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霉臭味，昏黄的灯光照射在张成的脸颊上。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张成依旧很淡定，用他那深邃的眼，深深地看了卡西莫多一眼。
“你！不害怕？没有人面对死亡能不害怕，哈哈哈！”
卡西莫多癫狂地笑着，面容狰狞，晃着手枪，在张成的脑袋上比划着，他嘶吼道：
“你知道，被人一刀一刀，割在皮肤上的痛苦吗？我也不想背叛莫拉迪先生的！”
说着说着，卡西莫多红了眼，流下了浑浊的眼泪，他露出了手臂，萎缩的皮肤上，一道道黑褐色的陈旧刀疤，浮现了出来。
他原本可以稳住张成，再去找来埋伏好的人，一起把张成拿下。
但，他的自尊心已经被践踏，他需要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来维持他那可怜的骄傲。
张成冷冷地看着卡西莫多，越发的瞧不起他。
叛徒，总是需要一些说服自己的借口。
卡西莫多感受到张成的眼神，这对于他来说，是巨大的刺激，是对他的蔑视。
“去死吧！”
他连着扣动了几次扳机，但，预料之中的枪声，并没有出现。
张成，依然好好地坐在那，脑袋并没有像西瓜一样炸开。
“呵。”
张成伸出握成拳的右手，冷冷地看着卡西莫多，缓缓张开五指。
刷啦啦！
当！
六颗暗黄色的子弹，洒落在桌上，又再次溅起，滚落在地。
“什么？！”
卡西莫多不信邪，又连着开了几枪，左轮一直空转，真的没有子弹了！
他看着张成，眼中的愤怒，逐渐被恐惧所代替，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卸下子弹？
即使没有了手枪，卡西莫多依然有办法，他从工具箱里抽出一把匕首，突然扑向张成。
“嗯？”
卡西莫多那握着匕首的手，悬在了半空中，他感觉浑身发软，眼前发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他想咬牙坚持下去，但……身体不听使唤。
彭！
卡西莫多倒在了桌子上，完全动弹不了，眼皮不停地打着架，努力让自己不要睡过去。
但，他越来越困……
“你……”
卡西莫多张了张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有逐渐涣散的眼神，能表达他的恐惧。
直到这时候，张成才摇了摇头，从衣兜里取出一团湿的棉花，塞在了手提箱的小孔上。
手提箱里，有一罐一氧化碳，早在刚上楼时，张成就已经把气阀打开了。
其实，他在刚上楼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异常。
刚进门时，地上的灰很厚，地上的脚印清晰可见。
而张成，则刻意沿着已经有了的脚印走，他发现，以他的步伐，刚刚好能吻合。
但，当他上楼之后，却发现卡西莫多的身子很虚弱，这怎么可能是一位这样的老人，能走出来的步伐？
老人走路，一般脚印之间的间距，都会很小，甚至可能拖在地上走，以至于在地上留下痕迹。
也许是别人？
可是，当张成观察着老人的脚印时，发现完全吻合！
当然，这还不足以证明卡西莫多叛变了。
但，直到他去上了厕所，却发现，马桶里都有蜘蛛网了，再打开水龙头，发现先喷出的，竟然是锈红色的水。
这种种证据，证明了老人不仅故作病态，而且根本没有住在这。
老人就是想当垂钓者，在这等张成上钩呢！
至于子弹，张成在放钱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桌下的手枪，以他的偷窃术，坐在桌边快半个小时，轻而易举就能把子弹给退掉。
为什么他没有中毒？
首先，他自制了简易的过滤芯，现在还塞在鼻孔里。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进厕所的那一会，喝了一小瓶白萝卜汁。
在一氧化碳中毒初期，喝白萝卜汁，可以有效缓解中毒症状。
同他相反，卡西莫多一直处于一氧化碳环境里，最后情绪激动，大量吸入一氧化碳，加快了缺氧的速度。
张成冷冷地看了一眼卡西莫多，淡然道：
“我最讨厌别人用枪指着我脑袋。”
张成没有急着杀他，而是和卡西莫多调换了衣服，简单地化了妆。
现在，张成就是卡西莫多。
而趴在桌子上的，就是张成。
趴在桌子上、穿着西装的卡西莫多无力地看着这一切。
张成取出一部手机，揭开外壳，改装成了一部打火器，轻轻地放在了卡西莫多眼前。
不！
卡西莫多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无力阻止！
已经装扮成老人模样的张成，迈开步子，快速走到楼下，用卡西莫多身上搜到的遥控器，打开了电动门。
果然，外面街道上，已经出现三名便衣，手中拿着枪，见张成出来了，立马跑了上来，问道：
“人呢？”
张成喘着气，兴奋道：
“已经被我药晕在楼上，快去抓住他！”
便衣们闻言，也很兴奋，这可是超级大功！抓住张成之后，再也不用在一线玩命了！
“等等……”
张成钳住其中一人的胳膊，问：
“我的好处……”
便衣不耐烦地甩开张成，一边往楼里冲，一边没好气道：
“少不了你的。”
看着三名便衣冲进去的背影，张成冷眼旁观。
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
张成悠悠然走向远方。
“5、4、3、2、1.”
张成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二楼，三名便衣刚冲上楼，就发现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趴在桌子上，发现就是进来那个年轻人的衣服。
但，当他们走近后仔细一瞧，却感觉汗毛倒竖。
是卡西莫多！
那刚刚那个卡西莫多，又是谁？
“跑！”
便衣们训练有素，知道被人算计了，拔开腿就跑。
叮铃铃！
还不等他们迈开步子，桌上的手机响了，电路板上冒出了火花。
瞬间而已，狭小的房间里，同空气混合的一氧化碳，遇到明火，燃起了蓝色的熊熊火焰，吞没了三人，几乎没有反应时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火光冲出小窗户，烟雾弥漫开来。
张成从街边的一个花坛里，取出一套新衣服，穿上白色衬衫、黑色休闲裤，再系上领带，他冷漠地看了一眼冒着黑烟的阁楼，走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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