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宋柒恍然间回过了神,连忙站起来大声吩咐道:“外面的,进来吧。”
每个月发俸禄的时候,宋柒都会带一大堆好吃的过来,刘疾愈早已是轻车熟路,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听到宋柒的呼唤,几名随从连忙进了牢房,把食盒一一摆在了桌上。
“今天带了你最爱吃的麻辣羊腿。”宋柒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食盒:“绝对合你口味,变态辣的。”
刘疾愈二话不说,抱起羊腿就啃,这羊腿本来就肥,再加上刘疾愈年幼,这么一对比羊腿居然比刘疾愈整条胳膊还大,整个画面甚是滑稽。
看着刘疾愈狼吞虎咽的模样,宋柒不由的笑出了声。
刘疾愈见宋柒没事了,用袖子擦了擦满嘴的油,也跟着傻笑了一下。
吃着变态辣的羊腿,刘疾愈大呼过瘾,与此同时,他也不由的思索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朝代?辣椒不是三百年前才传入我国的么,难道这是宋朝?”
宋柒看他吃的满嘴流油,小心翼翼的用袖子给他擦了擦嘴,笑道:“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
刘疾愈抬头看了眼一脸慈祥的宋柒,心想:“要不问问柒叔?”随即立马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我才五岁,平时古灵精怪就算了,要是莫名其妙的问他这是什么朝代也太奇怪了。而且万一想除掉我的幕后黑手知道我如此不简单,真弄个杀手什么的来处理我,那我可妥妥的完蛋。”
想到这里,刘疾愈突然停了下来,嘟囔着问了一句:“柒叔,你说我还要多久才能出去……”
宋柒被他这么一问,愣住了。
他何尝不想救刘疾愈出去,可案子还没结,他能在这里让刘疾愈吃好喝好已经尽力了。而且他自己也深知,以他的能力根本无法和幕后黑手抗衡。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尽快查清案子而已。
再往坏一点想,如果案子一直没查清,刘疾愈可能一辈子都要呆在这监狱,更有甚者,还会有性命之忧。
宋柒无奈的笑着,摸了摸刘疾愈的头,安慰道:“快了,快了……”
刘疾愈不说话,他听出了宋柒的话里毫无底气,于是继续默默的啃着羊腿。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处境很艰难,可还是对出狱抱有幻想和希望。要是真要在监狱坐一辈子牢,他还不如就让那狱卒害死算了。
宋柒看他不高兴了,笑了笑说道:“这样吧,过两天就是你的生辰,我答应给你一个大惊喜,怎么样?”
“真的?”听到这,刘疾愈突然精神了起来。
要知道在牢里这么平淡无聊的日子,惊喜这东西可太有诱惑力了。
宋柒看着刘疾愈期待的样子,是既心疼又无奈。
而他所谓的惊喜,其实是打算花大价钱从外边请几个江湖杂耍的进来给他表演。
刘疾愈从小就在监狱里长大,除了囚犯和狱卒,就几乎见不到其他人了。这次借机会让他见见外面的人,给他无聊的生活增添点气氛。
宋柒在牢内又待了半个时辰,看着刘疾愈吃完东西,然后把其他狱卒都支了出去。
他不知道这些狱卒中到底还有几个人是派来害刘疾愈的,所以干脆全都不信了,他以刘疾愈身体不好为由,让自己的随从以后全权负责他的饮食。
临走前,刘疾愈还特地叫住宋柒,示意他千万不要把自己被下毒的事情说出去,他实在不想宋柒也受到伤害。
宋柒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走了。
刘疾愈一个人望着空荡荡的牢房,一时间五味杂陈。
夕阳西下,夜幕来临。
皇宫内的阁楼纷纷亮起了灯,而最亮的,莫过于皇帝居住的未央宫。
未央宫内,红色的地毯铺满了整个房间,房梁上的琥珀色水晶吊灯经过蜡烛的折射让人眼花缭乱。
而屋子的两侧,则罗列着两个硕大的青铜香炉,香炉上的异兽张牙舞爪,正缓缓吐出两缕白烟。
寝宫的最里边,一张九尺宽的龙床占据了一席之地。黑色的床沿镶嵌着价值连城的白玉,轻薄的白帐上绣满了各式各样的图腾。
此时的皇帝,正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床边挤满了宦官和御医。
御医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皇帝的每一次咳嗽,都会吓得他们头埋的更深。
“我的病……怎么样了……”皇帝有气无力的问道,眼睛依然闭着。
众人听罢,无人敢作声。
这时,一名身穿白衣的望气者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
“皇上……您的病久久不能痊愈,恐怕不是单纯的生病那么简单。”
皇帝突然睁开了眼睛,却也没有说话。
“小人昨日侯气之时,见那长安监狱上方金雾环绕,好像有……有……”说到这,望气者居然有些慌乱起来。
“说。”皇帝声音低沉,已然有些不耐烦了。
望气者见状,吓得啪的一下跪了下来,头紧紧的贴着地面,声音微微颤抖:“小人看到长安城监狱有天子之气!”
霎那间,皇帝眼中掠过一丝诧异,接着,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片刻后,空旷的大殿内响起了皇帝沉重的声音
“长安监狱内所有囚犯,无论罪状轻重,一律处死。”
金飞玉走,已是深夜。
窗外的天空仿佛被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过,一粒星光都看不到。本是夏季的夜,静的一丝蝉鸣都没有。
长安城内的一座阁楼里,几位官员拥簇在桌子面前,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桌上的烛光跳动着映衬这他们的脸上,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
沉默些许后,一位宦官穿着的青年开口打破了宁静。
“哎……皇上老啦,最近总是对着太子的遗物发呆。”宦官声音有些尖细,让人听了不是很舒服。
旁边另一位年迈的官员也忧心忡忡的说道:“是啊……这样下去,我真怕他睹物思人,把当年的事情查出来……”
这时,为首的一位官员盯着宦官,眉头紧皱:“我说苏成,你最好赶紧想想办法,若让皇上查出来,你我都是要被诛九族的。”此人便是当年陷害太子的主谋——江松。
“哈哈哈……”苏成突然奸笑起来,在灰暗的房间内显更加得阴阳怪气:“江大人说笑了,我区区宦官,哪来的九族可诛。”
接着,苏成端起了茶杯,慢悠悠继续说道:“现在害怕恐怕已经晚了吧?要是江大人事情能办的利落点,咱们现在也不用担惊受怕。这都五年了,太子一族……可还有个漏网之鱼。”
江松一听,顿生不悦:“苏成,你什么意思,是在怪我办事不利?当年我们诬陷太子,害的太子满门遭诛,你知道有多少人对我们虎视眈眈。太子当年在朝中的势力有半数之多,现在就算他死了,你以为他手下的势力能放过我们?”
说着,江松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向窗户:“这五年来,我每天都是如履薄冰,生怕东窗事发。即便是这样,我依然每隔一段时间就派人去关押皇曾孙的监狱下毒,可不知为什么,这孩子就是不死。应付朝中其他势力我已经举步维艰了,难道你要我直接拎着刀过去杀了他吗!”
苏成眼看江松已经有些愤怒,连忙陪笑:“嘿嘿嘿……江大人别生气,我当然知道江大人一直都是尽心尽力,只不过最近皇上龙体越来越差,说不定哪天就……”
说到这,苏成停顿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下窗外,见依然安静,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皇上的七个儿子中,最具威胁的太子刘居已经被我们除掉,小儿子刘玉林尚且年幼,齐王刘洪和昌邑王刘铂命格轻贱,死得早,现在就剩燕王刘灿和广陵王刘夜两兄弟,论辈分算,刘灿乃是兄长,您说说,这皇位……最后会传给谁呢?”
江松听罢,叹了口气:“哎……这个我又何尝不知,要是我不清楚局势,当年也不会把命搭上来诬陷太子。”
苏成走到江松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露出了一丝奸笑:“所以啊……斩草必须除根,咱们可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叉子。江大人放心吧,事情……我已经去办了。”
江松一听,顿生疑惑,正要开口问他,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砰砰。”
苏成立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何人?”苏成低声问道。
几人紧张的望向门口,大气也不敢出。
“是我。”门上印出的黑影发出了回应。
苏成一听,瞬间松了口气,冲着门口喊了一声:“进来吧。”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一个身着夜行服的人映入眼帘。只见他直径走到苏成面前,双手抱拳:“公公,事情已经办妥。”
说罢,黑衣人便扯下了面罩,而此人——正是今日皇上身边的望气者!
第二日,中午,长安监狱内
刘疾愈趴在桌上,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桌面,正愁眉苦脸的思索着什么
“啧……看上次柒叔的反应,短时间内想出去是不可能了,得想办法从其他人嘴里套出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欸?对了”刘疾愈突然猛地抬起了头:“也不知道柒叔到底会给我什么惊喜,古代好像不过生日啊,他不会给我弄来个寿桃吧?”
接着,刘疾愈抬头看了看身后那个不大的窗口,叹了口气:“哎,要是能出去逛逛就好了。”
说完,刘疾愈小心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盖上盖子闭目养神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嘈杂声,忽大忽小,似乎有人正在吵架。
“外面什么事儿这么吵啊…”刘疾愈不满的嘟囔着,端起了茶杯。
“不好啦!不好啦!”狱卒李福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李福本是宋柒的手下,是昨日宋柒连夜派来的,宋柒回到家后始终不放心,还是决定在刘疾愈身边放个人安全一点。
刘疾愈用杯盖轻轻的拨开了茶叶,缓缓摇头吹了吹杯口飘出的热气,慢悠悠的说道:
“我说李福啊……遇到事情别慌慌张张的,年轻人要沉得住气。”
说着,便把茶杯优雅的送到嘴边。
这李福一听,觉得刘疾愈说的有理啊,于是立马平静了下来。
只见他傻愣愣的指着牢房外边,面无表情的说道:“小爷,皇上要杀你。”
“噗!”
刘疾愈一口水喷了出来,转头看向李福。
“啥?杀我?杀我干嘛?!我特么的才五岁,我哪得罪他啦?!”刘疾愈怒吼道。
李福一愣,瞬间被问懵了,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不是单杀你,而是监狱里的所有人都要遭殃!”
这下刘疾愈惊掉了下巴:“啊这!这不会就是柒叔给的大惊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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