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又猛地坐起身来。
我从梦境里……出来了?我喘着粗气,睁大眼睛看着四周,没错,是我们的卧室。
“小原姐?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小岩转过身来,睡眼惺忪的看着我问道。然后可能是她发现我的状态有些异常,猛地坐起身来问道:“姐?你昨晚又去了梦境?你自己出来的?!”
刚刚那股力量将我拉回了身体,事出突然着实把我吓得不轻。听到了小岩的发问,我一边继续喘息着看着她,一边咧着嘴笑了。这时候,传来了公鸡的鸣叫,天色开始大亮起来。
看到我的笑容,她已然明白了。“那梦境不能再继续困住你了?太好了小原姐,太好了……”小岩与我拥抱了起来,我能听出她的语气里带着丝许哭腔。我又何尝不是呢?我的眼睛也湿润了。
过了一会,小岩起身开始穿衣。说起来,这时候刚到寅时,记忆力我从来没起的这么早过。进入梦境的时候,小岩会在卯时叫我起床,就算是少数没有进入梦境的时候,也会因为补眠而到卯时才醒来。
既然小岩起床了,我也跟着起床吧。我跟着小岩,也穿起衣服来。
“姐姐最近灵力亏虚,不必早起。”小岩见我穿衣,对我说道。“小岩早起,是每日要晨练没有办法,姐姐早起也是闲着,不如卧床休息到卯时。”
“晨练?”我疑惑的问道。
“是的,晨练。姐姐不知,小岩每日寅时早床,是与父亲学习武艺。一直没有告知姐姐,是担心姐姐知道了心中不好受,小岩求姐姐不要生气。”
!!!
小岩的这番话如惊雷一般在我脑中炸裂。小岩竟然每日偷偷的习武?虽然这是有瞒着我的嫌疑,但是情理上论,她做的又没错。
“妮子?!”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了童叔的召唤。
我叹了口气,“姐姐不生气,只是有点惊讶。小岩你快去吧,童叔在召唤你。姐姐若是睡不着就起床去院子里看你习武。”
听了我的话,小岩安心的去习武了。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诸多事情在我脑海里回荡。怪不得昨晚吃酒的时候,小原信誓旦旦的说今天比武的事情交给她,原来她早已成竹在胸。她如此习武多久了?现在我们七八岁的年纪,她该不会已经习武三四年了吧。我仔细回想着往事的蛛丝马迹,却惊讶的发觉,自从记事起我便在童家,却没有一次是在卯时之前醒来的!怪不得每日下午在百里家演武道场的时候,小岩对童叔和学徒的演武不感兴趣。我在旁照猫画虎,而小岩却用磨石反复磨着她的‘兵器’。说是兵器,实际上就是一长一短两块刀状的铜坯。那是童叔找来给她当玩具的。可我看来,她是认真的。
想来想去,我再也安耐不住了。起身穿衣!去看看小岩习武。
就在我刚一起身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一束火光在我侧面。我转头看去,房间里一如往常什么也没有。难道是幻觉?
我没当回事,继续穿靴子。当我提起靴子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朝我袭来,我吓得猛的仰到了床上。回过神来的时候,房间里又是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我清楚了记住了刚刚的身影,那是梦境里的木人!
这时候我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好了!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热流乱窜。梦境里的房间如幻觉一般时隐时现。仿佛,梦境与现实的界限在逐渐模糊。我扶着墙,踉跄的走出屋子,清晨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眼睛又涨又痛,并且轻微的耳鸣起来。我一只手扶着门框并倚靠在门框上,另一只手去遮挡阳光。
“小原?妮子你身体不适吗?”童叔见我的状态,关切的问道。
不知怎的,童叔关切的询问就如咒令一般,瞬间驱散了耳鸣和幻觉。“我没事童叔,就只是……只是起床有点早不太适应。”这句话还没等我说完,羞臊感便弥漫在我的心里。这个家里,我是唯一的懒虫。唯一到了卯时才会起床的懒虫。
“没事就好,你且休息一会,再练一会咱们就吃饭。”
“好。”
童叔继续训练小岩,而我,就坐在门槛石,看他们习武。
我看到齿盐罐子被放在了窗台上,就在我伸手可得的地方。这齿盐罐子里面装的都是研磨过的齿盐,这是种不是很纯的盐,不能做饭,专门拿来搓洗牙齿清理齿垢用的。
我伸手将齿盐罐子拿过来,心想这罐子放在这个地方,肯定是早起童叔他们刚刚用过。我用手指沾了一些齿盐,然后伸进嘴里开始搓洗牙齿。这时耳畔传来了童叔和小岩的对话。
童叔:“我说了多少次了?双刀要同时运动,同时!如鸳鸯戏水一般!如你这般两只手轮番运动是不行的!还不如用刀盾!”
童岩:“哎呀爹爹我知道啦,我这不是一累就忘记了嘛。”
童叔:“再来!这次我换长枪,你该怎么做?!”
童岩愣住了。
童叔:“双刀一长一短,攻势的话,是哪只手长那只手短?”
童岩:“攻势左短右长,守势左长右短!”童岩猛地反应改过来,回答道。
童叔:“知道还不改过来?!我使用长枪,你本该守势左短右长,你怎么还用攻势左长右短?”
童岩:“我!我对战长枪用攻势不行啊?!”
童叔:“你?!你个小野妮子还顶嘴?!看我不收拾你!”
童岩:“哎呀打人啦?!童大人以大欺小啦!”
童叔:“不好好练了是不是?你给我过来!气死我了。”
……
“一大早就这么气你父亲?”吃早饭的时候,我凑到小岩耳边调侃她。
“我是故意的。”小岩轻声说着并对我挤眉弄眼。“今天我们还要去舞刀斋,我可不想在家里就把体力就用光。”
小岩的话,着实让我惊讶,她对今天的比试可谓是计划周详。“小岩,或许我去跟那个叫天华的人理论一下,就不必……”
“今天我们一定要让那个天华知道恶人不好当!不然谁知道日后他会成为一个怎样的大恶人。”小岩这人嫉恶如仇又倔强,看来今天是避免不了冲突一场了。
我不再多言,只默默的吃粥。
……
大概巳时刚到的时候,我们寻到了舞刀斋。天家的演武道场,比起百里家的要气派不少。最起码,院落的地面都铺满了石砖。天华与他的几个跟班在等我们,我环顾了一下,百里烟并不在其中,这让我安心了不少。
“我这一上午都在想,若是你们不来,我岂不是要白等了。”这时候很安静,天华开了口,仍旧是慢条斯理的。“勇气可嘉,希望你们的实力配得上你们的勇气。”
我刚开口理论一番,可是那幻觉又不争气的出现了。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梦境和现实交织着,它们时隐时现此消彼长着。头晕目眩中,我抓着小岩慢慢的坐到了石阶上,然后急速的喘息着,想与小岩说话,却什么都无法说出来。小岩在旁关切的看着我。
“怎么?怕成这样?你昨天的那种气焰哪里去了?!哈哈哈哈哈……”天华的跟班见状嘲讽着我们,那声音传入耳中是那么缥缈,像隔了几层棉被一般。
“够了!”小岩怒喝了一声,全场都肃静了下来。她走上前去面对着他们继续说道:“伶牙俐齿?我觉得大可不必。不如等你们技高一筹的时候再冷嘲热讽不迟。还是说伶牙俐齿就是你们的全部?”
天华此时正坐在场边正中的竹椅上,那本应该是为师看着徒弟练武时做的椅子。听了小岩的话,天华想必是气得不轻,他啪的一声重重一掌拍在竹椅扶手上,猛地站起身来,却被他的一个跟班一手拦住了。
“顽童一个罢了,小哥这是何必。我去教教她规矩便是了。”那个跟班说话的语速很正常,语气平静如水,平静得我听了极不舒服。他高高瘦瘦的,看上去还有点清秀,腰间别着一把横刀。横刀是一种刀身细长稍有弯曲的刀,刀柄很短。他走上前来拱手道:“在下姜还,愿与足下切磋一番。”
小岩草草的还了个拱手礼道:“在下童岩,足下不必多言,请吧。”
听了小岩的话,姜还摆好了架势,但是他并未把刀拔出刀鞘,而是一手握着刀柄,另一只握着刀鞘。
“足下这是何意?”小岩见状疑惑的问着。
“与足下切磋,横刀不必出鞘。若是足下逼得在下刀出了鞘,那便权当是在下输了。”语毕姜还把横刀举过了头顶。
“那足下可不要食言。”小岩说着猛地一个瞪步窜了上去。我的心随即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可是真刀真枪的打啊!
就在小岩快要接近姜还的时候,姜还猛地一个后撤步。这个后撤步是很致命的招式,他不仅能够拉开与对手之间的距离,还能改变对手的攻击计划。小岩本该一招接近姜还与之进行贴身战的,贴身战是短刀的优势。可是姜还也不傻,用这个后撤步来化解贴身,并同时下劈意图击中小岩。
小岩见状一个侧蹬步翻滚到姜还的侧面,紧接着一记扫堂腿,意图将姜还扫倒。被姜还抬脚躲过。
趁着姜还抬脚的功夫,紧接着小岩又一个瞪步窜上前去,姜还忙用斜劈意图逼退小岩的贴身。不料小岩早已看透,只听清脆的一声格挡,她左手反手持长刀挡住了姜还的斜劈,守势!不仅如此,被挡住的长刀没有停下,而是还了角度顺下向小岩的一侧滑落下去,姜还的整个身体都在倾斜下去。而在另一侧,小岩还有另一把短刀!
机不可失!小岩看准了破绽,右手的短刀侧着就刺了过去。姜还见状伸出左手格挡,刀是挡下了,可那只左手原本是握着刀鞘的。
只听当的一声,刀削落地了。姜还与小岩见状愣住了,我愣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想不到事情竟会如此的发展。
“且慢!”姜还叫停。小岩停下来后退了两步。然后姜还拾起刀鞘将刀归入刀鞘,拱手道:“童岩足下好身法!或许真的与天华哥在伯仲之间。刀鞘落地,刀已出鞘,在下不会食言。今日比试是在下输了。”说完姜还竟然摇着头笑了,回到了天华的身后。
“姜还足下才是好机敏!方才那一刺我可是有必胜的把握,不成想竟被足下格挡了下来!”小岩直爽的对离场的姜还呼喊着,不知怎么,对这个人我怎么都讨厌不起来。昨日这个人应该不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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