,头上毛发都没乱。
张健坤感觉自己揍的不是一条大狗,而是一块烧红的铁块,拳头上起了红肿血泡。
它就是沦落到这一步,也不是一个凡人能够欺负的。
张健坤不仅没了力气,连心气也没了。
幽幽一叹,“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也沦落到这一步,只能拿快死的家伙出气,而且连快死的家伙就安静躺在那任我揍,我还欺负不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格外悲凉,他是如此的软弱、如此的无力!
不禁想起自己前半生的28年,五岁丧父,六岁母亲改嫁,自此饱受欺辱,拼了命从平民学校考上太学,节衣缩食的读完博士,在医院任人差遣,还要做出一副笑脸相迎的样子,结果两年过去了都没转正的消息,过着2500月薪的拮据生活,偏偏那些远不如他的二代三代子弟们随随便便插入油水丰厚职位,他恨啊!
濒临死亡,以往的种种隐忍、种种憋屈,全部迸发而出!
“这世道本就不公,而且现在阶级稳固,愈发不公了!”
“我整整23年的努力,却能被某些人随意的一句话否定。”
“不是我不行,只是有人不允许啊!”
“仔细想想,我自以为的拼命,自以为的超脱,自以为的跨越,竟然始终走在一条已经被规划好的路上,价值不被剥削殆尽,便永远没有截至!”
“便是有来生,仍旧如此儒儒诺诺,与今世,又有何差别?”
“我张健坤,生而不凡!
为何要唯唯诺诺低三下四?
为何要让23年的努力化作一场空?
为何要在别人制定的规则中打转?
为何要屈居人下?”
“若是有来生,我要所有规则不能束缚于我!
生,是我享受生命,非他人施舍!
死,亦是我无所求,非他人胁迫!
我的命,要由我自己掌控!”
夏雷阵阵,响应着他的宣言。
······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八点二十。
八道圆柱形血红光幕从复合大阵中心的八处献祭物下升腾而起,直上天际,通向无法确定的虚无空间,犹如一束定海神针,牢牢固定住空间坐标。
光幕散发出凛然的气势,浩大而宏伟,如远古神灵般威严,让人不由得顶礼膜拜,上百贺神教教徒全部躬身行礼,不敢抬头直视。
“时间,到了吗……”看着环绕一周的血色光幕,张健坤喃喃自语。
轰隆!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在血红光柱冲天处,澄澈深蓝的天宇正在逐渐被撕裂开一道丑陋的口子,世界开始哀鸣哭泣,发射出不正常的血色光芒。
狂风呼啸,冰雪飘飞,雷鸣阵阵,紫电蔓延,这奇幻而不可思议的景象,如同真的到了世界末日!
三十公里外。
山字营。
不等传令官通讯,营长邱法奎已经开始眺望血色波涛从空间裂缝处迅速向周围扩张的可怕景象,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身为地球土著,修行到他这个地步,已经有着若有若无的天人感应,他可以隐约感觉到这片天地的悲意。
天空中逐渐被撕裂开的口子,眼下只是一道微小的伤疤,相对于广袤的天宇不值一提。但此裂缝一旦真的有域外生物通过,今后它们从此处降临的难度必定大大降低,简直后患无穷!
不过已经答应了姓高的,他也不愿自毁声望,闭上眼睛,按兵不动。
皇城,审判会总部的某处大殿。
此时正立着二十多人,年龄不一,装扮各异,有社会精英,有老农,有武士,甚至还有那道人和尚,如同到了热闹的庙会集市。
职业各异,甚至说根本扯不上联系的社会阶层,却齐聚于这片金碧辉煌的大殿,毫无拘谨的交流,这等景象实在少见。
大殿前方,一块占据整堵墙壁的硕大屏幕清晰显示着一副恐怖场景:血色天空,暴雪紫电,通天光柱,方圆四里地的庞大血色阵法······竟是贺神教所处之地!
但是此刻,这群人的注意力并不在屏幕上的恐怖景象上,反而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人左顾右盼,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啪嗒啪嗒!
殿外传来一阵的脚步声,极为焦急,但声音不大。
众人全都注意到了,齐齐转头看去,面色各异。
来者是个长发中年男人,满身酒气,衣冠不整,披头散发,脸上红色唇印还没擦净,趿拉着拖鞋,明显刚得到消息便急匆匆赶到。
男人像是得知了什么恐怖消息,脸色惨白如厕纸,随着大殿前方一道犀利冰冷的目光接近,他的脸由白转红,然后迅速变成一片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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