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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传说乂刃篇 第二章 生而执刃之人

随着君主的沉睡,南华真人召唤出了一只用巨大都不足以形容的暗蓝色巨鱼。在这条巨鱼的背上真人的大小不过纤尘,可大到连星河都无以容纳的巨鱼却得遵照真人的意志蜕变为鹰隼般的大鸟,大鸟的身型就有限的多也就是一座十几丈高的小丘的身量。

如山丘般的大鸟扇动着它如乌云般的羽翼,万水千山不过转瞬天地阴阳之隔也可穿越。大鸟在凡间亦有些玄妙的传说,它被唤作鲲鹏是以身量与速度成为传说的神鸟。

很少有人知晓鲲鹏的真名即为玄鸟,玄鸟值得被传颂为传说的地方并不只有它的身量和速度。玄鸟更有着无法被君主之外的外物所相妨害的宿命,和象征着天命所归的寓意。玄鸟在传说中本身象征着无可琢磨却又作弄人间的命运,更久远的种族会记得在身上佩戴与玄鸟有关的佩饰。

南华成为真人君主便将此神物送与他作为脚力,玄鸟并不只有黑色鹰隼般的模样。在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是身披锦绣毛羽的形象,在凡俗之辈的眼中那便是凤凰。玄鸟本就是无法被君主之外的外物所伤的圣兽,当其从火焰之中无伤地以更蓬勃矫健的身姿飞舞出来的时候,人间便留下了所谓凤凰浴火重生的传说。

玄鸟翼下生出一对如羊角般的旋风,旋风直冲宫殿之外暗蓝色的天空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黑紫色的裂缝。玄鸟载着背上的南华一个冲刺便飞入了那道黑紫色的裂缝,须臾间南华离开了君主开辟的命轮界来到了又一个俗尘凡世。

南华的行装还是像生前好友所说的如同草鸡,朴素而多补丁的粗麻衣掩在亲手编结的蓑衣之下。不知内情的只会把南华当成下民或乞丐,南华尤像曾经恩师宋荣子所教育的那般对一切他人的不屑与鄙夷一笑付之。

也只有在面对君主这般尊贵的存在,华丽而齐整的出场服装才会存在价值。更何况自己本来要见的就是一个与乞丐差不多的存在,南华远离喧闹的街市一步步迈入能闻到腐臭的深巷。在深巷最深处的那堵爬满苔藓的潮湿的烂墙根,有个穿着赤红衣袍头发蓬乱的少年早就等了许久。

南华将头上的草笠压低俯视着少年:“哦?我上次赚的钱就换了这身被撕坏的?我以为你会换身体面的来见我!”

赤衣少年并未起身直接扑通坐了下来,连声冷笑了好阵才回应道:“阁下!做人头买卖的还会在乎体面吗?对了!这身衣服不是我买的,是我从上次被我砍死的家伙的衣柜里翻出来的!只是有些不合身撕了几下刚好能穿,你知道的我喜欢正红色那才是我的配色。”

南华呵呵了几声吐槽说:“好家伙!杀了人还敢穿死者的衣服!你真是不怕让捕盗官兵们直接找上你!”

赤衣少年笑意更狂:“更好!不怕死就都来找我吧!如果你不来的话,我正好去皇帝老儿那边玩一通乱杀。”

南华摇了摇头扬袖飞出一块大金砖,金砖化作金光直扑向少年的面门。那速度砸在鼻梁上已然不是毁容那么简单,金砖马上要击穿少年头颅的时候却突然之间变为一朵朵金色的菊花飘落在地。

南华拍手叫好:“好小子!三月不见你还是没有让我失望!这不过是定金事成后还有20倍的分量,你还做这买卖吗?”

少年凝视着刀尖上挑着的一小朵金色菊花,将其一吹气吹得花瓣飞散后答道:“只是20倍于定金的赏格,这次的头颅为什么会如此廉价啊!不会是我的老主顾你没钱了吧!”

南华回答少年:“跟我的钱包没有关系,只是你上次杀掉了这个国家的龙武卫大将军。我想在这个国家已经没有那颗头颅谈不上廉价了!这次的钱是少了些,就问你做不做吧!”

少年起身把小刀收回袖中摊开了右掌:“做!老规矩我失手了也要拿一半,只要我这只手能提的动!”

南华接受了少年的提议,长袖一甩凭空变出一长宽均在二尺余的大金块:“你要是单手提不起来这块金子的话,就别想着输了要一半了!”

少年伸右手从南华手中接过那方金块,就算手掌上承受着不一般的重量少年仍是一脸地无畏与自信。而后南华看到了更令其咋舌的一幕,少年竟然只有一指就托起了对常人而言异常沉重的金块。看来这一半的赏格南华已经是留不住了,他只得如前几次那般为这少年的成长而惊叹。

少年单指托起金块,身影渐渐消失在望不到头的深巷中。虽远不及真人的境界,可已经是超出凡人想象的家伙了。那少年名为乂是天生手里攥着如小刀般血污的孤儿,原先出身的村庄认为这个天生带着一把血色小刀的家伙是不详的存在。一定是这个带着小刀的婴儿克死了他的双亲,于是村庄里的长辈们在众人的支持下做出了决定。

乂被村庄里的青年们抛弃到了危险的深林之中,打算让乂葬身在狼虫虎豹的肠肚中。出生不过几天的乂除了啼哭一无所知,巨蛇和饿狼们从他身边绕过好像在刻意无视乂的存在。这一幕碰巧被躲避官差追捕逃到此间的大盗柳值所见,柳值觉得一无所获不符合他行事的风格便带着这个孩子回到了自己建立的盗贼王国。

盗贼们见柳值只带着一个孩子回来不禁哄笑良久,柳值则有些不甘的说道:“信不信我会把这个孩子培养成比我更为强悍的群盗之王?”众贼哑然不敢再多说什么,自此乂便被当作是柳值的继承人被盗贼国的众贼们悉心培养。

只是比起作为盗贼乂做强盗方面的禀赋更为出色,乂本身对溜门撬锁刨坟掘墓的手段亦不屑一顾。柳值也依着乂的个性让他投在身为江湖著名刀客的故友手下,五岁拜投师门也不过三年时间柳值的故友便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做乂的师父。

乂虽以强盗和盗贼国的继承人自居,但也只会在自己看不顺眼的基础上行这样的作风。在他的心目中没有什么比让抢到东西的家伙们品尝下失去的滋味更痛快的事情,身为贼王从同行人手中抢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从师门回归的乂有着凌驾于整个盗贼国的力量,柳值也没有想到乂会有着这样的进境。在感叹着自己过时之后,柳值将象征着贼王的铁指环戴在了乂的右指上。从此让华洲大陆诸国无不欲除之而后快的盗贼国易主,乂成为盗贼国最为年轻的国主。

然而却也是最后一代国主,大陆诸国联军组织起了比以往更为强大的力量让贼国惨遭覆灭。横行32载的一代贼王柳值死在燕皇国首席大剑士荆棘然的手下,可是荆棘然也在覆灭盗贼国的战争中陨落了。

也正是经由弥留之际的荆棘然之口,华洲大陆诸国才知晓柳值并不是盗贼们真正的首领。盗贼们已经让他们真正的王脱离了战场,而荆棘然正是在所谓的凯旋的途中遭遇了只身前来的贼王乂的袭击。

荆棘然的荣誉与实力在贼王乂的面前完全都是泡沫,贼王乂在转瞬之间便让荆棘然身负重伤并成为了瞎子。贼王乂留荆棘然一口气不过是为了让华洲诸国知道自己还活着,他们的梦魇并没有彻底结束。

贼王乂借着荆棘然之口告诉华洲国各位皇帝,自己必会为养父柳值报仇并亲手剥夺他们的一切。皇帝们心生恐惧可对外仍然保持着胜利者的姿态,他们宣称柳值作为贼王和他们的贼国一并覆灭了。这样的消息传遍整个华洲大陆,贼王乂只能作为孤家寡人。

不过贼王乂并没有放弃复仇,他选择了比较另类的复仇方式。即在享受复仇快感的时候顺便拿一笔辛苦钱,就算是铲除了盗贼国大陆各国也时常传出亲贵暴死的噩耗。贼王乂更不吝惜事后留名,只是诸国为了不传递恐慌刻意没有让乂的名号响彻大陆。但诸国对秘密组建了针对贼王乂的暗杀组织,只是这些组织派出去的人碰到贼王乂的更是有来无回。

让贼王乂一度郁闷的是整个大陆的地下生意里并没有给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的脑袋明码标价,直到以蓑衣客这个假名进入中介场所的南华出现在贼王乂的视野中。虽然对贼王乂来说南华是个身份成谜的存在,不过南华是最能出的起钱的客人。最关键的是蓑衣客与自己的目标是一致的,虽说蓑衣客杀人的理由很随意。

贼王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仅仅是因为觉得北齐国的龙武卫大将军长得不像讲情趣之人,蓑衣客便给了自己五千两金子要自己拿掉那位将军的脑袋。更为随意的理由蓑衣客也能脱口而出,只是出钱都没有杀将军那般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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