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灯结彩的明王府,外面宾客涌动,热闹非凡。
洞房内,凤明月一身大红鸳鸯锦喜服落魄的跌落坐在地上,打翻的合卺耳杯碎裂一地,正好她摔下去的时候,一把压在碎瓷片上,鲜血瞬间染满了手指,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楠木台案上的大红喜烛还在熊熊的燃烧,照在大红龙凤双喜的窗幔上和百子被上,与凤明月苍白的小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微启红唇,手上的疼痛不及她心里疼痛之万一。
“旻哥哥,你,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对我?”
她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一身大红喜服,眉眼俊朗,仪态风流的男人。
他的手里正在把玩着一条十分精美的项链,项链呈雪花形状,材质透明,在灯光的照耀下,还在微微的散发着一层光晕。
明明刚才还甜言蜜语,柔情似水的男人,为什么在她拿出沁雪链之后,即刻翻脸,甚至十分厌恶的一把将自己推开。
“这就是沁雪链,果然是个罕见的宝物,竟然直到今夜才肯拿出来,废了本王好一番功夫!”
南宫旻勾起唇角,冲着地下狼狈的小人,不屑的笑道。
“你,你娶我就是为了得到沁雪链?”凤明月不敢相信的再次问道。
她实在不解,不过一条项链,为什么她的旻哥哥会如此在意。
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有算命的道士说她天降凤命,虽命贵,但需涅火渡劫之后,万事方能顺遂。
父母对她极其宠爱,所以便寻来沁雪链给她戴上,以庇佑她躲避祸端。
说也神奇,这个沁雪链,只要是接触到凤明月的肌肤,便会自动隐藏,旁人根本看不出她是否佩戴。
想必也是因为这样,南宫旻才会忍到今日。
如今沁雪链到手,又怎肯再与她一个丑女周旋,更别提做什么恩爱夫妻。
父亲曾经交代过,平时不可随意展示沁雪链。这些年来,她也只当是护身链戴着。没想到,这条项链似乎还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南宫旻收起项链,俯视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小人,声音是从未听过的冰冷刺骨。
“不然你以为呢?每天面对你这个丑女,本王简直倒进胃口。居然还敢拿乔,要求新婚之夜才肯交予我,你还真是玩的一手好心机。”
风明月仍然心怀希望,渴望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她无奈的摇头:“不,不是的,父亲说,沁雪链不可以交予别人,只有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才可以。还有,月儿,月儿不丑......”
凤明月情急之下,忍不出要说出自己容貌的秘密。
南宫旻抬腿一脚,踹开攀附上来,不小心弄脏沁雪链的凤明月,“滚开。”
这一脚的力道似乎很重,凤明月有些承受不住,当场便吐了一口鲜血来。
然而就在凤明月不小心抓到沁雪链的时候,一股灼烫的感觉,从手部传来,只是此时她的手已受伤,所以感觉并不是那么敏感。
她倒在地上还在止不住的咳血,突然一双绣着鸳鸯戏水的女士绸丝锦镶珍珠红鞋,出现在她眼前。
顺着视线往上移动,大红的鸳鸯锦凤凰喜服绣着金丝兰花边,裙摆上缀满一圈艳红的宝石,显得庄重而高贵。
相比之下,她身上这套便显得寒酸多了。
她忍不住诧异起来,为何喜房之中会多出一位身穿喜服的女子?
抬头之间,风明月如遭雷击!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日日皆可相见,住在同一个府邸的堂姐凤明霞。
“姐,姐姐?为何你会穿上喜服,为何你……”
风明月还没说完,凤明霞作势要把风明月扶起来。
“霞儿,别动这j人,当心污了手,本王已经得到沁雪链了。”
南宫旻一把拽过凤明霞,然后便温柔的把她揽在怀中。
凤明霞面露喜色:“恭喜旻哥哥,终于得偿所愿。”
“还叫旻哥哥吗?还不改口叫夫君?我的好夫人。”
南宫旻满脸挑笑的对着凤明霞耳语,凤明霞此时满脸通红,羞涩的用红帕遮面。
“你,你们两个为何会在一起?”
风明月看着两人各穿一身喜服,又这样郎情妾意旁若无人,愤怒的问到。
“月妹妹,你恐怕还不知道,其实今天就是旻哥哥与姐姐的大婚之日呢!”
“你与旻哥哥的婚约早在上月就解除了,只是旻哥哥需要打开你父亲留给你的这条项链。”
“本好声好讲的跟你央求,你竟如此顽固,非要拜了堂才肯说解开之法。”
“旻哥哥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你可不要怪罪他。”
凤明霞一口气讲完了事情的真相,还一副责怪风明月不懂事的样子。
不得已就以婚礼哄骗得到她的沁雪链吗?
不得已就可以不顾她死活一脚踢到一边吗?
不得已就一声不吭的解除婚约瞒骗她这个当事人吗?
也是不得已才带来同样一身喜服的你来洞房的吗?
“所以,这便是你们残害我的理由?”
风明月话音刚落,南宫旻抬脚又是一踢。只见风明月像离线的风筝瞬间飞了出去,直到撞在那扇紧掩着的门上,然后又摔了下来。
“j人,你有什么资格敢指责本王,像你这么丑陋不堪,不识时务的女人,本王想怎么对你便怎么对你。”
“霞儿,莫要再与她废话,沁雪链已经到手,既然她这么不识时务,留着反生事端。”说着便要差人来将凤明月拖下去。
曾经认为无比动听又悦耳的声音,现在听来竟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鬼音,让人不寒而栗。
风明月已经被摔得不甚清醒了,身子止不住的抽动,嘴里大口的鲜血不断的往外冒。
凤明霞似被吓到,掩面躲进南宫旻怀里,带着哭音,柔弱说道:
“旻哥哥,我与月儿好得姐妹一场,如今看妹妹如此下场,我终是不忍心,旻哥哥可否允霞儿一个人情,让我最后与妹妹再说些体己的话。”
风明月一脸不忍,几遇沾帕落泪。
“霞儿,你就是太心善了。”
“罢了,你说什么本王都依你,本王去前院陪谢宾客,晚间回来陪你。”
可能是终于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东西,所以他心情似乎很好,说完还温柔的捏了捏凤明霞翘起的小鼻子,便打开房门大步流星的走出去了。
南宫旻出去之后,凤明霞终于卸下了脸上的伪装。
她走到还在吐血不止的风明月跟前,抬起右脚便踩在风明月的半边脸上,一边踩,一边用脚捻。
那脸上除了血污,还有几道又深又丑陋的疤痕。
她勾起唇角,轻启红唇:“我的好妹妹,这滋味怎么样?”
风明月脸上被踩的难受,又不方便说话,一边呜咽个不停,一边拿眼斜视着凤明霞。
凤明霞不屑的看着她,冷哼一声:“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她扶了扶头上戴的凤冠:“看在你很快就是个死人的份上,不妨告诉你,我就是要夺走属于你的一切。”
“从小你便是天之娇女,你有一个做大将军的父亲对你宠爱呵护,又有一个品貌双全的哥哥对你疼爱有加,连皇上也自你出生便封你为安阳郡主。”
“你得到了太多太多,即便你琴棋书画并不精通,即便你规矩礼仪也学的不好,即便你整天只知道捯饬那些瓶瓶罐罐,救些阿猫阿狗,即便你脸上有块难看的疤痕,可是别人看在你爹的身份,依然总是围绕着你转,你做的再差,都有人上赶着捧,我做的再好,别人也都视而不见,即便看见也都对我冷嘲热讽。”
“从小你就抢走了属于我的光环。”
“不仅如此,你居然还让你父亲向皇上请旨,肖想嫁给旻哥哥。”
“为什么你不照着镜子看看你脸上的疤有多丑陋?”
“你知不知道,旻哥哥一直喜欢的人是我?!”
“如果不是当初碍于你父亲的兵权,你以为旻哥哥会答应娶你这个丑女吗?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凤明霞的眼神已经变得狠厉又恶毒,突然又像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来,继续说道:“对了,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失踪的吗?”
话音刚落,风明月全身都试着起身抵抗,嘴里不住的呜咽。
不过还是被凤明霞再次下压的脚力,压制住了。
她看着如蝼蚁一般挣扎不起的风明月,忍不住畅怀大笑:“今日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不怕告诉你,大伯根本就不是无故失踪,他早就已经被他亲自研制出来的火药炸成灰飞了,这炸药就是爹爹亲自放过去的。”
“大伯若是不死,父亲又怎么能够抢占功勋,拜封为将呢!”
“只有你这个蠢货,以为你爹死了,没了靠山,上赶着讨好母亲与我,你还真是蠢得可爱呢!”
”还真以为我们是看你可怜过来照顾你的?”
凤明霞说到这忍不住加重了脚下的力度,用力的踩了又踩,一边踩一边说:“我本来是想不知鬼不觉的一刀把你了解了!”
“但是后来我发现,吊着你玩更有意思。”
“怎么样?没了你爹这颗大树,周围的人是不是对你“很友好“呢?”
现在你知道我当时陪衬你的时候是受了怎样的冷落了吧?”
风明月想要挣扎起身,可是脸被她踩着,除了勉强喘着粗气,却是怎么都移动不得。
她看着风明月终于有些反应,像是遗忘了什么大事似的,又补充道:“这就受不了了?”
“我还有好多故事要讲给你听呢,大哥至今是不是下落不明呢?”
“你猜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无故失踪呢?”
“还有你手下那几个会武功的丫鬟,还有你父亲为你留下的侍卫,你是傻子吗?保命的底细都揭露给我,着实省了我不少力气呢!”
“不得不说,将军府库房里的那些珠宝首饰也帮了我不少忙呢!”
“也让旻哥哥对我的感情更加深厚了,你居然还傻乎乎的以为我都是以你的名义交给旻哥哥的,你怎么可以那么蠢呢?”
“哦!不,不该说你蠢!”
凤明霞说到此处,情绪显得十分激动.
她蹲下身子,一把抓起凤明月的已经凌乱的头发将她上身拽了起来。
“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个j人还留着这一手,沁雪链居然只肯在大婚之后才愿意交出来,你以为你嫁给旻哥哥就能再次翻身吗?
不过抱的是跟稻草罢了!
为什么你都快死的人了,还要在临死之前膈应我。”
“说话!你给我说话!”
凤明霞有些发狂的不断拽着凤明月的头发往一旁的门框上去磕。
痛到极致便是麻木,凤明月被凤明霞磕的头晕目眩,此刻她满脸是血,眼眸中都流出血泪来。
父亲惨死,哥哥下落不明,自己一直以来又被设计,所有的愤怒凝结成一股强大的戾气,她恨不得一口咬死面前这个恶心得毒妇。
她这么想的,也的确这么做了。
只见她趁凤明霞松懈的空档,一个前倾扑了过去,死命的抓住凤明霞的脚踝,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你咬我。”
凤明霞疼的大叫起来,可是一时又挣脱不开,一边用另一只脚去踢,一边慌张的大喊:
“来人,快来人啊!”
刹时几名守门的持刀侍卫很快便推门而入,其中两人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拉开死死咬人的风明月。
“快给我把这个疯女人的双手砍掉,把她的牙齿给我一颗颗拔掉。”
小腿终于被解放的凤明霞跌坐在一旁椅子上扶着小腿咬牙切齿的吩咐,更狠不得亲自动手。
风明月的双手被赶进来的侍卫,强硬的按在地上。
“碰!碰!”
一双雪白玉手,染着血迹,便应声离体。
“啊!”
风明月凄惨的哀嚎,几名守卫又上前举起手中的佩刀去翘风明月的牙齿。
凤明霞似乎还不解恨,夺过其中一个侍卫手里的佩刀直接对着风明月没有疤痕的那半张脸砍了过去。
直到不小心砍断了凤明月脖子上的大动脉,喷涌而出的血溅了凤明霞一脸,眼前躺着的小人再也不动了她才放下手中的佩刀。
看着屋内被折腾的一室血迹,便觉煞是晦气。
她用那块红色的手帕,淡定的擦了脸上的血污,然后一把丢在凤明月血肉模糊的小脸上,不屑的哼了一声,冷冷吩咐道:
“今日乃是我跟王爷的大喜之日,不宜见血。赶紧把她拖出去,丢去乱葬岗喂狼,把屋里清理干净。”
说完她便推开房门,一瘸一拐的走出这个在王府最西北角的一处偏方,朝着正院真正的洞房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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