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生年进了庭院,然后便推开了厢房的门,进入房中,拧动靠墙石像嘴中的机关,书架缓缓移开,宗生年提脚走入了书架后的地下密室。
沈元道睁开模糊的眼睛,眼前出现了那个令他厌恶的伪君子。
宗生年见沈元道半昏半醒,提起角落的水桶泼了上去:“感觉如何?”
沈元道吐了口血水:“我曾经遭受过比这痛苦百倍的折磨,你觉得我会怕你这区区鞭打和炮烙。”
此刻的沈元道被束住手脚绑在刑台之上,为了阻止他运动真力,宗生年特意请教了一个族老,然后便有了扎入沈元道气户、云门、日月、太乙和曲垣、天泉等多处穴道的钢针。
宗生年倚在沈元道前方摆放刑具的石台边缘,他拿起那根满是尖刺的长鞭说道:“口舌之快可抵不过实实在在的痛苦,只要你哭喊求饶,我可以马上让你舒舒服服的死去。”
沈元道鄙夷一笑:“还是让我再痛苦几天吧,我可还没活够。”
宗生年压住恼怒:“脾气挺硬,可惜言芩就没有你这般硬气了……”
沈元道双目怒睁,眼角似乎都撕裂了一样:“你把她怎么了!”宗生年放下鞭子拍拍手,似是回味:“还能怎么样,和她圆了房而已。”
“你这个畜生,她可是一直把你当亲生弟弟照顾!”沈元道忽略疼痛疯狂挣扎手脚,宗生年知道他挣扎不开。
他起身拿起鞭,然后一鞭一鞭打在沈元道身上,“可我不是她族弟!我喜欢了她那么多年,结果输给了你这个低等下人!为什么,凭什么!”
宗生年的表情逐渐狰狞,一鞭比一鞭大力,沈元道差点疼到昏厥。
沈元道嘲讽:“因为你没用,因为你母亲是善妒的贱婢,因为你外祖父死在婢女肚子之上,你外祖母偷情丢猪笼,因为你三叔上了你五叔夫人,因为你是你那贱婢母亲和仆人欢愉后生的种,因为你父亲明知道你不是他的种还忍气苟且,我要是他早就咬舌自尽了!还因为你亲手把你那仆人父亲杀了,可是杀了也没用,因为你还是成不了宗家的血脉族人……”
宗生年浑身颤抖的捏着鞭子,似乎感受不到尖刺扎破皮肤的痛感。
旋即,宗生年笑了出来:“她看不上又如何,还不是任我蹂躏,她现在就是我的玩物,哪天我乏了……”他戏谑看向沈元道:“有人也想试试。”
“我一定会杀了你……”沈元道没有再愤怒挣扎,他眼中阴冷。
说话间更是杀气弥漫。
宗生年心中一颤:“我期待那一天,希望别让我等太久。”
说话的语气满是嘲弄。
宗生年丢掉刺鞭阴鸷说道:“明天再来折磨你,现在要回去和言芩继续温存温存了,温柔乡呀,女人香。”
陈青升站在墙边,庭院中间站了一白绸带裹脸的男子,难怪那两护卫只在门外守候,原来院中有高人。
“阁下若原地返回,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男子负手说道。
陈青升来了兴趣:“若不呢?”
那男子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刀,普通材质,普通锻造,陈青升发现男子握短刀的手也缠上了白绸带。
“见过元婴及元婴以上的大物们如何打斗吗?”陈青升突然问到。
缠绸带男子咳嗽了几声说道:“没这福气,元丹修士倒是遇过几次。”
陈青升:“元丹和元婴乃是天地之别,那些元婴,或修为更高的修士很少用凡俗兵器,打斗之间更是周遭异动,天雷滚滚,甚至崩山裂地。”
“真令人向往……”男子感慨道。
陈青升说道:“既然想去那个境界看看,就不应该早早丢了性命。”
男子想了想:“不得不打,拿了钱自然要替别人办事,这是规矩。”
厢房里传出响动,陈青升忽地朝眼前男子攻去,他速度极快。
绸带男子连忙后撤。
短刀悬空绕转。
形成了一个防御空间。
陈青升却不管,大力直接抓向男子脖间,陈青升现在修为只在筑基,但他好歹到过那个世间高度的门槛,对道法吐息的运用比元婴下的修士们有更深刻的了解。
绸带男子的防御空间形同虚设,根本没有挡住陈青升的大力一抓。
宗生年打开厢门,庭院中布满长竹的细影,空无一人,有些冷清,
宗生年打了个寒颤。
回想沈元道那句充满杀意的话,宗生年下意识拉紧长衫。
人离开庭院,入庭院的大门缓缓关上,陈青升从院侧假山后走出。
缠绸带的男子此刻昏厥过去,陈青升没有下杀手,他直觉那男子会是个很有性格的人,若有缘再见,没准他会收男子为徒,让他有机会看看那元丹之上的风景,那里众生渺小。
进入那个厢房,一眼便看出那个机关所在,陈青升不知该是算自己聪慧过人,还是算造这个机关的锻造师太蠢,入了地下石室,陈青升看到满身是血的沈元道,他闭眼敛息,应该是想运行某种秘法破开封印枷锁。
“啧啧,被打的那么惨。”陈青升感叹说道,沈元道骤然睁开眼睛。
他难以置信看向陈青升:“没想到你居然会来救我?”陈青升挺了挺身子走近说道:“多想了,我可不是来救你的,我是误打误撞走进来的。”
陈青升是来带走言芩的,毕竟是言无得之女,怎能让她水深火热,不过机缘巧合遇到沈元道,完全是个意外之获,既遇到,那徒弟也收定了!
“只要能出去,我愿入你山门……”
陈青升心想自己还没说什么,你就答应了,让人感觉被逼迫一样。
“算了,这些事出去再谈,别委屈的像个小媳妇一样。”陈青升帮沈元道解开束缚说道,钢针封了太多穴道,不能强行拔除,陈青升决定把沈元道送回客栈再说,至于言芩,就只能把沈元道送到客栈后再回来救了。
宗生年没有回住处,而是去了城主府一处放杂物的偏院。
那个小阁间的门半掩着。
可宗生年没有推开的勇气。
冷月如刀,悬在他的头顶。
一盏茶后,门居然开了,里面走出一年轻男子,锦衣乱,披头散发,他呼了口气,然后把阁间门锁上。
待那人走后,宗生年才从阴影中走出,他走近阁间,呆呆站在门口。
拳头紧捏,青筋暴起,他的气息逐渐紊乱,半个时辰后,他终于不再是木头桩,一把扯了门上锁,他终究走进了几日来不敢踏进半步的地方。
阁间不大,梁上系了许多长长的黄色纱布,阁间中央躺了一人,宗生年双目欲裂,他扯下一片纱布把那人身体盖上,然后轻轻把她抱在怀里。
女孩的脖子,大腿,手臂全是淤青和伤口,她眼神呆滞,没了灵魂。
“对不起……”宗生年感觉自己说不出话来,她解开女孩双手间的绸带,女孩终于有了一丝生气,怀中女孩艰难吐字:“杀了我,好不好?”
宗生年摇头:“我带你走。”
言芩凄惨笑了:“就算出去了,我也不再想活,我已是不干净之人。”
宗生年缓缓把遮住言芩眼角的头发拨开说道:“这天下本就没几个干净之人……”言芩没再作声,似乎抱着她的男人让她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月亮高挂后落,期间逐渐变冷。
宗生年把外袍拿给言芩披上,他抱起言芩,然后走出阁间,跃起飞到偏院房顶,城主府尽收眼底,他小时经常来这座仲城最大府邸。
言陵带他去了很多地方,比如那个府中私狱,比如……地下通道。
地下过道的入口就在偏院右前方三院的距离,他在房顶跳动,迅速去向入口处,那里是言陵的庭院,现在被分配给了他的族妹,言陵的忠实拥护者,仲城最野蛮无理的女人。
一甲兵打个哈欠,头微抬起,接着便看见一个身影,那人在房顶迅速走动,似乎还抱着一个人。
“有,有情,有情况!”他忽然大叫了出来,附近甲兵不及考虑,赶忙顺着他指的方向追去,宗生年刚刚睡下,房门便被敲响,他懒得理会。
门外人急了:”大少爷,不好了!那个女人被人救走了!”
宗化年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狠狠坐起:“可看清是谁人!”
陈青升站在某院房顶,下方站了十几个甲兵,他尴尬了。
修为虽然降了太多,但身法速度还尚可,为什么突然就被人发现了。
他看向那个最初大叫的甲兵,却察觉不出那个甲兵有何高深莫测。
那甲兵揉揉眼睛:怎的不一样,怀里应该抱了个人才对,莫不是我半睡半醒,看错了?
宗化杨赶来,然后看见了站在房顶的陈青升,言芩的事不能被族里长老知道,会被心怀鬼胎的其他院房长老乘机发难,他飞到院房顶冷冷盯着陈青升,风已寒,杀气四溢。
“既然那个女人被你带走了,那你为何还停留在此处?”宗化杨问道。
陈青升楞了,那个女人?难道言芩被人救走了,从眼前男子的表情来看似乎言芩确已被人带走,救她的人是谁,难道是城主府言氏一系?
既然人已被带走,陈青升也没有停留的必要了,他看向随时准备撕了自己的宗化杨回道:“你猜,等你想到答案了我再来找你。”说完便后撤。
宗化杨只见陈青升后退一步,之后便以他难以企及的速度转身离开。
他没有出手阻拦,因为他本就有意放陈青升离去。
众目睽睽之下抓住陈青升可不见得是件好事,不,一定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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