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昨日听到了不得了的事,心里下意识地不安。齐国,魏国。这些在脑海里仿佛是天边的词眼,和赵国并列在一起,才有了真切的实感。一直以来她偏安一隅,自然而然地认为天下也是如此,却未曾想过天下竟是如此风起云涌。
齐国要公子琦做质子,作为帮助赵国解魏国之困的条件。她突然觉得惭愧,她连两国正在交恶都不知道。
也许这天下从来不是太平的……从三年以前就已经不是。她自幼为乐伎于各国颠沛流离,已经是不太平的昭示了。为什么还痴痴地觉得,世界是公子府的一方,偶尔瞥过那个人的背影。
太傻。
如今公子琦要为人质子,那他日若再有难,她不禁想,他也会被送去做质子吗?……质子处境艰难,她不是不明白寄人篱下的意味。尽管她的经历是不同的,她也明白那是很痛苦的。她不敢想那样高贵的人折断翅膀沾染污秽的模样……太玷污……
又或许他是未来的王。在那个时候,他承担所有的责任,最甚的情况被迫披上战衣,去战场经历最危险的腥风血雨。
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思绪飘得太远。她站在小厨房门前,推门,却发现推不动。门边湿湿的,她才发觉,早起来满亭的雾。不知不觉已经是梅雨季节了。门吸了湿气,涨得许多空间,于是推不动。
正当她使劲推时,一只陌生的手却帮她在旁边推在门上。然后听得门一声闷哼,沉沉地开了。
她惊讶地回头,入眼的是那份清秀而略带张扬的眉目,依旧轻轻皱着眉。公子琦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边,恰好来帮她推了个门。尔淇实在没想过这号人会出现在身后,拜下时十分慌忙:“见过二公子……”
公子琦皱了皱眉,简短地说了句“免礼”。站了一会儿,然后走了。尔淇看着他从长廊走开,想起存菊堂的布局,小厨房在连通前院和后院的长廊边上。实际上微不可见。主卧房在后院。
他大概起了大早,能看到这里,或许他在庭院练剑。然后——他是特意走过来的吗?
不敢多想。公子琦虽然帮了个小忙,可是昨日偷听的余悸,尔淇并不能十分放心地猜测他的好意。
阿惠睡得懵懵懂懂,尔淇回来了他的回笼觉还没醒。尔淇无奈地笑笑,把凉糕放在了他的小桌子上,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检阅自己的作品。
撑着头,窗扉里,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卡在竹林间的一片碧色中,扩散出深秀的日光到瓦檐上。这样的平常的清晨日色让她恍惚了,好像什么也没变,也许是多了一位需要照顾的公子,可随之而来天塌地陷一般的想法也许只是自己胡思乱想。
况且公子琦的事实在不多。一连五日,他都没有事务吩咐,而且除了第一日,第二日开始就总是一大早就出门去正院,很晚才回来。除了多了守夜的工作——松儿和阿惠换着来。送饭的事不用管,因为他不在这里吃。存菊堂的运作和往日用作晒书房时并无区别。
直至第六日,清晨尔淇再一次去小厨房,出来又碰到了早起的公子琦。尔淇微微行了礼,正要趋步走开时,公子琦叫住了她。
“你是掌事,是吧。”
尔淇没想到会被喊住,停得有些急。也许是她太着急走。
“安排个人,帮我洗漱。”他说。
尔淇回头,看他。然后脸越来越红。“我这就去准备……”
……所以,他这几日,………………怎么洗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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