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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入侯门 第四章:秋闱中举

城门前陈修竹一大早就被亲娘从被窝里捞出来,打着哈欠久候良久,终于在日头升到头顶时看到远处熟悉的队伍,龇牙咧嘴的捶了捶僵硬的腰。

先到的府兵头领下马行礼,将路上发生的一切向他一一秉明,财物、人员都没有受损,只是历经波折。

陈修竹本不在意,听到他们路上遇到劫匪,人立马精神了,翻身下马几大步钻进陈宁的马车。府兵说的外祖家送的几车财务被他丢到脑后。

红袖和绿织见世子进来,两人恭敬退出马车,进了城车马慢行,她们便跟在后面慢慢行走。

陈修竹进了马车,二话不说将陈宁拉起来,不顾她的说辞,前前后后的打量一遍,见除了手腕上还未消退的红痕,,其他地方真如她所说,油皮都没有破一块,紧皱的眉头松开,绷紧的脊背一下子软下来,瘫坐在陈宁刚坐的位置上。

“说了没事,你把我头发都弄乱了。”陈宁抱怨着坐到他旁边,以他哥一贯爱偷懒的性子,她怀疑他是为了舒服的坐着才跑马车里对她一番折腾的。

“不就是头发乱一点嘛……干嘛这么直勾勾看着我。怎么,不认识你哥了?”

“……”

陈修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小心思,被她怪异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冷,他抖了抖鸡皮疙瘩拢起袖子只做不知。

他靠在软垫上舒服的眯了眯眼,出门陈父不让他坐马车,只丢给他一匹马,这马不服管教,都不愿意他多靠一会,就这样站了一早上加一中午,终于可以好好坐一会儿,骨头都舒坦了。

陈宁记忆中的兄长是话少严肃的,随着裴府地位节节攀高,他无意见了一次裴府长辈对她的刁难后,再没了曾经悠然度日的样子,开始钻研起官场。

因为自身便是科考进士出身,又有裴家的姻亲关系,原本只是在翰林混日子的侯府贵公子,一改往日富贵闲人的向往,钻研数年,终于与一群胡子白花花的老头儿一同站在内阁。

一朝梦醒,这一次她们会有更多选择,陈宁笑了笑,引来陈修竹又一次吐槽,说她笑起来阴森森的,惹来陈宁无情“铁手”一把掐上他腰间软肉。

红袖闻得车内一声惨叫,接着阵阵笑声传来,眉间隐忧消散,自小姐上次大病一场,已经好久不曾真正放开自己笑一场了。

回到侯府,路上遇到劫匪的事,再次在家中掀起波澜,直到晚上团员宴上,陈母眼眶还是红的。

陈宁溺在陈母的泪河里,上不了岸。陈修竹饿了一天,事不关己的端起饭碗一口接一口眼睛都不抬。

陈宁苦着脸听陈母无数次“我可怜的女儿”,碗里的菜堆得冒尖。她艰难的吃一口菜,求救的看一眼陈父。

接到信号的陈父眼睛一眨,清了清嗓子,“夫人啦!……”话没说完就被陈母抢了词。

“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好端端的地界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劫匪,害得我闺女受了这无妄之灾!要不是有恩人相救,现在都不知道会流落要什么地方,娘又要到哪里去找你?是娘对不起你,不该让你独自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说到这儿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陈宁安慰的拍了拍陈母的背,被激动的陈母紧紧抱在怀里。

陈宁无奈,她不是一个人啊,跟着的府兵那么多,不是我方太弱,是敌方实力太出众啊!

陈母从她回来一直哭到现在,陈宁现在耳朵还嗡嗡作响,她真怕她娘明天眼睛受不了,陈宁再次将眼神投向不靠谱的老爹。

看着陈宁不信任他的眼神,陈父有些尴尬,转眼看到对面陈修竹一个人吃得不亦乐乎,陈父心中无名火起,一筷子磕在他伸来夹菜的手上,玉白的手背瞬间出现两道红痕。

陈母被陈修竹的惨叫惊醒,终于想起她还有一个儿子。此时她对女儿有多怜惜,对儿子就有多厌烦。

“你说你今年考什么科举,家里没有封荫?还怕当不上官?考不考科举不都是一个样?偏偏这个时候去考什么科举,害你妹妹一人独行遭此磨难!”

听到封荫二字的陈父不自在的咳了声,封荫确实能讨个官当,但到底不是正经进士出身。儿子懒散不想考科举,是他逼着他去的。

陈父看到陈修竹投来埋怨的小眼神,挺直背瞪回去,俨然一副严父的形象。

陈修竹心里呐喊这都是什么事,他安安静静吃饭,为什么要遭这无妄之灾!这真是亲娘啊,以他的花拳绣腿,一起遇上劫匪,不是白送?

不管转移了战火的陈世子多么悲愤,这一场闹剧终于过去。

时隔一世,陈宁再次回到这里,心里的伤感被这场哭笑不得的闹剧冲淡,这些日子以来,夜里梦境光怪陆离,睡不安稳,然而今天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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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便是秋闱放榜的日子,陈修竹毫无意外中了举人,名次不上不下。报喜的衙役对陈父陈母说了好些讨喜的话,两人眉开眼笑,

陈母完全忘了昨晚饭桌上对陈修竹的“抱怨”,此时陈修竹俨然成了在贵妇圈里为她面上争光的好儿子。

侯府庭院深深,陈宁醒来时报喜的衙役讨了赏,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连带敲锣打鼓的动静陈宁一点都没有听到。

自从报喜的衙役把好消息带到,陈父感觉整个人松快不少,压在他头上半辈子的石头小了大半。

京里官宦子弟参加科举的少,大多靠家中封荫,承袭爵位或当个小官。

如陈父便是走的封荫,袭承了老宁侯的爵位。

爵位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号,要拥有实权还得看朝中的官职地位。陈父如今领着户部侍郎的正三品官职,这还是皇帝看在老宁侯的面子上升的。

陈父非科举出身,亦没有什么大才能,在朝堂上也就止步于此了。

正因如此,陈父格外重视自己下一代的教导。女儿有时想偷懒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儿子那就绝对不行!故而陈修竹从小就在陈父的“毒打”中长大。

抗压能力锻炼得特别强的陈修竹一大早跑来陈宁房中,叫了一壶白芽茶。一边等陈宁洗漱,一边吹他一次中举是多么难得。

陈宁在内室里翻了个白眼,现在就吹起来了,你以后还会一次中进士呢,岂不是要吹到天上去?

说来陈修竹仿佛在科举一途开了挂,从考秀才到考进士,榜上名次总是中游,却总能意外通过。

绿织拿来一套杏色襦裙,放在雕花衣架上,红袖看了一眼,“绿织,你忘了?小姐说了今天要骑马。”

绿织圆脸红了一瞬,支支吾吾的低头道:“小……小姐,我……”

陈宁不在意的摆摆手,“没关系,重新拿一套胡服来吧。”

最后陈宁并两个丫鬟都是一身胡服打扮出门,去西山马场的路上陈修竹又偷懒坐进了陈宁的马车。

陈修竹浑身没骨头似的靠在车壁上晃晃悠悠,随着时间偏移,一个人占去大半个位置。陈宁挤在角落里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他腿上。

陈修竹一个机灵躲过她的小手,重新端正了坐姿,看了穿一身胡服显得不伦不类的妹妹,委屈的控诉:“你以前不这样的。”

陈宁端坐回她原本的位置,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

陈修竹只好一个人唱独角戏,“唉,以前的宁儿多可爱啊,这次去外祖家你变化也太大了吧。莫不是被那些劫匪吓得失了魂,啥时候有时间我陪你去庙里走走,去去晦气。”

陈宁依旧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这货一旦话痨起来你越搭理他,他越起劲儿。不过这个年纪她原本的性格习惯她早忘了,大概就因为她变化太大,绿织和红袖才收敛了吧,动不动就怕她会罚她们。

“还有啊……”陈修竹还没有放弃,拳头抵着下巴打量她一番,“我看有些小娘子穿这身儿都挺好看的,不比你哥差,你穿着怎么就……还是这么小家子气呢?”

陈宁脸一下子黑了,杏眼圆凳。陈修竹看她黑亮的瞳孔似要冒出火来,缩了缩脖子,还想说什么,又怕像以前一样把她气哭,回家自己还得挨骂,摸摸鼻子不再说话。

陈宁转回头不再看他,他哥这样说是有道理的,陈宁自己也知道原因:比起京城的本土女子,她太矮了。

京城里流行的衣服款式,适合身材高挑的女郎穿,她穿着总达不到效果。昨日便听绿织说,京里贵女们近来流行穿男装,陈宁听了只能一边儿羡慕。

这里的女人不少身高可以与男子并肩,穿上男装,英姿飒爽,落落风流。

陈宁却不行,她穿上男装从身高骨架就可以看出是女子无疑,故只能望而兴叹。

不过这不是她可以被肆意嘲笑的原因,陈宁横一眼她哥,眼神高深莫测。

陈修竹后背一凉,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那边陆毓提前到达,场地一望无垠。

秋风飒爽,恰是天气好,来玩耍的人也多。一些来得更早的在场地周围已经支好了帐篷,四面的幕布都绑起来便于观看。

有钱人家最不缺会享受的人,帐篷里有人高谈阔论,不时传来欢声笑语,空气中飘着阵阵酒香。

陆毓伸了个懒腰,想到陈宁答应她陈修竹回一起来,心情有些激动,她捂住羞红的脸颊,秋风吹得微凉的手指碰到耳垂上的暖玉耳环,她放下手挺直脊背,只想给心上人看到她最好的一面。

她出发时间较早,沿着入口的林子转了几圈,前方一个修长身影格外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忍不住多盯着他背影看着几眼。

那人似有所觉,回过头来,两人都认出彼此身份--

陆毓对裴行知笑笑,不打扰他与人谈话,张望着陈宁何时到来,当然,还有陈修竹。

裴行知见她一直在入口处张望,心中已有猜测,走近一问,果然是在等陈宁,毕竟她俩一直形影不离。

陆毓是站不住的性子,又溜达一圈,回来看到裴行知也在入口处,她惊异的看着他,裴行知对她翩翩一笑,“一起等。”

于是,姗姗来迟的陈宁见到了等候已久的陆毓,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人,兄妹二人都感觉自己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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