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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猎人沉默的狩魂 暴动接踵而至

现在的我,没法理解真夜的心情。

包括在座的每一个人,长久以来习惯于独来独往的我,早已摒弃了假惺惺的惋惜,人就是人罢了,没有什么灵魂和精神那样唯心的东西,死后肉体腐烂,能留给其他人的仅剩生前的音容笑貌和回忆……而且一定要我说的话,所有人都该有各自的觉悟,看待这一天到来。

一切只关乎于如何面对。

我之所以沉默,并非是因为感到悲痛,只是我无法做出更贴近氛围的情感表达。

不过这种压抑的气氛确实让人很不舒服,我索性也站起身离开火堆。

在这般令人不安的夜晚,人的意志越发消沉,无法挨过黎明前的黑暗,还好…我早已经习惯了,不论是挫败感感还是积压在心中的磅礴无力。

早在十年前,我便把自己献身给了孤独。

……

「井手上,醒了吗?」

我站在帐篷外问了一声。

“呃…是薙啊。”

「打扰。」

我也不等他应声,直接掀开帐帘走进去。

“薙…谢谢你的搭救,我都听真夜说了……真遗憾,那几个人没能撑过来。”

「原野大师救了你,我做的很有限。」

“我知道,但还是很感谢你及时赶来。”

「先不提这个,井手上,我有话要跟你讲。」

“啊…好、你说。”

「我就不浪费时间了,现在有两件事,我需要你的配合,第一件事,把你能用的装备全部交付给我,武器、弹药、包括配给的滤毒罐,全部。」

“好吧,以我现在的状态,确实也用不上了…”

「嗯…至于第二件事,我要求你以个人名义退出任务,放弃你本次任务所获的一切酬劳并转汇我的名下。」

“哈?…你在开玩笑吧?这可不是笔小数目,不行,我不能接受。”

「由我来替代你做你无法胜任的工作,不好吗。」

“见鬼了,薙,我虽然遭遇事故,但我也为这份委托出了一份力,那是我应得的。”

「先别着急拒绝,我还没说完。」

我直视着他的目光。

「你…懂得如何制作特殊精神活性药,对吧?」

井手上的面部肌肉突然僵硬。

“你在讲什么,我听不懂。”

「活性剂、强感药、致幻剂……我不知该怎么称呼它们,但我想你应该知道。」

我指了指他受伤的小臂。

「那两道牙孔,是你自己伪造的,对吗?」

“你怀疑我?…”

「没错…别人可能不太在意这些细节,但我在毒物方面下的功夫远比他们多得多,你手臂上那道毒牙痕确实伪造得很有说服力,最开始连我都没能发觉……但仔细想想,如此强力的神经毒素,居然在伤患处连一块局部肿胀都没有引发;如果真如原野大师所说你是被痹贼龙咬伤,痹贼龙的神经毒素会在极短时间内造成横纹肌无法收缩,你连逃跑都做不到就会因衰竭而休克,那么,凭什么连大型魔物都无可奈何的麻痹毒素,能让你反常爆发如此强的生命力跑那么远?」

「为了求证这些信息,我从原野大师那里花了很长时间来了解痹贼龙的特性,再结合我们落地开始你就表现出一副别有所图的样子,我主观猜测你出现了某种戒断反应,必须自行注射从神经毒素中提取的镇痛药,最后再伪装成被痹贼龙咬伤的样子……否则你告诉我,一个光是听到怪物动静就感到风声鹤唳的人,到底会在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下,选择反向离去来躲避自己的队友?除非,你有些见不得人的事需要掩人耳目。」

“你怎么敢这般污蔑我?要知道诽谤同行可是…”

我不想争论,注意力转移到井手上被搁置在一旁的背包。

井手上马上发觉到我的用意,就在他试图把一旁的背包拿到手中之前,我一把将其夺了过去。

“薙,你这畜牲!快把我的背包还给我!…”

「从最开始你就不是奔着完成委托的目地来这儿的,你想找的,恐怕是你常年服用的致幻剂原生菌吧…就这些剂量,杀死一只成年火龙都绰绰有余。」

我掂了掂手里的背包,分量属实不轻。

“我…我只是研究而已!快还给我!”

井手上辩驳着,便要挣扎起身来抢夺。

「听着,井手上…不管你说的研究是不是真的,那都无所谓,我根本不在乎你否为一个瘾君子,也没心情向什么人告发你,你的嗜好诸如此类,我都可以一概不知。」

我半蹲下来,按住他的肩膀,试图平复他。

“……”

「但作为保持沉默的条件,我需要你提供给我特殊精神药剂的配方,不是一个,是全部。当然,我会支付你额外的费用。」

“……不,不行,唯独这点,我不能接受。”

「恐怕我也没那么好妥协。」

“薙,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的,赏金、装备,这些我都能答应你,但是这东西不一样,如果被工会知道的话,它会毁掉我…所以别逼我了,好吗?我可以退出这次任务,就当我没来过…”

「嗯…那我换个说法,如果我现在把你藏在背包内的东西交给其他人,你觉得他们会对你做什么?在这样急迫的救援任务中,有人取巧徇私,浪费宝贵的救援时间…」

我将井手上的背包倒提在半空,正如我预料那般,从倒翻的背包滚落出数个畸形菌株。

「…采集这些明令禁止的致幻蘑菇?」

“停!停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给你配方,但你要保证你不会揭发我,我就这一个条件!”

「我想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我把背包丢还给他。

……

……

整点好装备道具走出帐篷后,正碰上迎面走来的真夜。

“你要去哪儿?”

「做我该做的事,这里没有我发挥的余地了。」

“你想脱离小队?…我应该有说过,因为我的单独行动才造成了负面结果,所以我们才在这里集结,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但那种结果是因你的疏忽导致,我应该有所借鉴了。」

“我没法反驳,但是这一次不能再出现任何变故了,峡谷的夜晚非常凶险,即使是我也没法应付这样复杂的状况。”

「我知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留下来,如果再发生突发状况也…”

我现在不想争辩这个观点,索性打断了她的话。

「小姐,可能我的意思没有表达明白,在这儿,这趟委托中,我已经完成了我的工作,就算黎明后你们整顿梯队开展团体狩猎,也与我不再有关系了,我只是个半吊子猎人,也没有能力保卫驻地,所以你现在不如放我离开,以便之后——」

我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一阵炫目的光斑直刺眼眸,于黑暗中,一枚信号光弹冉冉升起,将整个峡谷映得血红。

(——尖锐的空鸣)

“危机信号标识!…是第一小队的信号标识!”

营地里有猎人叫嚷起来。

我和真夜同时向上空注目,看着即将燃尽的红色信号弹,意识到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此时原野大师也返回了营地,在爬上高台后,第一件事便是对着营地的几名猎人呼喊。

“喂——你们几个!别愣着,事态紧急!除营地留守组三人以外,全员出动赶赴救援——推荐组!推荐组的猎人在哪儿?——”

“在这儿,阿姨!”

“你来领队!一刻也别停!我看到已经有一些怪物被强光照射刺激到了,正在引发小型的骚乱,必要时清理它们打开通路!快!——”原野大师招招手,再次飞身跃下高台。

……

我无法再将刚才的谈话继续下去,只好紧了紧身上的背囊和弩枪。

“再见真夜。”

她回过头欲言又止,却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索性就这样跟随着其余猎人消失在高台的夜色中。

我看了一眼营地,也不再停留。

……

……

即便是最卑微的缕草,也有它能做的事。

距离离开临时营地已经过去了15分钟,我选择了完全不同的背向紧装出发,现在身正处于无边黑暗中的一处苔藓盆谷地带。

之所以要以背道而驰的方式离去,主要还是因为这样更有利于我的调查和辨别。

想想看,在引发怪物空前骚乱的影响范围内,时不时就可能有受到惊吓的怪物从我身边疾驰而过,战战兢兢之下,我很难完成自己的工作。

不过真的有种奇怪的感觉。

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感正推动着我向未知的境地前进,它们积瘀在某个位置,完全体会不到其内含的真情实感,更无从发泄。

不过每当我发现更多的足迹时,心里的疑惑便会少几分。

厚趾足,主腱为一,副垫为四,分布规律,末端有尖深的细痕…极有可能是欧多伽隆的刃足爪痕,不过跟原野大师的描述有些出入,印象里听到的应该为单生十趾…嗯。

原地沉思片刻。

啊——原来是这样啊,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我终于意识到那些描述的含义了。

此前我一直单纯认为,这家伙为十趾并生,呈现在脑海里的模拟形态就变为了一只有着臃肿足部的怪物,但仔细想想就不太可能,牙龙种依靠的是强而有力的点状足方便其跳跃,并不需要游历平原的宽厚脚掌…那么,如果有一对副爪位于主足的上方,在必要时可如同猫科动物一般弹出伤敌,这样就合情合理了。

原来是融合衍生出两种生物的优势生理特点吗,那还真的很有趣。

不过…也仅仅是有趣罢了,新发现总是令我快速失去兴致。

脚印还很新,欧多伽隆似乎不久前才经过这里,如果一路跟着脚印过去的话,很有可能在一段时间后发现它的动向。

我必须保持警惕,欧多伽隆的反侦察天性比预想中要强得多,想要避免被猎物反客为主,我就要在匿踪上花费更多精力,论追踪侦查,我确实远不如真夜……但在潜藏这方面,我很少出错。

但确实如第三期团研究队所说,这里栖居的生物们习性过于特殊,以至于受到一部分强光照射就会变得变得暴躁易怒,在我跟踪欧多伽隆足印前进时,一些小型掠食生物结伴从我身边快速经过,幸好隐匿衣装的效果足够靠谱,避免了正面直接接触。

脚印附近的泥土成色越来越新…每向着下一个痕迹前进,愈发能发觉到欧多伽隆的残暴性,虽然不知距离它上一次捕食过去了多久,但通过沿途发现的各类小型生物尸骸可以判断它正处于游猎中,那些小型尸骸的状貌可以说是惨不忍睹,无一例外均被剖开撕裂,分成数块散步在沿途的各处,有的血迹甚至被泼溅到岩壁上,尚未干涸。

如果综合情报无误,那么以欧多伽隆的体量来说,这些可怜的小东西根本无法满足它的食欲,所以它的捕食一定仍在继续。

不过令我疑惑的是,在沿途中,除了它那逐渐清晰的脚印以外,还留有着相当明显的拖行痕迹,似乎…有什么重物正在被欧多伽隆拖行向某个方向,那些痕迹颇为明显,只有大型的龙种怪物才能被拖拽出这样的痕迹。

但就在这时,有什么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

那是一种频率极快,且充满威胁的声音,仿佛毒蛇正在警告冒然靠近领地的入侵者。

我无法再继续查看脚下的痕迹,只好快速藏入峡谷石笋的阴影下,屏住呼吸,警惕着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吐信。

黑暗之中,几只头生蛇首的黑色爬行生物自岩壁洞穴中爬窜而出,张弛抖动着它们的背膜,似乎在感知着附近的生物,隐约可窥视到它们口中尖锐的毒牙,以及那一身特征鲜明的黑色细鳞。

不久前,我曾在单独探索中与这些危险的生物有过一面之缘,那时我还不清楚它们是什么,直到我从原野大师那里了解了它们这种存在。

痹贼龙,堪比银环蛇般危险的生物…也是那只庞大个体,黑鳞吐信者的斥候。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遭遇这些家伙…保守估计有十只以上,如果它们仅仅像贼龙一样就算不上什么威胁,但这些怪物却偏偏携带了最致命的神经毒素。

以我的状态,肯定无法应付这种规模的痹贼龙群体,我现在只有一个人,任何一个失误都将陷入孤立无援的死地。

总之先保持监视吧…

我打定主意,小心翼翼的潜藏着。

可以推断的是,这些痹贼龙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峡谷骚乱的影响,正如牵一发而动全身,底层生物的异常频繁活动也影响了它们,因而在本该沉寂的夜晚躁动不安。

这群痹贼龙则表现出相当强的协作性,此时已然四散分开,于我藏匿的地点寻觅着信息素来源,眼看着就要将我包围,无形的压力让我开始沉不住气。

果然还是离得太近了吗…似乎我的踪迹已经暴露了,距离直接接触的危险距离已经不足10米。

我的心脏正剧烈的跳动着,迫使我扣紧弩枪的扳机,随时准备着发起突然袭击。

就在这时。

远在另一侧的一只痹贼龙似乎嗅到了什么,背膜极速颤动,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啸,其余分布四周的痹贼龙被其所吸引,纷纷看向另一侧。

最先察觉异样的痹贼龙招呼着同类,率先离开石笋地带,而其余受到吸引的痹贼龙也不再停留,追逐着群体飞快得离开了我的身边。

短短几分钟内,事态便由危急趋于平缓,直到不再听到痹贼龙的嘶啸,我才长出一口气,松开已然有些僵硬的手指。

它们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痹贼龙对于空气中每一个分子的感知都很敏锐,能让它们转移注意力的事物,优先级想必远高于我这个躲藏起来的目标。

同时我也注意到,先前那道沉重的拖痕正向着石笋地带的南侧延伸,似乎前方存在着一道更深的沟谷…而那群痹贼龙,正是从这个方向离去的。

如果要继续我对欧多伽隆的调查,恐怕还是要顺着足印和拖痕的方向保持探索,届时还会再遭遇到痹贼龙群体,前方的地形状况我尚不清楚,就这样草率的向前探索,真的能找出我想要的东西吗…

但此时不行动的话,恐怕什么也改变不了,早在离开前,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要是就这样返回营地,那我为自己争取的单独行动机会就付之东流了。

无论怎样也好,但至少…我不能被真夜看扁,如果她最后发觉我要做的事和逃跑没什么区别,恐怕我这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

我希望她能理解,这并不是脱逃,也并非有勇无谋的逞能,我所做的举动都是为了一切让变得有意义…

想到这些,我便愈发抖擞,向着痹贼龙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峡谷两侧的地势在徐徐前行中变得开阔起来,似乎连视野里那片模糊视线的瘴霾也稀释了不少,偶尔还能感受到自上空吹下来的冷风,虽然抬头仍然看不见清晰的夜空,但我明显能感觉到,这里距离台地的陆基地带已相去不远,如果是这里的话,很大概率可以得到呼哨飞翼龙的响应。

连导虫灯也久违的开始反馈着信息素,从进入峡谷深处后,这些小生物似乎一直都处于萎靡不振的状态,让人一度感到自己被隔绝于世界之外,现在它们的变化正印证了我的想法,空气状况正在有所好转。

很快,我便依靠着导虫的指向再次发觉到沿途的足印,这一次的痕迹非常新,除了欧多伽隆以外,还混杂着那群痹贼龙覆盖上去的痕迹,我索性彻底解开导虫灯,通过视觉信息流来辨别它们的动向。

这次的反馈来的汹涌异常,想必是直接通过痹贼龙个体收集而来,从不远处穿入耳道悉悉索索的声音判断,我应该已经追上它们了。

虽然不知道它们到底发现到了什么,但我还是相当谨慎的披好隐匿衣装,这次我甚至还用了一定量的伪装涂剂来遮盖自己的气味,避免再度遭遇之前的状况。

我小心翼翼得来到一段峭生藤壶化石背后,透过化石的孔洞向信息素流动的方向看去。

那群如幽暮之蛇般的痹贼龙最先进入了我的视野,它们此时正围聚在一起,似乎在分食着什么大型的龙兽,不时便会抬头吐信,张望四周。

这些痹贼龙的聚餐习惯与小贼龙几乎如出一辙,这样的场面我已经见过无数次了,每当我想把小型贼龙群体一网打尽时,便会利用草食龙的尸体来设置一个毒饵陷阱,我要做的往往都是静待药物发作,然后在其濒死时将其解脱,剥取器官证物。

这些痹贼龙毒牙内含有的稀少神经毒素应该会成为很好的研究素材…虽然现在我没法再动手脚便是了。

不过,比起那些毒液,我现在更在意的则是这具被分食的龙种尸体。

从形态来判断,这应该是一具成年飞龙种的遗骸,那对双翼上派生出的结实翼膜非常特别,似乎附着着一层宽厚的绒毛,通常只有栖息于寒带的龙种才会进化出这种用以保温的背毛系统…而且,这只飞龙种遗骸流线极其优美,且除双足以外体表均无硬鳞覆盖。

流线型体征可以理解为针对捕猎需求提高飞行升力并克服风阻的一种进化趋势,而龙鳞则是基于生物进化中出于保护特定部位以采取自我防卫的一种机制,就像火龙的头部有着相当厚度的鳞甲来保护其硕大的颅腔,这些鳞甲同时具备调解体温的作用,所以或多或少,每只存在于记录中的飞龙种都有着不同覆盖率的龙鳞,像这只飞龙这样的情况实属罕见…除非,以它的生存环境,很少需要直面来自生态位级的威胁,因而不需要太多对自身的保护;另外,我观察到在其头部似乎也附生着一对冠形翼膜,用以代替狭长的龙角,如果仅谈其身体的气动布局,这只飞龙种在气流充沛的飞行环境中怕是拥有远超同类的灵敏和迅捷…至于它的躯干结构,想必也内藏着应对高空寒冷温度的皮下脂肪层,如此独特的进化方式,恐怕这家伙常年都身处于罡风盛行的天空之中。

只是这样一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飞龙种,为什么会出现在瘴气之谷中?…

再去看那道拖痕,的确是这具尸骸在被拖行后留下的,我忽然想起了不久前,真夜在台地击退的雷吉艾那,也就是被称为华丽猎人的风漂龙,虽然因为情报更新和我自身的问题,我至今还未见过雷吉艾那的真身,在其被真夜击退后,就暂时去向不明了,但仔细回顾目击报告中风漂龙的细节,与这具飞龙种遗骸的特征有相当程度的吻合,莫非…它就是先前困扰第三期团的雷吉艾那?…

看尸体的腐烂程度,似乎才死去不久,除了被痹贼龙撕咬过的部分外,总体还算完整,但由于我无法采样调查,怕是很难根究它的死因。

…至于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我想多半与欧多伽隆有关。

我听真夜说起过,欧多伽隆似乎长期都保持着腐食性特性,即便是饱腹状态,也会将猎物的尸体带回巢穴中储存起来,以便在食物匮乏时不至于挨饿,所以它才将雷吉艾那一路拖行至此,只要我能跟着这些痕迹,便可以找到它的巢穴,届时我将有机会设伏杀死它。

但令人疑惑的是,它现在在哪儿?

从方才我寻迹到雷吉艾那的尸体后,欧多伽隆始终都未曾出现,脚印也在此戛然而止,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真是莫名其妙。

这只欧多伽隆的种种行为都悖反着常理,很难让人把握其行动规律,比起遵循本能的野兽,更像是一名心机叵测的狡诈猎人,让我不敢轻举妄动。

偏偏现在的我还没有太多时间,等待痹贼龙自行散去已不现实,这期间耽误的时间足够我做很多正事。

简单制定计划后,我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驱散玉,这类驱逐式道具对处于未防备状态的生物极为有效,一旦生效,会使其短暂离开生效范围,我可以趁机上前取样,到时信息素样本将足够辨别欧多伽隆的去向。

但就在我准备执行计划时,导虫反应灯突如其来的出现了异常,它们开始不安的躁动着向我的头顶汇集,并逐渐转变为敌对般的橘红色。

我赶忙停下准备发射驱散玉的左臂绞盘,快速蹲下身,重新潜伏进阴影中,同时我向头顶的台崖仔细看去。

暗夜之下,有一抹充满怨戾之气的猩红在上空散发出不详的光斑,一颗狰狞凶厉的头颅正自上空而下,俯瞰着脚下发生的一切,尽管已然能感知到那头颅主人流露出的残虐,但其仍然保持着静谧无声,须臾之间,那东西站定身躯,两支前足猛然弹出刀锋似的利爪,随着背脊曲弓躬纵身一跃,跳下了其所在的台崖。

[呜嗷嗷————!!]

我急忙捂住耳朵,那叫声颇为尖厉,仿佛在抓挠人的鼓膜,听得人毛骨悚然。

欧多伽隆……

之前我还在奇怪为什么它会放弃风漂龙的尸骸不知去向,现在看来,我恐怕和真夜一样都被误导了,欧多伽隆并不单有着极强的反追踪天性,恐怕还懂得利用诱饵来伏杀追踪者,那具风飘龙的尸骸,想来也是被它故意拖行到伏击点的致命诱饵。

啧…差点在同一个地方被绊倒两次,还好我有隐匿衣装的保护没有提前暴露,其中导虫的及时反馈也相当及时,帮助我规避了视野盲区的危险。

我不禁一阵后怕。

当猎人变成了猎物,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我不是真夜,以我的身手可没有把握从那突然扑袭中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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