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菲儿转身离开的一瞬间，秦聪扯住她的冷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任贵妃会对你不利吗？”
何止是任贵妃！宫里头眼红她的人，都有可能有朝一日成为她的敌人！
“虽然从四品跌落无品，也不要灰心，证明你的时候，很快就要到来了！”
秦聪还想问她时，曹菲儿莲步如风，不一会儿消失在游廊转角消失。
来到栖凤宫门口，看见千岁宫的丫头提着一个灯笼焦急等候着。看见曹菲儿，丫头迎上来，做了个大礼。
“皇后，太后有请！”
太后年岁已老，深居简出，除非过年过节，否则，不让皇帝和皇后去请安，怎么今天却主动来请曹菲儿？
“我换一下装束，便去见太后。”
见刘昊，曹菲儿可以随意，但是见太后，却随意不得。
换了衣裳，来到千岁宫。
太后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佛珠；旁边站着一个女人，正是刘昊的姐姐刘鸳鸯，宴会结束，也才来到太后宫中。
她嫁给了晋王石守信，生有两个儿子。石守信是西北之王，刘家当初将刘鸳鸯嫁给他，也是希望石守信能够做刘家藩篱，一方面抵御外敌，一方面镇压内叛。
不是逢年过节，刘鸳鸯也是不来京城的。
“原来皇姐也在这里，刚才在宴席之上，菲儿不曾给皇姐敬酒，该打，该打！”
刘鸳鸯笑道：“皇后不要这么拘礼，都是一家人，何必自责。”
曹菲儿看向太后，只见她阴沉着脸，目光阴冷。
“太后吉祥！”
“免了！”太后虽然老了，但是眼睛炯炯有神，目光刀子一般落在曹菲儿身上。“哀家叫你来，不是为了鸳鸯来京城，而是为另外一件事情。”
曹菲儿隐约猜到什么事情了。
“你这两天，给皇上推荐了一个人，当上了殿前步兵都指挥使，是不是？”
“是呢，太后。太后虽然身居千岁宫，然而消息却灵通的很，这足以说明太后身体康健，以后必定可以千秋万岁！”
以为太后会开心，然而她却将佛珠串用力摔在旁边的案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刘鸳鸯娇躯为之一震。
“别说这种言不由衷的话来欺骗哀家！哀家在宫中吃过的盐，比你出的饭还多！哼，苏国总有一天会毁在你手里！”
最后一句话，十分突兀。曹菲儿不用想了，一定又是任贵妃刚刚在太后面前闲言碎语。
曹菲儿面容如秋潭，不起一丝涟漪。
“不知道太后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秦聪是什么人？有过什么功？有什么能力？为何突然之间从一介平民，做上了殿前步兵都指挥使？大臣们会怎么议论皇上？外国使节怎么看待我国？就靠皇后一张嘴？”
太后激动之下，连连咳嗽。她的话，跟任贵妃在宴席上的说辞，如出一辙。
刘鸳鸯急忙抹着太后的心口。
“母亲不要激动，凡事好好说。我想，这个叫做秦聪的，必定有什么能力，否则皇后也不会推荐他。皇后，秦聪到底有什么能力，你倒是跟太后说呀。”
刘鸳鸯对曹菲儿眨巴眨巴眼睛。
“用之则成虎，舍之则成鼠，秦聪总有一天，会体现他的价值来的，请太后拭目以待。太后身体无碍，若没其他事情，菲儿先行告辞，日后再来探望。”
“你……你总一天，会把我们苏国毁掉！”太后气都没出来呢，曹菲儿就走开了，“鸳鸯，你看看，哀家还没有死呢，她就这个骄横样子，实在太不像话了！”
刘鸳鸯道：“曹皇后确实不懂事儿，我去给她说道说道，让她今后注意点儿。”
扶太后上了床榻，她追出千岁宫，在御花园赶上了曹菲儿。
“皇后，且慢走！”
曹菲儿以为刘鸳鸯是来替太后出气，责骂几句，可她脸上却洋溢着微笑，这让曹菲儿有些琢磨不透。
“皇姐有事吗？”
出乎曹菲儿意外的，刘鸳鸯竟然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握的是那么亲切，曹菲儿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刚才太后说话太重，皇后莫要记挂在心。”
曹菲儿笑了。
“皇姐想多了，我曹菲儿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刘鸳鸯眼光一溜，转个话题，“皇后推荐的这个秦聪，应该是皇后的故人吧？适才，我在宴席之上，也见了他的英姿，看起来确实是个人才。”
曹菲儿还是猜不出刘鸳鸯到底是几个意思。
“皇姐……”
“改天有时间，皇后可否带秦都指挥使去我儿宅上一趟？好让我再一次领略领略秦指挥使的英姿，要不然回到西北，晋王问我朝廷都有那些青年才俊，我说不上来，可不给朝廷丢脸了！别看晋王远在西北，他可关心朝廷的事务呢！”
曹菲儿明白了，刘鸳鸯其实是为晋王拉关系！
“皇姐来京城一趟，我自然是要去拜访的，至于秦指挥使能不能去，就看他有没有公务在身了。你也知道，一旦许身为国，便不再自由了。而且，刚才皇上已经夺去他指挥使的官职，现在只是殿前押班，更是不自由了。”
“公务第一！反正你们一有时间，就过来。我就在我儿宅中，等皇后消息！”
刘鸳鸯转身要走，却又回过头，十分感兴趣的问：“据说皇后不仅聪慧，而且有十分的本事，可以开坛祈祷，请东风，求下雨，借天将，派阴兵，是这样吗？”
曹菲儿得父亲传授《智囊》，除了剑法、兵法，是会一些奇门遁甲之术，但要说借天将、派天兵，那就夸张了。听了刘鸳鸯的话，她不禁失笑。
“听皇姐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倒像个巫婆妖精了！这是外人添油加醋，皇姐不要当真。”
刘鸳鸯打个哈哈，皮笑肉不笑。
“原来这样！我把他们的话当真了！要是皇后真能请天将，那以后有叛乱，只靠皇后一个人就可以，就不用征兵打仗了。”
刘鸳鸯不过是替石守信打听而已，石守信深知自己不被刘昊信用，真要是万不得已起兵反抗刘昊，他最怕的人就是皇后曹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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