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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第四章 血战黄石堆

秦盾神经紧绷着握着盾牌,等待着怪兽般的死神冲进谷口。“哗”的一声,一块被太阳晒的龟裂的土石从堆顶被风吹掉在谷口,就在这个瞬间一只高大的蜥人矛手冲了进来。

“攻!”

随着叶琦峰声嘶力竭的大喊,秦盾身后两名枪手向前一冲,长枪用尽全身力气向打头的那个蜥人捅去,蜥人虽是尽力闪避躲掉一枪还是有一枪扎进了他的右胸,怪叫一声向后退去给同伴们让开道路。

“顶!”

听到命令四名刀盾像平常训练的那样举起盾牌,又冲进来的两个蜥人举起狼牙棒凶狠地砸向他们,秦盾几乎能听到盾牌碎裂的声音,一记重击即使隔着盾也把他砸得踉跄退去。

“攻!”

第一波的两杆长枪还在往回收,第二波的两杆长枪捅了出去,左边的蜥人想要躲开却被身后正在进谷口的华莱士挡了一下,左右也都有东西挡着眼见着那枪尖避无可避。

‘麻的’那个蜥人老兵恨恨地骂着,身体扭了一下枪尖扎进了左肩,右手趁势抓住了枪杆想把那个长矛手拽出来甩翻阵型。

“放!”

射手扣动了扳机,火石击在罩门上引燃了枪膛里的火药,两声‘砰’的巨响子弹射了出去,遂发枪的精度很低但是这么近的距离没有打偏的理由,两发子弹都打在挨了枪捅的那个蜥人身上,弹丸在它身体里一阵搅拌,血肉模糊的器脏破碎不堪,身体仿佛受了一记重击然后倒在了地上。

叶琦峰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前面,身边的一名射手突然发出‘啊’的惨叫,原来蜥人的弓手从土石后段爬上了山坡,射中了那名枪手的右背,七条迅猛龙也冲上来三只,在跟守背的韩当蒋仁才缠斗。

叶琦峰忙举起手枪对准弓手开枪,一团硝烟散开却是打偏了,另一根箭呼啸着射来破穿了扎甲扎进了一名长枪兵的后心,似乎发现了他是这队人的指挥官,那个弓手又搭起箭瞄向了他。

“把总小心!”前面被狼牙棒砸得七晕八素连连后退的秦盾恰好回头看到了,把盾牌举在叶琦峰面前,‘嘣’的一声羽箭扎透了几近破裂的盾牌,箭尖对着叶的眉心只差一指的距离。

还没开火的猴子总算反应过来,扣动扳机,火石锤向罩门,火星却没能点燃火药,拨回击锤再次扣动扳机时眼见那弓手又搭起一支箭。千钧一发之际火枪先开了火,一声巨响下那名蜥人弓手瘫软在地上,羽箭擦着众人头顶射飞了。

另外四只迅猛龙也爬上了坡,这些到人胸口高的凶猛坐骑靠韩当蒋仁才绝对挡不住,叶琦峰拉住还在装填的猴子和另一名枪手大喊:“放弃装填,拔刀近战!”

队伍前面的七名战士吃力地扛着已经进入谷口的四个蜥人的猛攻,后心挨箭的枪兵挣扎着哀嚎但是同袍无力管他,叶琦峰带着猴子和射手陷入迅猛龙的围攻里没法脱身指挥,刀盾和枪兵在苦苦支撑中陷入各自为战。

“啊!”的一声怒吼,趁着左前的蜥人被长枪分散了注意,疤脸咆哮着用短刀砍掉了它的左手,血流如柱的蜥人似乎发了疯,非但没有后撤反而更加狂暴,枪兵的长枪捅来它竟是躲也不躲、向前冲锋,任由长枪扎透从身体后面穿出去,而后伸出脑袋一口把吓呆了的枪兵的喉咙咬碎,最后奄奄一息地倒下。

迅猛龙不停在队伍后方的四人面前游走着,韩当伸出长枪捅向一只,另一只却从旁边袭来,眼见牙齿就要撕碎胖子的手臂,一把长剑劈下砍到它的脖子上。

叶琦峰用尽力气劈下,剑锋似乎卡在了迅猛龙的骨头上怎么也拔不出来,索性丢掉剑回身捡起受了重伤的枪兵的武器,迅猛龙不如蜥人那般残暴上头,比主人还惜命的它们不断游离试探,压缩汉人战士们的活动空间。

秦盾的盾牌已经碎了,他干脆解开缠布丢掉盾牌。面前的蜥人脸上有道长疤,它右手使着巨大的棒槌砸来,秦盾举起刀左手也扶着刀片准备架住这一击,巨大的力量传来武器瞬间就被击飞骨头几乎脱臼,秦盾的身体像是飞在空中一般,重重摔在土石堆上。

另一名刀盾兵老贾见了想要救他,这一转头之间一柄棒槌砸到他脑袋上,顿时像西瓜般碎裂掉,身体软倒在地上不停着抽搐,不多时没了动静。

疤脸看到这边队形有了缺口马上补了过来,梭洛士注意到了这个脸上也有长疤的黑汉,右手举起武器高过头顶然后迅猛地砸来。疤脸看到这个比别的蜥人块头还大的家伙不敢硬接,向后一跳躲过了这一击,梭洛士一着不中还有一着,棒槌在他手里如指头般灵活向上一抬连续挥向疤脸。

疤脸实在避无可避稳住重心接了连续三下,重击的力量通过盾牌传到他的手臂上,早已饱受摧残的盾牌终于抗不住裂成两截,倒在地上的疤脸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怎么也撑不起来,梭洛士掂量着武器一步步走近,突然山坡那边的动静把他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原来是残暴的战场惊动了被拴在旁边的马匹,这些马儿被迅猛龙身上的气味惊得嘶鸣不已引起了迅猛龙的注意,迅猛龙在发现这些任人宰割的坐骑后竟然不再跟人纠缠,跑去一口撕开马儿喉咙在那大快朵颐!

叶琦峰很快回过神,带着队尾还能站着的部下也不去管那些迅猛龙,回身支援前队,梭洛士心里感到万分不妙,刚想吹口哨呼叫这些迅猛龙听从命令,疤脸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腿一弹挥刀砍向这只蜥人队长。

“梭洛士!”华莱士跳了出来挡在了前面,短刀从它的身体右上肢砍入,他的整条胳膊带着血水飞了出去。

一声尖锐的口哨响过,迅猛龙的头从马的肚子里抬起,看着自己的主人眼睛眨了一眨,又歪歪头想了想,叼起一只马腿撕扯下来跑向蜥人。

梭洛士看到形势已经被逆转了,连他在内还能打的蜥人只有四个,他扶着华莱士缓缓退向谷口,另外两个还活着的蜥人跟着一起停止了进攻,保持着队形相互掩护着慢慢退到了谷地外面,迅猛龙终于肯听话了从山坡跳出来回到主人们的身边。

搏斗的时间很短,但是众人几乎都已虚脱,叶琦峰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反击一波,战士们大声怪叫着,吓唬着面朝人群慢慢退走的蜥人和迅猛龙们。

叶琦峰实在不敢追击,出了谷口就是宽阔的地形,如果把蜥蜴人逼疯了加上迅猛龙不要命的冲过来,他们还能站起来的十个人今天都得捐在这。叶琦峰叫过猴子继续放风,其他人救人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两边还在隔着距离对峙着,看到蜥人骑上迅猛龙掉头跑远了秦盾终于松下来瘫坐在地上,猴子感觉裤子湿湿的低头才发现自己出了洋相,不过同袍们没人想去笑话他,大战完毕众人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战士们惊恐中带着凶狠的眼神注视蜥人远去的方向,韩当有些虚脱,摸出水袋却怎么也倒不出一滴水。

来时一行十四个人十四匹马,现在还能站起来的十个且都挂着彩,阵亡两个,挨箭的两个都伤到关键部位成了重伤,伤口似乎被下了毒,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马匹死了六只,韩当在那不停地安抚着马儿,其他人补充水源整理战场和行装。

叶琦峰叫人割下地上三具蜥人尸体的头,其中一具尸体死透了身体还在不停地蠕动着,尾巴也不停得甩来甩去,吓得疤脸这个硬汉又补了十来刀才停下。

离关口还有五个小时的路程,现在太阳渐渐沉到山下面了,也不知道蜥人还会不会回去叫援。大家把两个重伤员和阵亡的同袍放到马,甲具也解了下来连同蜥人首级所有行李都放马背上,大家没有片刻耽搁便动身离开了,只有疤脸琢磨了下拾起地上一只蜥人右臂。

猴子的记性好路标也是他设的,回程还是他在领路,蒋仁才负责坠在队尾防备。

经历过刚刚的大战一众人默不做声,只有伤员不时地哀嚎和同袍轻声的慰问。这战不知算赢算败,大家只知道死了两个弟兄重伤两个也危在旦夕,没人高兴地起来。叶琦峰不提大家也没想起要吃饭,直到韩胖子的肚子咕噜一声叫才有人掏出干硬的烙饼啃了起来。

挨箭的枪兵似乎快要不行了,坐在马上的身体渐渐向右倾斜快要掉下马,疤脸见了赶紧扶住他。

“兄弟撑住啊,马上快回营了...”秦盾也走上来宽慰道。

“撑你马的头!”疤脸竟是凶狠地一脚将秦盾踹飞了出去“不是你马的个怂货抗不住线老贾会死吗?”

疤脸和刀盾兵老贾是老乡,几年来相互帮衬感情颇深,他把老乡的死怪到了秦盾头上。

疤脸扶好了伤员还要追着打,同袍们见了赶紧抱着拉开。秦盾委屈地说不出话,低着头脸憋得通红似乎要哭了出来。

叶琦峰知道大家刚刚经历了生死都需要发泄一番,疤脸也不是真的想要跟秦盾寻仇,偏偏这时候还要赶路回去避免被蜥人追击,如果能坐下围个火堆大家把话说开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憋气了。

“疤脸去跟猴子一起带路。”

疤脸哼了一声,吐口吐沫在地上骂骂咧咧向队前走去。这时候是危险的时刻,叶琦峰知道自己再不说些什么人心会散。

“兄弟们今天打的非常漂亮,第一次野战便能击退蜥人,回去营里我给大家报功请赏,吃肉喝酒!大家都是娘生妈养大的,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有命,怀胎十月成年二十年大家都不容易,人说没就没。

“但是有一条我必须得说,大汉建国两千余年,蜥人残暴难当,能有今日之安平盛世,靠的不是王侯将相、不是老天垂青,而是如你我般数十万平凡军士戍守边疆,和养育你我的天下万民苍生!

“煌煌天朝万千气象,江山坐在百姓心上,一代兴亡天下人担当。你们都是好兵,没有害不害了同袍一说!只要我们做事合了大汉的律法军纪,那就是好兵!”

叶琦峰说得昂扬声色,大家嗯了一声似乎也都定了心神,默不作声地向着前方回营的深沉夜幕行去。

秦盾出神地越走越慢快掉到了队尾,不知在想什么心事。叶琦峰让断后望风的蒋仁才去前面,自己放慢脚步渐渐跟秦盾并行一起。

“疤脸是个暴脾气,他不是针对你”叶琦峰手搭在秦盾肩上,后者嗯了一声“同袍牺牲,大家心里都不好过,老贾不幸也不是你的错。”

“把总,”秦盾抬起头,面颊上的泪痕被夜色盖了去“我确实不配做大汉的军人,回去我想辞了不干了...”

叶琦峰楞了一下,当兵可没有想不干就不干一说。他没有马上回话,想了想道:

“你想过没有,为啥骑马队就你没外号?”

秦盾有些不明所以。

“你做事喜欢刨根问底,这是好事,你也是好兵,没有配不配一说。”叶琦峰边说着边看着他的侧脸“人都害怕受到外人的伤害,有时候就会把自己封闭起来,像个刺猬一样,别人不管是好心还是坏心,碰了你就跟砰到刺一样扎手,久而久之大家就都不了解你,对你敬而远之。”

见他在听,叶琦峰继续说着:“你人是很好的,但是大家都不了解你,你没了朋友有啥事也找不到人倾诉。人活在世苦比乐子多,苦你一个人咽了,大家的乐子你分享不到,时间久了会把自己憋疯的。自打进了营也没见你跟谁玩得好,有些好搞事的同袍他们也不是真得要害你,你把他们吓跑了大家就知道你这人不好相处了。

“你刚才跟我提的事,我就当没听见。你之所以会提是因为你憋得太久了,今天刚刚大战一场你立了功还被同袍误会委屈,我能理解。

“人给你起外号不是因为他取笑你,而是你的形象在同袍们心中的标签,你看候平人精精的,被叫个猴子;韩当贪嘴其实也不胖,但是大家叫他胖子。给你个任务,回去想办法让大家愿意给你起个外号。”

秦盾挠了挠头“把总你有外号不?”

“哈哈,我刚入伍时同伴们叫我夜壶。”

“为啥?”

“当年读书考不上仕途,为了填肚子才入得伍,同袍们笑话我掉书袋: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夜壶~”

皎洁的月光洒在冰凉的城墙上,这座屹立千年的关墙上不时有打着火把的军人走来走去,千万名将士们的血肉铸成了城墙的城墙。

夜幕里叶琦峰这队人马打着火把从关墙外渐渐靠近,夜里能见度低,关门上的守卫警觉地盯着,见走近了大声喊问暗号:

“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

卫兵对同伴点点头,让守门的士兵拉动绞架缓缓打开了城门。

看着这个曾被自己嫌弃住得寒颤、吃的饭又冷又硬的大汉边疆山海关,此时叶琦峰只觉得她是如此温馨,仿佛寒夜里烧起的炭火堆,仿佛饥饿时桌上的猪肉肠,仿佛十年未归的乡村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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