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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亨利 全一卷

小说:亨利亨利  作者:塔纳米  回目录  举报

“闭嘴,亨利”

老侦探把手里的袖珍相机拍了拍

“我需要安静”——取个底片都这么麻烦——

“哪怕五分钟,好吗?”

在这昏暗的,只有满屋子黑色光芒,如果黑色的光也算是光的话,说到哪了?

哦,黑色光芒的洗照片的同时满屋子不知什么金属腐烂产生的怪味的,至少老侦探是这么认为的,嗯,这间警局高阶警探专用的机密房间里。

老侦探抬起了脖子僵硬的头,一顶肯定是配褐色外套的防风小礼帽,对,扁的,黑色的,肯定是侦探才有的——没有雪茄味,不是所有的侦探都抽雪茄味烟斗,也没有烟斗,亨利说那东西有毒,至少他认为有毒——从老侦探的头上滑落下来。

别担心,只是从头上滑到手上,余光看着亨利差点从话痨专用小角落发射到接住帽子的预定位置上,老侦探一把将亨利掉落的同款礼帽接住“拿着。”

“谢谢你,老头”亨利摆摆手。

“我是说两个”仿佛变魔术般,老侦探接住了两顶破烂小礼帽,看着这个与自己啤酒肚完全不同的瘦高又几次试图混个徒弟名号的助手亨利,老侦探实在不想再嫌弃他那可笑的,却用年轻身体穿着的,几乎每次办案都搞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破旧风衣和褐色小圆帽。

“别在洗照片的地方抽烟。”

老侦探看着亨利傻乎乎地从帽檐上取出门外十英尺开罗酒吧才有的荧光粉香烟。

亨利笑了笑“我知道,这烟有毒,对吧,老头?”

埋头看着模糊不清的照片,该死,这就是奖励给自己这个跑腿老头的最新科技?

拍出来的照片总是像打翻了一吨番茄酱里捞出来的三明治,在这该死的沙漠城市,卡萨拉丝特,又干又涩,真希望有点水喝。

“我知道你在想啥,老头”亨利又去掏帽檐上的香烟,“酒吧里也是这样黑漆漆的对吧?”亨利一脸得意地靠了过来“想都别想,老伙计”。

老侦探知道,每次让这混蛋助手去取点水来,总是先一步被他看穿,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直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从第一次和这个混蛋助手来到这个五十公里都不见鸟影的卡拉萨丝特,还是啥卡萨拉丝特来着?

他都不喜欢这感觉。

只是当时他,老侦探坐在前面,毕竟得有人开同样是奖励的最新的汽车——还不如助手家里的臭烘烘的马刺靴子顺脚,好吧现在算是破烂了——后面是提出到那儿,好啦,现在是这儿——的卡丝拉萨特,同时说出的废话和吐出的烟雾一样多的亨利,快人一步的亨利、提出到沙漠城市走走又一路抱怨的亨利、甚至连车都懒得开还试图给自己混个老侦探徒弟名号的亨利。

没错,就是亨利。

“懒鬼,迟早有一天...”不得不说点什么,老侦探咕噜了一句。

照片上是一个皮肤白得可怕的女人,很明显,她在这黑漆漆的照片浆糊里,如果浆糊过分了的话,在这黑漆漆的照片室里,简直比亨利点燃的荧光粉香烟还要明显。

“你说那玩意有毒”老侦探看了看第6张照片,再一次。

“别看了,就是她,我赌一包蓝色玫瑰酒吧。”

亨利不知什么时候把脖子凑了过来“别告诉门外那群只吃白饭的圆球是我说的”一包只有在蓝色城市,靠海的,被称为故乡的蓝色城市的酒吧才有的长条香烟塞在了老侦探的风衣兜里。

手里夹着照片的镊子好不容易从老侦探的肥胖手里跳下悬崖,哐当一声满足地回到铁盒里。

“还没开始就赌自己输了,一点侦探的样子都没有,”至少心里面的话还是不说为妙“算你识相,不过我戒烟了,你也别再我面前吐你那些小圈圈了”

亨利白了老侦探一眼。

“你自己说的有毒,忘了么?”老侦探取下了才放在衣架上的帽子。

“我怎么会忘了呢?”

亨利抽完了最后一口,老侦探觉得他肯定还会琢磨自己兜里面的蓝色玫瑰酒吧香烟——老家里的私人烟“我看是你嘴巴有毒才对。”

看来是说了一句事实,亨利不由得笑了起来。

开门。

门外一群和老侦探一样胖乎乎的警官正凑在一起小声嘀咕:“这个月的奖金就靠那瓶尼罗河之泪了”

“又不是真的在埃及,取个啥外地名字,被偷活该”

“你说个屁,回去打扫你的大门,要不是你们把事情搞砸了,我们用的着请一个外地人来破案嘛?”

很明显,一个家伙被几脚踢出来,很气,很自知之明地捡起扫把。

“嘘嘘嘘,他出来了,别说屁话”

看着一身风衣,带着防风礼帽的老侦探。话说就算是风沙满天的卡萨拉丝特,也太防风的只能算是眼前这个外地人。

胖警官不由得汲取了眼角偷瞄到的同事肯定自己才是正常人的热情眼神“唉...”

“就是她”老侦探肯定了“但是她怎么这么白?”老侦探不太肯定地问到,毕竟浆糊里面有些白色,很正常。

“是是是,这个人在水厂上班,本来是水厂老板的女儿”说到水厂,胖警官和同僚都咽了咽口水,沙漠嘛,水可是很重要的,正常人都知道。

“但是她老是说自己要嫁给一个外地人,我们找了几个星期,都找不到那个外地人,就差进咖啡馆了。”

胖警官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周围一脸无辜的同僚,看来很无辜的样子。

“咖啡馆?”

老侦探本来没打算问这个,因为根本没人给他提这个,连亨利都没说。

那个混蛋助手,难道叫他出去打听消息又听到点八卦蒜皮就去偷懒了嘛?

“是是是,咖啡馆呢,那里只招待外地人,你知道的嘛,我们又没有找他们要过什么地头税,他们以前几个伙计也是得了沙漠热死的。

药,只有水厂老板才有,我们当差不问其他事,医生也不太可能来这个沙漠地。”

“对对对,谁叫我们这城叫啥卡萨拉丝特,本地土著都称外面的沙漠叫死亡之海呢。”

“对个屁,大门扫完了?还想在局里混了?”

很气,很愤慨地捡起了扫把,自知之明地从围着老侦探的人群里出了去,没有被脚给踢出去,但仍然很气。

“说下去”老侦探习惯性地摸了摸兜里面,还好,蓝色玫瑰还在,打赌还不算自己输。

“是是是,咖啡馆老是说他在里面,哦哦哦,是她老是说自己的对象在咖啡馆里”

“哎哎哎,还有在咖啡馆对面的花店里看花,那家店生意可好了。我们全城靠那花店养活的不少了呢”胖警官瞪了冒头的矮警官一眼。

矮警官知道讲的太多了,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语调低了一点,但很明显没有啥自知之明“唉唉唉,要不是您的那辆啥”

“汽车”老侦探都快走出警局了,现在案情还是一头雾水,好吧,比刚进来还要一头雾水。

“汽。车。”矮子把老侦探吐出的新鲜词又重复了一遍,整个人都快放光了,嗯,至少是眼睛“那新奇玩意,”声音高了八度“就和您的袖珍相机一样,是高级警探才有的证明”

“是是是”“对对对”“嗯嗯嗯”...

是个屁,都拿来被人用来贩运花店的花了。老侦探脸色不好,“嘿嘿嘿,我们就知道这些了”胖警官一脸无辜的样子。

老侦探无可奈何地交出了袖珍相机:“那个女的。。。”

“是是是,哦哦哦,对对对,都忘了说了,你瞧我们这里缺水,不像您说的那个什么城里面都是脑子里装满了山泉的聪明人一样,唉唉唉老是忘事。我下午还有多少罐子要送呢?”

“那个女的!”

老侦探一屁股坐在了大门石阶上,满地的沙子,满地的傻子!

“是是是,那个女的,喜欢外地人,但我们找不到外地人——那个外地人。水厂老板就把她关到了地下室,你说一个人被关在沙子里面,十年了。要是还活着,不就是这个鬼样子,对吧?”

胖警官指了指照片上的灰尘。

看来偷偷把照片带出去不成了。

“水厂老板说这事,还是不要让更多本地人知道的为好。对吧?不然我们为什么请您来呢,对吧?外地人。对吧?”

掏出另一口袋里的威士忌,老侦探在一群羡慕的眼光里起身离开了。

“就当是送给他们的饯别礼了,让这些本地佬瞧瞧什么是大城市里的烟”说话的是亨利。

一口喝掉剩下的烈酒,从鼻孔里都止不住酒厂几百年的悠久历史“你还说是自愿来的!说吧,拉我来这鬼地方,你究竟收了水厂老板多少钱?”

老侦探一把抓住亨利的领口。

很可惜,年轻的亨利就像沼泽完全干涸前浑身涂满自己唾液的黏鱼,就是黏糊糊的鱼,老侦探只在很小很小以至于不知道几岁也可能是几个月尿裤子的时候看到过的,鲶鱼,一呲溜就年轻气壮地从他手里挣脱了。

摆了摆身上风衣的皱纹“嘿,酒洒在了袖子上,别到时候找我的借穿哦!”

亨利不等老侦探回答“咖啡馆的事不用我说,你自然会知道。”

吐了一口苦水,很可能还有胆汁“对,我现在是知道了,但一点都算不上什么自然”老侦探一只手倚靠在还没有铺电线的电线杆的树干底下“还有什么没说的,都XX给我说了!”

亨利一脸肆虐,啧啧啧,要文明,大城市人,扶了扶老侦探的礼帽:“我都帮你做了调查,这是我的功劳,至于你该得的,只有一个秘密”趁着老侦探苦痛地和胃里面的邪恶势力搏斗之时,亨利趾高气昂地感叹到:“就是她,别怀疑了,那个啥XX的尼罗河之泪,就是她偷的。”

在老侦探再一次战胜胃里的恶势力之前,亨利一把从老侦探的兜里掏出当时检查出藏有任何私密,哦,也就是警局不能说的那个她的秘密照片的蓝色玫瑰香烟盒,顺利摆脱了老侦探八百斤握力的铁钳之手,当然,没有涂任何防晒油,绝对没涂,摆脱了巨力之爪之后。

亨利难得的表现出怜香惜玉的模样:“哦,瞧瞧这盒子,都被撕成碎片了”,不过还好烟没被一个个撕开看,也是,照片怎么会塞在卷烟里面嘛,最多塞在这个破烂的盒子里。

“唯一老家里的纪念品,貌似还是那个以前赌了半瓶白兰地的老板娘送的呢?老家伙。”

老侦探抓了一把空气,还给我的意思甚至连围着纱巾的路人都看得出来。

“我赌那个女的就是,偷,”偷这个字很重,从年轻小伙子的鼻音里发出来也有令人不愉快的厚重鼻音。

嗯,鼻子里挤出来的字有鼻音,不是很正常嘛。不信你可以试试。

老侦探才懒得试。

“这城里最贵的是两样东西,一个是从水里养育出来的花,毕竟最珍贵水出来的最珍贵的花值珍贵的两倍又两倍呢”都快把从泥巴地里爬起来的老侦探搞晕了,又不是在酒吧里玩的绕口令。

“另一个就是把最珍贵的花酿成的酒了,那算几倍珍贵呢?

想想都让人兴奋,最缺水的地方,最吸水的花种,最花时间的花酒。

她偷了最贵的东西。”

亨利递给老侦探一只蓝色玫瑰,好吧,盒子里本来就沒几支了“这样才配得上她是这沙漠城堡里公主的身份。”

老侦探踉踉跄跄地接过最后一支蓝色玫瑰,不用看也知道,总算从自己胃酸里,口水里,淹没的泥沙地里走出来,抽一支老家的烟,是再舒爽不过了。

这很正常。连斜眼看老侦探的路人们都明白。

“哈哈哈哈,honey,宝贝,我就当你说了一个特别的笑话。答应我,明天的演讲很重要,把这段删了好吗?”

“rose,你也觉得我在说笑?”眼镜男几乎是一种绝望的口气

“宝贝,怎么啦,要是我哪点说得太过了,你别放心上。”

“没事,本来我是要在明天的演讲上证明老伙计的事情是无害的。”

“老伙计?你还是忘了他吧,虽然他是你的第一个病人,但是他现在应该也过得挺好的,不是嘛?”

“。。。”

“别担心了,宝贝,我相信不管明天有没有他的病例,你都会获得该有的荣誉,这是你我十几年努力的结果。”

“你是说夫妻共同奖?”

“是的,在神经病理学领域”

眼镜男把眼镜放了下来,并没有习惯性地擦了又擦“不,以后这学科一定有更科学的命名。”

“你怎么了?”

“我觉得一个人会记住几乎所有的事情并不是疾病。”

“那可是我们共同治疗的第一个典型,答应我,别再提他了!”

“事实一定会在未来证明那是一种天赋。”

“我的上帝,别在明天提起。我求你了。”

眼镜再一次搭在了眼眶上“。。。别担心,亲爱的,我觉得只要他按时吃维生素,他两就不会和正常人起冲突的”

“噢,你吓死我了”

“维生素。。。”

“你还是那么爱取一些骗人的名字”

仿佛下定了决心“我怎么会骗你呢”眼镜男露出了一丝转瞬即逝的苦笑“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把他两的事,再提起一个字的。”

说完,他的食指轻轻搭在了妻子的嘴唇上,无名指上闪闪发光的结婚戒指,提醒着这个男人,他不是勇敢,而是病人一般的懦弱:

至少他两现在还过得不错。

对吧?

“我见过你们”她肯定。

“别讨好我”老侦探看透了这脸色苍白的女人。

“你的助手”她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的助手?”

“你的助手肯定是黑色吊带裤和一顶工人帽子”

“哼”,老侦探已经识破了对面桌子上瘦弱却盲目编造谎言的小偷。

“而且他很年轻。”真搞不懂这个地方的人怎么总是喜欢猜测,老侦探有点不耐烦,对,要么年轻,要么不年轻。如同硬币总是有一面是正面一样。

“而且。。”

“好了,年轻人,你偷了最贵的东西,就为了送给你那个,那个谁?”老侦探习惯性打断了嫌疑人的废话。

并没有生气,她歪着头仔细看了看老侦探,有点很没礼貌的那种。“我也见过你。”

“哼!就是在这个地窖,你从这扇破烂”破烂这两个词老侦探很不想说,毕竟现在在门外放风的亨利最喜欢形容现在的自己,生活如同破烂,汽车也是送花送到破烂的程度了,这该死的破烂城连个修车的地方都找不到,这破烂相机根本就是破烂荣誉,这些破烂,那些破烂。。。

见老侦探脸色不好,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重复了一下“破,烂?”

老侦探理所当然地砸了又砸这硬木桌板,出乎意料的是,这把对面端坐的她吓了一跳。

看来这个小偷不像是要嘲笑自己的样子。

谁说得准呢?

骗子难道不应该说谎话嘛?那才正常。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你穿的是和助手不同的褐色礼帽,黑色风衣,对了,左袖口还有一颗五个孔的扣子”

“我不喜欢换太多衣服,所以你别描述我现在的衣着。还有,我左袖口”为了让眼前这个自以为掌控局面的家伙闭嘴,怎么回事,突然老侦探想到了貌似门外也有一个总是碎碎念的自以为掌控局面的家伙,看来真是烦恼千千万,烦人的人和地上磨损尖头皮鞋的沙子一样多。

“对不起,我是说大概十年又九个月零三天前。”

“。。。”老侦探还没说自己的袖口早就没了纽扣什么的。

出于莫名其妙的想法,门外的亨利学着老侦探的语调在虚掩的门缝里问到“今天是什么时间?”

“1889年11月4日”她回答得很机械,但不得不说,套用老侦探此时脑海里的声音,很正确。

“亨利,闭嘴!”

“我是说,这样问。。。”

“闭嘴,亨利!”

她把头歪歪得正这种方式,正了回来。“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

我肯定不会相信——老侦探都懒得说。

她笑了,很自然的那种。

老侦探看过这种笑容,那时候他才刚刚决定去警局当个侦探,而不是娶了打赌输给自己的蓝色玫瑰老板娘。

和她的笑容一模一样,自然得一点都没有虚假。“我喜欢看他坐在酒吧最里面靠近后门的位置,因为没人见过他怎么进来的。”

“那他就是从天上飞下来的。”老侦探简直想嘲笑这个当地人保护过度的小姑娘。

“他也会选一些美丽的花,你知道这里就只有花还能看了吧?”

这没别人了,除非是绕了整个地球再回到原点式地看她位置后面虚掩的门后面吊儿郎当把风的亨利,这导致自己破烂相机拍摄得模糊不清的地窖里,就铁定是在问老侦探自己了。

“我会去查个清楚的。”

老侦探站了起来,起身了。

并不是吓唬她,毕竟门外汉没仔细调查完的事,还是得靠自己这个以跑腿见长的老师傅出面才能见得真相。

助手始终是助手,拉完了居然还要靠自己擦屁股,这懒徒弟,换了也罢。

“但你依然在胡扯”老侦探说了一句方言。大城市才有的方言。

“什么?”

“你在撒谎”老侦探起身,并不是表现得要走,至少普通人认为的要走在这里要大跌眼镜了。

不用什么劲,就把地窖里唯一透露光源的磨砂玻璃窗从破烂,噢,又是这个词,从破烂的铁框上扯了下来。

“你要出去?这太容易了。”

“而且除了咖啡馆那个钉子,整个开罗酒吧,哦,不好意思,整个卡萨拉丝特都是你老爹的产业,偷自家的贼,这世道不少了。”

“我没有”

“而花店是最繁闹的地方,你说在那个地方看个花。

还是什么外地人,外地人只会在乎两个地方,一是咖啡馆,那里倒卖这沙漠城市才有的毒品,一是花店,那里倒没有毒品,而是和毒品一样贵的死亡之海之花。”

至于为什么这么清楚,老侦探都觉得眼前几乎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肯定知道的所谓。。。

“公主。。”是亨利插嘴的声音。看来他又要发表长篇大论了。

她看了门外一眼,转回来的目光和老侦探碰在了一起:“你可以污蔑我,但他,”

说到他的时候,略微有那么一点谎言被识破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但他,上午在花店看了花,下午去咖啡馆喝了咖啡,傍晚的时候在酒吧最里面的位置点了一杯白兰地。

是真的,如果你要听更多的细节,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记得所有的一切。”

她再一次坚定了语气,该死,就像是老侦探从蓝色玫瑰抛弃据理力争的亨利逃出来的时候听过的老板娘拒绝再商量商量的坚定语气一样:“我记得很清楚,所有的一切都很清楚。”

至于老板娘的后半句,还有“你说过,打赌输了就从正门娶我。”

还好这眼前的白色人儿不是鬼,并没有后半句。

只是老侦探没法集中注意听清对面的现在进行时的后半句“他们说我记得所有,是一种疾病。。”

亨利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把满头冷汗的老侦探从自责的漩涡和警局冰冷的石阶上捞起来,在众人怜悯的眼光中将醉醺醺的老侦探抬回了至少能睡一觉的房间,算是之后的事了。

恍惚中,老侦探发觉就算是把她从冰冷狭窄的地下室带到整个警局也不太同意的审讯室里,也没啥用处,得到的的口供一模一样。

这样的失败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得让老侦探本就冒烟的喉咙里更是干燥易燃。“水,看在上帝的份上,亨利,给我弄杯水。”

“我已经把你抬回你的狗窝了,不用谢,还有。”

在睡神夺走舒适的神智之前,在一整个夜晚都将干燥干枯干涸,随便什么干。。。的词语的铺垫下的梦境必然产生之前,老侦探看见了那张有毒的臭嘴,他知道亨利说的几个单词组合起来就是:

“想都别想,老家伙。”

“明天就让他滚蛋!这个懒鬼!”

理智消失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很符合逻辑嘛。

明天就要放自己出去了,她很激动。

从所有呆在这个庄严警局的胖警官的脸上都能看到,那个带着褐色小礼帽的糊涂侦探,她没有直说,毕竟这样不太礼貌,不顾自己父亲的禁令,把自己带到警局的事情,这下可算是让全城的人们都知道了。

说实话,那扇让自己只能看着心上人的磨砂窗户原来用糊涂侦探的方法可以轻易地取下来,确实让人大吃一惊,毕竟从大城市来的人们都那么不可思议。

但自己确实没有说谎,只不过,连十几年前的任何细枝末节的小事都记得,确实,可能,也许是有点同样的不可思议吧。

都是小事,只是现在都摆在大家的视野上来了,还是一个外乡人捅出的篓子,至少自己能趁着案子侦破的程序,见到一直没法近距离看到的那个他了。

甚至还能在按口供指印的地方碰到他的指尖呢?

她心里扑腾出的剧情甚至让自己都没法在牢房的小床上睡着。

等等,有声音?很细小但听的见?她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是是是,我们一定听您的”像是在接电话?

“把那个人处理掉对吧?”谁?处理掉这个词听起来不太妙,太可怜了。

“在光桥上?那不是举行表演的走秀道路嘛?”

众目睽睽之下处理掉,只为你可怜陌生人。不过真好奇是怎么个方法,难道是新流行的摸电灯处理法?那可真是新奇。

我一定要记下来,一辈子也不会忘,哦,本来就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哦哦,那个外乡人,瘦高的,而且很英俊,哦哦真是不错”

什么?

什么?

他们要把我的王子在光桥上当着一亿人摸电灯熄灭掉?就在明天?

“对,就是明天,我们早就安排好了,您放心,她不会有事的。是是是,我记住了。”

那还能怎么办啊?

她逃出了牢房,毕竟也没人敢真的锁住她,在月光皑皑的众人眼里,在迟到了五分钟吧,的,警报声里。

她往光桥跑去。

没办法,她的眼里,那个他是英俊的一定是个大明星而且一定是个王子的人物。

路上房屋的黑影和呼啸而过的骆驼鼾声,提醒她,对,一定是一个隐瞒了自己王子身份,从浪漫欧洲乘坐浑身着火的长蛇的那个啥机器而来的英俊的,对一定是英俊的,外地人里面神秘的只为自己才在光桥,这个铺着满地新鲜光亮的走道上跳着只有被海洋包围的外地人才会的大明星,大演员,大舞蹈家。

至于被抛到脑后的警局里,我们的大侦探很明显,还在和酒精搏斗。

叫醒他的,就只能是亨利了。

“我们要输了,输了的话,赔我回老家看看?”

“我不会输,还有,别在这讲条件,这一次你”

老侦探一边狂奔一边把手指狠狠地戳了戳连风衣都没穿,只有一身吊带裤和睡衣的亨利的胸口“这一次你就算是跪着求我,说一万句废话,也得滚回欧洲去!”

“我两?”

老侦探一把夺过亨利抱在胸前的风衣

“不,就你一个人!”

这才吓住了亨利,证据就是话痨的他愁眉紧锁,意外地一声不吭。

以后的事情则很是简单,她在光桥上大哭大闹,光桥塌了,那个世道,很容易在充满了丝绸棉布甚至是沾了动物粪便的皮革的地方与电燃起令人惊叹的火花来。

是真的火花,而且是大火的火花。

老侦探脱下风衣扑了又扑她身上的大火。“亨利,求你了,快去取水。”

别担心,电源关闭了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期盼把整个城市给点了。

或许是上帝显灵,亨利居然说了老侦探连梦里都没听过的两个字“好吧”,看来威胁还是管用,老侦探突然觉得亨利好像也没那么多废话嘛,毕竟这么久的岁月都听过来了,而且要不是年轻又有逻辑的亨利提醒,自己这个侦探位置怕早就丢了——虽然更多的时候自己只是在酒吧里把车借给警局去送花或者其他的——仔细想想,要不然下不为例,这次就算了?毕竟自己老得都快对不起老家警局给自己起的跑腿王外号了。

地点:卡萨拉丝特。

时间:后半夜。

人物:上锁的牢房里关着逃跑失败还被烧伤的她,没办法,案子还得破。

“说吧,畏罪潜逃”

“我不是”

“现在所有人都看见了”

“我没有”

“何必呢,你应该谢的是他”老侦探指了指一脸理所当然的亨利。

“他们说我的王子是不存在的外乡人,而且他们很怕”她都哭出来了。

“怕什么?怕你幻想出来的那个,对了那个谁,你难道没给他取个名字?”

“他们怕我的王子也会成为任何人的拥有,不不不,他只能是我的”。哭的更厉害了,以至于门口围观的胖警官们都有点紧张。

又一个歇斯底里的小偷加混蛋。老侦探都快习惯这里的民风了。

“他叫亨利”

“啥?”老侦探看了墙角一脸无辜的助手一眼。

“亨利”无意义的重复。

“这个懒鬼亨利?”老侦探再一次看了看更加无辜的助手,很好,他并没有畏罪潜逃的端倪。

“对不起,我刚刚有点伤心。你是指墙角的板凳?”

“小心说话,虽然我的风衣在灭火的时候破了几个荣誉的大洞,但真正救你一命的是我那懒鬼助手取来的一桶正义凌然的水。”

“大家都看见了,以上帝的名义,连瞎子都会看见是您取来的水救了我,而且”

“而且你还在说谎!你这个小偷,骗子,和逃狱犯!”

她歪了歪头,很认真地说道“而且您的风衣不是好好的嘛?”

对啊,当时亨利只拿了一件风衣出来,冷嗖嗖的寒风可以作证,老侦探顺着她的眼光看了本应该灭火时荣耀出来的几个巨大的破洞。

不对啊,这不正常,风衣只有湿漉漉的痕迹,并没有什么大洞啊?

仿佛求助一般,他望向了墙角的凳子。

牢房里锁着两个人。这很正常。

亨利不见了。这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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