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好,就算不听禅,也有许多人来寺庙。寺庙不大,供奉的佛也不多,但寺庙依山靠水,地理位置倒是好。沿着寺庙旁的石梯往上,能一览这个小镇的风光。从山上涌现的溪水,顺着往下,路过寺庙,溪水清澈甘甜。平时,文人雅士,才子佳人偶尔也来这里走一走。听说,当时秀才就是在这里被那位小姐看中的。
瑶女一路往上,来到山顶,比起山下,山顶的人明显少了。山顶之上,人也多是独自在一个僻静雅致的地方,或是读书,或是不语。偶尔也有只是肆意游玩的,其他人也不与争锋。上山也要费不少力气,春去暑将至,瑶女也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吹风。迷迷糊糊像是要睡着,一个声音传来,说:大姐,能否借此地给小生读书?这书生最多二十出头,长得眉清目秀,身边还陪着一个小书童,看起来家世尚可。瑶女估算着老仆也该找人了,把地方让给书生,便往山下去。
老仆见到瑶女,神情欣喜。瑶女说:可是禅讲得好?老仆说:讲得好,大师还说我有佛性,明天要专门为我讲禅呢!瑶女也替老仆高兴,说会替他和秀才说,明天直接来就是。
两人回到家已经快过午了,一到家,便听见隔壁吴妈和义妹说话,瑶女和吴妈相互招呼,吴妈是来找秀才写书信的,义妹说:嫂嫂路上可听说了么?瑶女说:出什么事了?吴妈说:西街的张家夫妻前几天不是死了吗,头还被砍了下来不知去向。吴妈压小声音,接着说:你们可知他们的头在哪?城郊五里的野坟里。你们说这不是见鬼了吗?义妹说:真的假的?吴妈说:那还有假?卖肉的老刘过路尿急,就随便找了个地方方便,谁知道看见了这个。瑶女说:张家还有什么人?吴妈说:还有个弟弟,平时大家叫他张生,是个读书人。
再闲聊几句,吴妈也说要回家弄午饭了。做饭时,义妹说:世上真有鬼怪吗?瑶女说:你见过吗?义妹说:我是没见过,可好端端的人头怎么会跑到几里外的坟里?莫不是真有鬼?秀才进得厨房来,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义妹说:哥哥也不信有鬼?秀才说:我是不知道世上有没有鬼,我只知道饭焦了我就要成饿死鬼了。
按理说,张生的嫌疑是最大的,官府也抓了他问话,可没多久就放了。鬼怪之说倒是兴起,去万佛寺的人也变多了。靠着老仆的面子,义妹在大师那里多求了几个护身符,给了三个给瑶女,说带着求安心嘛。瑶女感激,但去屋里找了个盒子放着。
这天,瑶女去集市买菜,正和人讨价还价,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过来,样子很落魄,指着篮子里的菜问多少钱,老板正为瑶女上秤,那书生又问了一句,老板装好菜给瑶女,接过钱,叫瑶女走好,那书生又问了一遍,老板不耐烦地说:不好意思,你的生意我不做。书生悻悻地转身离开,显然,这不是第一次。
看样子他应该是张生了。瑶女跟着他来到西街的一条小巷子,巷子第三家就是张生的家。据说,张生父母早亡,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后来娶了亲,哥嫂待他都不错,供他读书。前一天张嫂刚从娘家探亲回来,第二天便发生了惨剧。
推开院门,张生直接往西边的房间去。东边的房间便是案发现场,当时门是反栓住的,是邻居过来一起撞开的,门内张哥张嫂的尸体躺在床上,像在睡觉,如果说头还在的话。
瑶女也没多停留,沿着巷子继续走,这时,迎面走来两人,不是别人,却是前几天万佛寺山顶借地读书的书生,带着他的小书童。他没认出瑶女,拦着瑶女问路,巧的是他问的也是张生的家。
成婚后,瑶女虽然没有以前日子那么辛苦,但操持家务打理家产一天到晚也是没有空闲,除了吃完午饭间歇有时间带着孩子看会书写会字。
这几天不知道为何,孩子晚上倒是安静了不少,但白天就闹腾,瑶女刚拿起书没看两页,那边孩子就哭。瑶女如何哄都没用,义妹倒是有办法,同样是哼着摇篮曲弄着拨浪鼓,孩子却笑了。
瑶女感谢义妹,义妹说:嫂嫂为何爱看书?又不能考功名。瑶女说:看看,其实也不大懂。妹妹觉得锦员外家的二公子怎样?上次去求签可见着了?义妹说:嫂嫂从哪找的这人?瑶女说:你不喜欢?义妹说:就是一个书呆子,三句不离什么子曰我曰的。瑶女说:你哥哥还不是一样?义妹说:哥哥可不像他,刚见面就说要下聘礼,还以为别人看得上他呢!
两人正说着,秀才来了,问说他什么坏话呢?义妹说:哪里是坏话,哥哥可跟嫂嫂说,别给我寻什么婆家了。秀才说:那可不行,我答应了你家小姐的。义妹说:哥哥嫌我拖累了?秀才说:哪里说了拖累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道理?义妹说:嫂嫂嫌我拖累了?瑶女说:你也是我妹妹,怎么是拖累,只是这样遭人闲话。义妹说:谁爱说谁说,反正我不嫁。
张家夫妻砍头案还没破,县老爷急得很,听说过两天例巡检查,京官就要到了。
县老爷只得赶快破案。张家附近的人都叫去问话,说的也没什么用,无非是家长里短。张哥是个屠夫,脾气暴躁,跟他说不了几句话就要骂人,张嫂风韵犹存,但为人风骚泼辣,夫妻常吵架,张嫂回家探亲也是因为吵架。县老爷问:他们吵什么呢?邻居说:回老爷,能吵什么,我就听到说是…好像…和她小叔子有染。
张生运气不好,邻居说:他每天早起晚睡,读圣贤书,很勤奋的人,可是一到考试那天,不是生病就是有事耽搁,连续两次,连考场都没进过。
县老爷又把张生传来,张生一问三不知,县老爷气得用了刑,张生喊冤枉。县老爷审了一天也累了,叫人把张生先关进大牢。
街上邻里对此议论纷纷,有人说不是张生做的,张生一介书生,哪会杀人?有人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是不是见色忘义,趁夫妻熟睡下手。有人说,就算是他干的,那门怎么是从里面关的?有人说,那还不简单。
大家随那人到他家,正是和张生家一样的房门,他先把门栓往前推出一半,人退出房外来,两手拉着门慢慢关。大家不看好,这样门栓必定卡在后面。可那人没有硬关门,而是把手伸进门缝,用手指调整了一下门栓,对准好位置,再猛地一关。众人去推,确实从里面栓住了。这下,大家都说是张生干的,唉,真是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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