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旋即装作大惊失色，手捂住胸口，痛心地说道：“研霞不是病了而是死了么？若茉裁所言是真，那夫人所作所为，真是···真是···”我说不下去，眼泪流了满脸，不觉走到令壬边上，埋在他的肩上痛哭起来。
茉裁对着李袖瑾不卑不亢，“夫人自己最为清楚研霞究竟如何冤死，研霞自小侍奉夫人，向来都是忠心不二，夫人也深知林初旗与她情分，却做出这样使令府蒙羞的事情来。夫人不怕遭报应吗！”
李袖瑾把手指向茉裁，辩解道：“我为人如何，老夫人、将军清楚不过，岂会和林初旗混作一处？你同你主子想借林初旗死无对证将个莫须有的罪行扣在我头上，将军明察，万不可听信这妮子一人之言。”
我早已安排下碧雯、白儿在外，这时候就挥袖拭泪当作信号，就有碧雯二人一道进来跪下。
“回老太太、将军，碧雯有罪，特向老太太并将军说明真相。”碧雯开口说道。
李袖瑾听到碧雯还能出声，再看她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先前计谋被我掉了包，她闭上眼，不愿意听接下去碧雯的作证。
碧雯一五一十地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梅氏脸上早已挂不住，气地大骂：“真是不成体统！想不到我令府竟有这样的丑事！”不过她还没完全被怒气冲昏头脑，李袖瑾的母家并不能得罪，令壬在朝堂中本就常遭文官攻击，还是娶了李袖瑾之后忌惮李家的势力有些收敛，如若此事宣扬出去，遭人笑话不说，令壬日后在朝中又会树敌。若是单为个死了的丫头是断不至于撕破了脸，但若扯上和林初旗有了私情，事情倒不好办了起来。何况现在令府还要李袖瑾操持，考虑起来目前还得保她为上。
但她是一家之长，不好拉下脸来。令壬却不似他母亲一般考虑众多，他开口说道：“如今有三人都说夫人行为不检，甚至指使害了研霞。只是林初旗如今已死，只听这三人的言辞总不能全信。不过我答应你们，此事我会细细查下去，事情大白之前，还请夫人休要出厢房，府内一切大小事交由小岚姑娘打理。有人不乐意的，不论是我看到或是听到对小岚姑娘不敬，革三月月钱。”
正巧是大小丫头都在的时候，大家见李袖瑾被幽禁，我位同夫人，自然心里有数。李袖瑾受了如此大的羞辱，征征待在原地，心如死灰地说道：“无论将军信与不信，袖瑾问心无愧，公道自在人心。”
我心里暗笑：李袖瑾还真是不到最后不肯松口，也罢，恰巧林初旗死了没了最重要的对证，此番只是叫李袖瑾难堪，不过我倒要看看，你可受不受得研霞魂的惊吓。在我看来，李袖瑾虽然有些心机，但坏事做下了免不了害怕自己被寻仇，更何况还是怨鬼。到了晚上，就安排人在她晚膳里下些幻药，服下之后便会出现幻觉。她如今想着研霞复仇的事情，保不齐自己先崩溃了，就此疯了也未可知。
见事情到此差不多了，就止了眼泪，对众人说道：“蒙将军所托，小岚虽无打理府邸的经历，但大家也别把我当作什么都不懂，尤其是素日里惯会仗势欺人的那些人，可别叫我抓着，不然可别怪府上容不得。”我一脸正色，摆出一副当家作主的正妻模样，下人赶忙称是。我斜睨一眼李袖瑾，就还她一个昔日的嘲讽。
令薇、令茵前阵子被送到城西她们姨娘家去了，刚回府就听闻出了好些大事。研霞、林初旗双双被杀，李袖瑾竟然被幽禁。大些的令薇渐渐看清了局势，也晓得了即将嫁入令家的我似乎并非表面这样干净，令茵胆子小些，躲在姐姐身后不愿多惹是非。
也要多亏李袖瑾之前把婚宴的事情安排地不差，我如今坐享其成便可。唯一需要担忧的就是婚服，这也不是难事，遣茉裁每日出府巡查便罢了。至于给李袖瑾下幻药的事情，我信不过碧雯，就叫白儿去办。叫碧雯顶了研霞的位置在我近身伺候，只是不如茉裁一般得我喜爱罢了，待她还算宽厚。
不过碧雯以前性子高傲，在府里有不少看不过她的丫头小厮，如今见她旧主子犯了事，新主子跟前又不算得宠，私底下自然对她轻慢不少。我有时候听茉裁说起，也只是不置可否，权当从没听过。茉裁会意，暗地里鼓励那些老婆子丫头们不给碧雯好脸色。
晚上令壬果然到我房中留宿。我特意调了新香“相见欢”，叫人闻着煞是心暖。令壬照例十分温柔，与赵颐不同，令壬懂得如何慢慢索引，叫我全身心放松去接受他，应和他，最后交给他······
睡了一会，我心系李袖瑾那边的动静睁开了眼。开门出去就问茉裁可有消息，茉裁摇头。我悻悻关上了门，忽瞧见令壬也醒了，现在就坐在床榻等我。我对他说道：“将军醒了？我方才有些渴，起身倒了水喝。将军继续睡吧。”
令壬盯着我，若有所思，不过终于没有说出口，莞尔笑道：“岚儿，我有件事情，倒很想问你。”
“哦？将军但问便是，岚儿知无不答。”
“你对我，可是真心？”令壬收了笑意，用打量的目光盯着我，叫我不觉起了寒意。
“自然真心，自从将军收留，岚儿便无限感激，其后又与将军同历生死，方才明白自己心意。将军如此问，就是怀疑岚儿了？”我抬头看他，意图从他的眼中找到答案。可是他的眼神那么深沉，装了太多，我总看不清楚。
他一把将我揽过，吻了我额前的乱发，似在自言自语“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
我还想问他，就有茉裁进来禀告：“将军、姑娘，太太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在房中砸东西呢，口中还不断尖叫，别道是着了魔，将军快过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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