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子时,扶苏一行就停在了清河驿站半里外的一个山坳里。
扶苏和蒙恬二人,趁着夜色的掩护,潜入了清河驿站的山下官道旁,就近观察具体情况。
二人一前一后林中飞驰,临近官道,轻身踏树而上,瞬间隐入树冠。
缓缓拨开树枝,向对面看去,就见官道对面,一条比官道还要宽阔一倍有余的山石驿道,三十度倾斜而上。一路之上无遮无拦,光秃秃的往上延伸。
很像是此地的驻军,故意砍掉了周遭的树木,以开阔视野。
只有驿道的两边,篝火盆十步一架排列整齐,燃烧之声噼啪作响。
摇晃的火光中,半途之上,一排拒马横拦在驿道的中央。
五个赤袍飞鹰,就在拒马桩后的驿道上来回巡视。
再细看驿道的尽头,上方有一个大大的坝子,坝子入口周围箭塔林立,充当起了瞭望哨。同时也封锁住了这进寨的必经之路。
箭塔之下,两队十人一组的赤袍飞鹰,手执长枪斜挎腰刀交叉巡逻着,真可谓是戒备森严。
寨门极其的高大,寨墙上的过道里,也是两队赤袍来回巡逻。
寨门的正前方却是一片坦途,显然是便于马队快速冲杀,而故意设计得非常空旷。
看到这布置,蒙恬不禁赞叹道:“如此的地形,略加雕琢,已然优势尽显。
视野开阔,没有极高的功夫造诣,想要潜入这驿站不被发现,还真是不易。
这里的旗牌官显然不是个莽夫。将孙子兵法中的六如:
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表现得淋漓尽致。
以我之意,吾等可以伪装赤袍飞鹰,精锐突击,悄无声息的摸掉路哨。
如此便可伪装成路哨,借着身份掩护,上去一举端掉箭塔,拿下寨门。
兵力汇聚大坝,长驱直入,夺取马厩和兵寨。”
扶苏思量片刻,看着寨子两侧的绝壁,点头道:“这策略不错,不能靠近,那是相对凡夫俗子说的!显然你我不在此列,咱们回去准备行动!”
蒙恬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一个大鹏展翅借着树冠的掩护,跃入林间。
半个时辰之后,由钟离昧乔装车夫,吸引注意力。
推着一辆板车,吱呀吱呀的出现在了官道的尽头处。
这一变化,瞬间就吸引了驿道上,流动路哨的注意。
几个赤袍飞鹰快速的汇聚到了拒马桩之前,手捉刀柄,死死盯着板车的一举一动,凝神戒备。
而官道另一头的黑暗里,四道人影飞速窜上了驿道边沿。
借着道旁篝火架的阴影掩护,快速的突进,流光般飞跃拒马。
官道上的板车行得近了,五个赤袍飞鹰才看清,板车行走缓慢,而且只有一个身影,貌似苍老步履蹒跚。
观察了好一阵,却没发现丝毫异常。几人缓缓松开紧握的刀柄,舒了一口气,就准备回身继续巡视。
可是刚刚回头,猛的就发现了篝火架下的扶苏等人。
当先赤袍飞鹰就欲拔刀,开声高呼!蒙恬和扶苏电射而出。
只见两道黑影一闪,掌挥罡风,气浪扫喉而过。
当先一人咽喉喷血,大口呼吸,仍觉窒息,捂喉缓缓软倒。
后面四人还未来的及反应,脖子一紧,身体失重挥臂扑腾。
扶苏和蒙恬各抓两人咽喉,一晃而过!隐入对面篝火架下。
发力扭腕,咔嚓声响,四个赤袍折颈而死!
君澜在后,身体一晃,抓起那个被割喉的赤袍尸体,旋身而回!
片刻,四个赤袍身影斜挎着腰刀,重新出现在了驿道上。
那个割喉死掉的赤袍飞鹰尸体,却趴伏在了拒马上,好似打盹。
喉间滴落的鲜血,顺着驿道往下流动。
四人聚首眼神交流示意,瞬即分开。
路哨拿下,钟离昧弃了板车,撕掉身上的伪装,带着后队的百余橙绿飞鹰伪装的赤袍,沿着篝火架下,一字长蛇而上,来到拒马桩处蹲守候命。
君澜见扶苏和蒙恬,已经成功到了上方大坝之前,回身拉开拒马一角,大队缓缓潜入。
随着扶苏蒙恬二人左右隐入坝子两侧,下方两个橙袍飞鹰伪装的赤袍走出,继续巡视。
接替之娴熟,竟然毫无半分违和感。
等待后队全体就位,君澜和眉笙二人,也快速两边分开,靠着篝火架外侧飞速而上!
坝子上的两个十人巡逻队刚刚交叉而过,再次走入了箭塔下方的阴影之下时,
蒙恬扶苏两人同时出手,抓住末后一人后颈,捂嘴发力一折,尸体向后一抛,自己跟队而行。
君澜眉笙二人在后,一个前空翻,空中抓住尸体,扭身飞旋。
退入阴影之后,就将尸体往身后山下绝壁抛去,动作行云流水,数十橙绿飞鹰尾随而进。
两个巡逻队二十人,不足半刻就被全部替换。君澜回身招手,向箭塔一指。
后队伪装的赤袍鱼贯跃身翻腾,进入坝子!左右十余飞鹰锐士,如灵猴攀岩爬上箭塔。
箭塔上的赤袍飞鹰例行公事般,扫视了一下方拒马处。
见五个“同袍”还在来回走动。漫不经心的样子,又回过了身。
哪知道这赤袍飞鹰刚刚回身,攀塔的十余飞鹰同时行动,动作整齐划一。
翻腾而入,匕首割喉,捂嘴挥匕插心。转瞬间就代替了赤袍飞鹰的位置。
悄无声息,好像只是吹起了一阵微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箭塔瞭望哨被解决,扶苏和蒙恬走出阴影向着箭塔点头示意。
箭塔上的飞鹰,向着下方拒马桩处的同袍挥手示意。
随之,下方的拒马桩被拉开,幼伶陪着花魁坐在马车上,带着后队人马,缓慢从官道上而来。
上方,寨楼外壁上,数十飞鹰身体贴壁攀爬。
如同壁虎游墙般快速,单手扣壁吊在城墙外。
城墙上的赤袍巡完一周,例行公事般向坝子下看来,扶苏急忙挥手示意!
上方赤袍略做回应,又开始继续巡逻。
再次巡到橙绿飞鹰攀爬埋伏之处时,扶苏猛的一声爆喝:
“嘿…喂…”
城楼上的赤袍被吼得一愣,猛的停下脚步,愣怔的看来!
不及反应,两侧数十橙绿飞鹰同时翻腾而起,
刷刷刷……刀锋闪现,反射火光,血花漫天飞舞。
十余箭塔上的飞鹰发箭助攻,一网打尽。
不一会儿,吱呀吱呀声中,大门被打开……
下面的拒马搬开后,后队人马全部在坝子上汇聚。
钟离昧整队完毕,小跑了过来,抱拳道:“公子,一切准备就绪。此寨藏兵二百,余下百余皆在睡梦之中。
钟离昧请旨,带队缴平余孽。”
扶苏点头道:“小心行事,不求全杀,但是必须保证马匹安全。”
钟离昧抱拳应诺,回身擎弓高举道:“褪去赤袍伪装,拿下兵营和马厩!清扫余孽。”
说完当先带队夺门而入,三百飞鹰余杀入寨中。
兵寨瞬即打乱,哀嚎不断。赤袍被杀得措手不及毫无防备,多数死在营帐内,或者门口内外。
兵营后方一个将军模样的大胡子,翻塌而起。听这渐近的喊杀声,抓刀而出。
刚到门外,就看见橙绿飞鹰大队势不可挡之势拿下了兵营。
见大势已去,慌张的回屋翻箱倒柜,找到一捆绳索,不及穿甲就从后窗撞出,向后山跑去。
不足盏茶功夫,钟离昧归来,抱拳拜道:“公子!那旗牌官从后山坠绳逃了。寨内其他残余已经肃清,得良驹九百多匹!马车三十余辆,护甲器械无数!
此寨粮草充足,肉脯新鲜,是否补充军需开锅造饭?而后补充军需全部运走!”
扶苏闻言,看向身边的蒙恬君澜和眉笙三人问道:“蒙叔!笙儿澜儿,汝等以为如何?”
君澜低头羞怯道:“吾听公子的!”眉笙看向蒙恬道:“蒙将军掌军是行家,还是蒙将军拿主意吧!”
扶苏闻言,也看向蒙恬。
蒙恬沉吟片刻道:“胡亥此刻应该还在迷雾山谷内和草人对峙。
此地逃回去的人,要到迷雾山谷也得数个时辰,咱们还有时间。
开锅造饭,略加休整。可取少量兵器护甲,以备不时之需。
备足返回上谷的余粮即可,不可贪多,以免耽误行程!”
扶苏闻言点头,回身对钟离昧道:“按蒙叔说的做,赤袍全体人员入寨休整。明日再行出发!”
钟离昧抱拳应诺,回身而去。
这时候,幼伶搀扶着花魁下了马车,这才走了过来。
半日的马车颠簸,花魁的脸色越加的苍白。显然这样的赶路,对花魁的伤势极为不利。
扶苏上前接过花魁的手臂,搀扶着。抬手捧住花魁的俏脸,心疼的道:
“花魁,你感觉怎么样了?都怪公子,没有护好你!”
花魁感受着公子手上传来的温暖,脸上浮起一片红霞。羞涩的就想要低头躲避!
扶苏看的呆了,这病恹恹的柔弱之美,好像一下子就触及了,扶苏这个后世人的灵魂软肋。
怜香惜玉之心泛滥,口不择言的道:“花魁伤重,都是本公子冒进所致。今日就由本公子亲自照顾吧!”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呆了,花魁更是脸如火烧,羞得无地自容。抬手就推扶苏捧着脸的手掌,想要逃离。
“咳咳咳咳……”
蒙恬故作咳嗽道:“呃呃,那个,公子,老夫去看看寨内情况,安排一下具体事宜。”
说完,大步流星,逃也是的离开了!
君澜和眉笙盈盈一伏礼,幽怨的看了一眼扶苏,也快步跟了进去!
幼伶嘟起小嘴,撇嘴道:“公子太坏啦!有了花魁姐姐,都不疼幼伶了!”
扶苏满头黑线,看着陆续离开的几人,这才反应过来。
低头看着小脸红透的花魁,一脸的窘迫。呃呃了两声道:“呃呃,这个,我是不是,那啥……”
花魁看着扶苏的囧样儿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顿时,百花失色,扶苏木鸡之呆,张大了嘴,吸溜了满嘴的口水。
傻楞的看着那红艳艳的小嘴,莫名的就被吸引了目光,慢慢的往那一抹香艳,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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