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曲府偏僻高墙处的一个矮洞,“呐,咱们秘密行动。”
楚虞独感到不可思议,“你说什么?脑子没坏吧?”
“楚二公子脑子不好使么?解析不出人类的语言?还是耳朵不大好的?”
突然撸起衣袖,“臭小子,信不信我……要不是看你瘦骨如柴,我早就忍不住了!”
“去不去?不去,咱就拜拜了。”楚虞兮似乎有话要说,我却不想再与他们废话,齐身钻进狗洞。
好在我身材瘦小,顺利进入曲府,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杂草。
“我以为曲府是什么地方,一个小小的狗洞奈何得了我吗?”
顷刻间,眼前刷刷落下三个飒爽的背影,我愣住了。
楚虞兮率先走到我面前,解释道:“伊小师傅,虞兮本是想说,咱们可以翻墙进来的……”
我竟没想到,至少对我动刀之人是会功夫的,翻墙简直易如反掌!而我……居然一副瞧不起他们不钻狗洞还能如何的样子,太丢人了!!!
“伊小师傅,你怎么脸红了……”
埋怨,“你们为何……”
突然传来匆匆脚步声,疑似发现我们的动静,罗初与楚虞独已然翻上屋顶跑走。
“谁!是谁!”来者约莫五十的男性,抓着一把大扫帚,作势要揍人,环顾四周哪有什么人影,恐怕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而我在他出现的前几秒,急中生智并快速地将楚虞兮拉到了旁侧的亭子,扑通——跃进了鱼塘。
然而我忘了,我不会水。
“阿麟哥哥,我等你长大……阿麟哥哥,你还会回来吗?阿麟哥哥……恐怕,我们再也不能相见了。”脑海忽的闪现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厮磨低语,反反复复。
“伊小师傅?”
“七阳,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莫要忘了我。”
“伊小师傅?你醒醒!”
“噗——”我将鱼塘的腥水吐出后,混沌沌地抓住楚虞兮的肩膀,连忙问:“你叫我什么?七阳是不是?你刚刚是不是叫我七阳?是不是?”
先是一愣,摇摇头,反问:“七阳……是谁?”
“不可能啊……我明明听到你的声音了,还有一个女人……”我百思不得其解,随即走下鱼塘,那浑浊的水齐我腰身,下水前我已经憋好气了,明明不至于出现窒息感,明明就只有我和楚公子……难道?是水鬼!
虽是害怕见鬼,但为了证实,鼓起胆子,我抹开了阴阳眼,提心吊胆的将鱼塘刮了个遍,却未发现异常。
“阿嚏——伊小师傅,发生了何事?请上来吧,小心感染风寒,虞兮阿嚏!”楚虞兮身泛寒气,加之落入水中,怕是得要生病了。
“好,我这就上来,抱歉楚公子,害你着凉了。”然而楚虞兮并没有听到我说的话,目光全然锁定在我身上。
我竟忽略了我是个女子,此时身上湿哒哒的,勾勒出女子的曼妙身形,楚虞兮陷入了思索中。
阿麟是谁呢?那个女子又是谁?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吗,可是,好真实啊。
脱口而出,“楚公子,你知道阿麟吗?”楚虞兮正想得出神,我晃了晃他,“楚公子,在想什么?”
回神,“没什么……”侧了侧身,“你刚刚,与我说了什么?”
笑,“还说没想什么,我刚刚就随便说说,走,我们去找找曲府的后厨。”
“去后厨作何?”
“楚公子这会儿怎么犯傻了,走便罢……”
曲府没有想象中的大,不稍一会儿便找到了后厨,捣鼓一番后,端上了一碗热乎乎的药和几个包子。
“楚公子,这是治疗风寒的药,还烫,吹一吹。”
“原来……后厨是这个作用,多谢,伊小公子,你还懂药理?”
用木材燃起了一盆火,拖到楚虞兮身前,“不懂,感染风寒多了,就自然记住配药了,楚公子因我着凉,理应照顾楚公子,且我们也是金钱交易关系,总不能不管楚公子吧。”
“总之谢谢伊小师傅了……不过这后厨倒像医馆,堆砌这么多草药,作何?”
“我也正纳闷了。”话语间将一堆草药抱起,放在火盆旁,把包好的包子揣进衣袖暗扣,“楚公子,坐下吧,吃饱后待身子暖些了我们再出去。”随即坐在地上吃起包子来。
犹豫,“伊小师傅为何拿草药为我坐垫,而自己却坐在地上……啊,虞兮的意思是……”
“我明白,我习惯了随地而坐,楚公子与我是不同的,身份尊贵,拿草药坐垫也是委屈楚公子了。”
“我……”
“楚公子想问,为何我不拿些草药为自己做坐垫?”
迟疑,点头。
“若是楚公子体会过风餐露宿、食不饱腹、病痛无医,就会知道赚银子是多么艰苦,能医病是多么不易……这些草药对我来说都很珍贵,楚公子是我的客人,虽然草药不是我的,但我也不能让楚公子像我般生活,还得感谢曲府的草药了。”
一时间安静了起来,楚虞兮捧起草药吹了几番,似是担心感染上许多灰尘,放回了原位。
不顾地上的灰渍,盘腿而坐,“即是珍贵,虞兮也想同伊小师傅般珍惜,身上染了灰,可伊小师傅的却心是如此的纯净透亮,该学。”
被人这么一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伊小师傅,为何,会经历那些遭遇?”
“楚公子有所不知,这世上有很多光怪陆离的传说,其中离人们最近的,也算是道士与我这般了,最接近鬼怪的人,却也是我最遭人唾弃,为何?”看了楚虞兮一眼,神色不明,“因为我有阴阳眼啊,别人把我当怪物……从小就被父母遗弃的怪物,你以为我多厉害多受欢迎能赚多少钱财?在澍城可没一个人欢迎我,只有摘星镇的人才对我很包容,因此我替他们驱鬼从不收银两……楚公子能找到我,怕是遇到了摘星镇的罗力吧?只有他才会将我吹得如此神乎,不过他也是想帮我赚外人的钱财。”
“伊小师傅……”火烛在他眼中跳跃,心生一股异样。
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傻笑,“嘻嘻,罗力这不是帮我招揽到楚公子这位大财主了嘛,这下呀,我发大财喽~还得感谢楚公子相信我。”
他从未见过又傻又单纯的这般人,那几个珠子于他不过冰山一小角,却能让一个人如此乐乎……是啊,他的锦衣玉食,怎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穷人的艰苦?听是一回事,看是一回事,而感受又是一回事,似乎,明白了一些事理。
头上轻触柔软,拨开我粘住眼睛的刘海。
“有我在,你不会再过艰苦的生活了。”
等了许久未见那两人的身影,自家兄长虽身体虚弱,但还能使得上轻功,打一些小喽啰是没问题的,奇怪的是,这曲府好似无人,除了那位老者以外,不见其他。
楚虞独坐在房檐上,说:“小礼,我觉得这曲府有些奇怪,刚刚在府外不是见到挺多人的嘛,怎的转眼间只见一个老头?”
“主子,小礼不知。”
“你说,要咱们是小偷,这曲府不得洗劫一空啊……”
屋内的人仔细听清内容后,呼呼大叫,“哎!上面的大侠,听到我说话吗?我在下面!大侠,听到了吗?”
文生故暗暗窃喜,曲府没人,那两人若是小偷,胡编乱造个珠宝位置,解了这扇门,便自由了!
楚虞独与罗初飞下房檐,依着门,敲了敲。
“是我!两位大侠,我在里面,我被困住了,两位大侠能否帮我开了这扇门,曲府啊我最是熟悉了,藏着的珠宝地契我都知道!”
楚虞独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这人更像小贼,被捉到后关到屋子里。”
罗初淡淡道:“主子,罗初也这般认为。”
“哦……那就走吧。”
两人前脚刚抬,文生故便急了,“两位大侠两位大侠!冤枉啊我,我本是在酒馆喝酒,不知怎的一觉醒来就被关在这屋子里了,我文故生一向行事光明磊落,绝不可能是什么小贼,定是这屋子的主人觊觎我才将我……”
嘭一声响,木门咿呀地摇晃着,楚虞独快步走来,将文生故逼到了墙边,由于走得太快了,只得单手撑着墙缓冲。
“掳了来……”一时间快得文生故回不神来,傻愣愣地看着楚虞独喘气。
楚虞独漂亮的圆杏眼扑闪着长长的睫毛,胸腔轻微地起伏,脚上一阵疼痛。
“你说你叫文生故?”微微仰头,楚虞独的目光在文生故脸上流转,看似二十出头的年纪却留着一溜胡须,眉目清秀,身形高大,就连他平时自诩高大英勇,此刻都略微心虚。
文生故缩了缩身子,问:“大、大侠,我是,您该不会就是那位觊觎我的人吧……”
“楚二公子、罗公子,是你们?”我与楚虞兮闻声赶来,却看到这样一幕——楚虞独背着我们将文生故抵在墙上,目测两人之间的距离……快亲上了吧!
“抱歉!打扰了!!”迅速转身撞到了楚虞兮。
“我、我们先出去……”楚虞兮不知所措,与我正要出门,只听见楚虞独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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